第五十章 菩提 （10）
「你確定你還能喝嗎？」陶然略有擔憂地看着對面倒酒之人。
黃以愛笑着拿起紅酒倒進杯中：「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見你，為這個緣分我們都應該喝一杯。」
「是挺巧的。」陶然也沒想到出來上個洗手間的工夫都能遇見熟人，而且還是她。
「你的手？」黃以愛將酒杯推到她面前：「能喝嗎？」
「被玻璃割傷了而已。」陶然不甚在意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實話此時她確實想喝點來平復煩亂不安的心情：「不知黃小姐想和我談什麼？」
「你覺得我們之間除了他還有別的可聊嗎？」黃以愛一口將杯中酒飲盡：「我和他分手了。」
陶然詫異地看向她：「你在說笑吧？」
「你看我是在說笑的樣子嗎？」黃以愛拿起桌上的紅酒將空了的酒杯添滿：「嚴格來說是我被他拋棄了。」
陶然有些後悔先前答應她的邀約，尤其是那位男主角也在這家飯店，除了尷尬地低頭喝着酒，她真不知該如何接她的話。
「你可以幫我嗎，陶小姐？」黃以愛抬眉看向她。
雖不知道自己可以幫到她什麼但陶然並不想摻和進去：「我幫不了，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是幫不了還是不想幫？」黃以愛問道。
陶然聳了聳肩：「分開多年都能重新回到他身邊，以黃小姐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幫忙。」
「何必急於拒絕，說不定我的條件你會感興趣。」黃以愛對上她的目光：「你想和雲時風複合嗎？我可以幫你。」
「原來黃小姐是有備而來。」陶然倒酒的手略有一頓：「看來今天若是遇不見你也會來找我，對吧？」
黃以愛笑容不減：「難道你不想？」
「黃小姐，請問你當葉天揚是什麼？提款機么？」陶然譏嘲地喝着杯中酒，慶幸剛剛沒有告訴她葉天揚也在此。
「那請問陶小姐，你又當他是什麼呢？當你有事相求時，一口一個葉大少哄着他，而當你不需要他時，恨不得與他撇清所有關係。」靠坐在椅中的黃以愛反問道：「這樣的你，和你眼中的我有什麼區別？不都當他是提款機么。」
她的追問令陶然想起先前葉天揚的沉默，所以，他也是這般想的么？
「你喜歡他，對吧。」黃以愛自顧地說道：「要不然你也不會在聽見我想和你互幫互助時這般生氣。」
回過神來的陶然坦蕩地對上她的視線：「我是不會幫你的，而且我的事與你無關，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早應該想到的，敢甩臉色給老闆看的助理這世上怕是也找不到幾個了，尤其是你還能在他家自出自入，而我卻連他家大門密碼都不知道。說真的，我挺羨慕你的，不管原因為何，他對你真的挺好的。」
見她低頭沉默不語，黃以愛眼含深意地沖她道：「對了，你不好奇我怎會知曉你和雲時風的過往嗎？」
「他們是朋友不是么。」若早前沒有聽過那段錄音的話，陶然想自己大約是好奇的：「你不必一再地試探我，你喜歡吃回頭草不代表我也喜歡。」
「也是，你已經找到更好的了，自然不屑和他重修舊好了。」黃以愛將彼此空了酒杯倒滿：「不過我也挺可憐你的，因為雲時風的緣故，他能待你不一般但也只能僅此於此。」
她的話猶如一記重鎚敲在陶然心上，那些不明由來的若即若離終於找到了出口，所以，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其實你幫不幫我都改變不了什麼，他是不會和我複合的。」若說剛剛還略有些不肯定的話，那此時她的神情已給了黃以愛十分肯定的答案。
已三杯紅酒下肚的陶然視線有些飄：「真心的？」
黃以愛無聲地點了下頭，其實她心裏很清楚無論有沒有陶然的出現亦或是她幫不幫忙，自己和阿tim之間都走不遠，畢竟錯的人是要受到懲罰的。
「你會找到更好的。」她的通透倒在陶然的意料之外。
和她碰杯的黃以愛笑道：「借你吉言。不過陶小姐，我也要勸你一句，趁還未泥足深陷，換個人愛吧，有些人是你要不起的。」
「你想多了。」陶然下意識地避開她的視線。
「我有沒有多想你心裏清楚。」黃以愛看了眼手邊的電話：「先走了。對了，王若亞對你有些誤解，既然你無意的話，不如去解釋一下。」
未料到有這一茬的陶然眉頭微皺：「你相信我嗎？」
「只要你在他們這個圈子一天就沒人會信你。」說完該說的，黃以愛轉身離開，至於她聽進去多少就和自己無關了。
陶然若有所思地晃動着手中的酒杯，自己就這般不能令人相信么？
……
「我說你這麼半天不回來，敢情是來這兒借酒消愁來了。」看到信息找過來的艾菲意味深長地望着桌上的空酒杯：「呦，看來不是一個人吶，那我要先離開嗎？」
陶然白了在身旁坐下的她一眼：「不是告訴你我馬上就會過去嗎？」
「聽凌總說朱芯儀要來。」艾菲頗為尷尬地撥動着頭髮：「那啥，我們先回去吧，反正這飯也吃得差不多了。」
「他私下告訴你的？」見她點了點頭，陶然又問道：「你認為我該走嗎？」
艾菲嘆聲道：「本來是想讓你和葉總好好談談的，結果…我見你們先前聊的似乎不太順利，是因為這位朱小姐嗎？」
「本來沒有，不過現在倒是可以有了。」陶然拉着她一同起身：「走吧，讓我們去會會這位朱小姐。」
「你可想好了？」艾菲沖着她道：「不是我小瞧你啊，你未必是她的對手。」
「所以才更應該去會會她了。」陶然挽着她的胳膊邊走邊道：「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嗎，難不成你會眼睜睜看我吃虧不成。」
本來還想勸她回家的艾菲對她這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很是好奇：「你剛剛見誰了？跟打了雞血似的。」
「不告訴你。」想了想，陶然又道：「艾菲，若你早知前方的盡頭是懸崖，你還會走這條路嗎？」
雖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但艾菲還是認真地回道：「看能帶給我什麼吧，若成本和收益不成正比的話，那我應該會換條路，畢竟條條道路通羅馬嘛。」
「不過就你這一根筋的性子，大約會是一條道路走到黑的，對吧？」
陶然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富貴險中求嘛，萬一我求到了呢。」
「路是自己的，你不後悔就行。」想明白她問題的艾菲意有所指地說道，愛情本就是場孤注一擲的冒險，輸贏誰能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