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河流，心中的一首歌

我把河流當成自己的手指

劃開在夜裏沉睡的土地

我的身體裝滿雨水

天空裏的星星多像閃光的眼淚

樹根，春天裏復活的孩子

那些懷孕的母親

為一片森林的長大而歡呼

河流呀，你帶着母親們一路而去

把父親留在黃土地的一座座窯洞

我是她們的兒子

如同長在你前額的一雙眼睛

和你一起來到唐古垃山口

你抬起苦難的頭顱

用手指把一叢叢野花

穿過我的胸膛

在無比廣大的土地上

長出種子

長出堆滿秋天的穀物

你平淡的像一地雪白的鹽

卻把綠種在你的手掌上

你把時間拉成一根直線

彷彿早晨的幾個人影

在黎明睜開的眼睛裏

走向草原誕生的地方

你睡在鑿開的窗戶里

如同母親抱着孩子

為一道黎明的陽光歡呼高唱

而我在你堆滿糧食的穀倉里

想起了一無所有的從前

想起了幾棵水草的笑臉

你把歷史緊緊拴在你的腳上

從昆崙山頂一路而來

和一群魚

討論我的前世今生

河流

我願帶着年老的父親母親

跟着你

在荒涼的遠方，看日出日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