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長談

第26章 長談

「我從天跡處得知一件秘聞,事關人之最的天命,不知閣下可有興趣了解?」

「天跡……玄黃三乘?」

「不錯。」

「人之最又是什麼?」

之前兩人的推測,一時皆算不得准。縱橫子當下直切正題,才是他來此真正的用意。抿了一口沁人心脾的花茶,縱橫子稍一讚歎隨後說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天跡只道與梵天有關,同樣也與……誇幻之父有關?」

「是因為他還不信任你?」

「呵。」

棋邪有之前神機的劣跡在,聞人然並不奇怪玄黃三乘之一的天跡,會對縱橫子有所保留。但借棋邪之口將「人之最」天命的關聯轉告,諒必天跡也已經有些按捺不住。

不過,聞人然對天跡不算熟悉,遂接着耐心提問:「我好奇的是,他為什麼不自己來?」

「因為久遠之前與另外一人的決戰,他至今仍被封印在天堂之門,須三光齊耀、六霞共舉方能出關。」

「另外一個人,是誰?」

「玄黃三乘之一的地冥。」

「了解……」

聞人然若有所思地沉靜片刻,道:「我會抽空去見他一面。倒是,棋邪你將來作何打算?」

「鬼麒主已經有了動作,縱橫子當然得捨命奉陪。仙腳的路觀圖我就先留在桌上,請。」

「不送。」

目望着棋邪縱橫子乘風而去,聞人然靜極思動。雖說和梵天已有了往後的計劃,但既然和一頁書有關,不論怎樣講,他都不該繼續宅在家裏,於是將桌上地圖一抄,吩咐一旁侍立的女子:「秋筠,秀心醒了之後要她在家等著,我去去就回。」

「嗯。」

安頓好家中雜務,聞人然即刻啟程,依照棋邪所留的路觀圖,不久就找到了仙腳的位置。常人眼中的懸崖峭壁,卻還難不倒聞人然,倏忽幾躍就已超過仙凡坪,穩然落在雲海之上。

兩扇緊閉的門扉,嵌在蔚藍的雲頂之上。雲氣繚繞,龍虎崢嶸,一派仙家氣象,愈襯封印其中之人修為精深。而在此時,憑空忽傳一聲鶴唳,旋即一條冷倔孤傲的人影,驟從聞人然斜後方殺出顎口如鷹似隼的冷戾金刀。大漠蒼鷹眼銳如電,冷然握緊掌中兵器,緊鎖目標背心。

「太行千仞插雲立,黃河萬里從天傾。沖霄豈為層嶂礙?擊光翻浪任翱行。再往前一步,那就一試馭神風·翼刀流。」

「大漠蒼鷹?」

雖說沒有真正見過其人,聞人然略一思量還是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仿若不覺金刀鋒芒調笑道:「怎麼,二十年過去,連武器都去跟一休禪師去借,你的天罪呢?」

「抄襲,版權問題。鷹兄只能自抑天命二十年,直到今日才有登台的機會。」

「天跡,被人封印都封不住你的嘴?」

「肚子餓得痛,自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嘛。」

驀地,就在大漠蒼鷹意欲試探聞人然時,天堂之門內忽然傳出奚落清越的一把男聲,像是下意識地善意嘲諷。聽起來年齡不大,但苦境先天年齡從來不是從聲音推敲。倒是哪怕隔着阻礙,聲音依然能清晰入耳,此人真元深厚倒是無愧玄黃三乘之稱。

稍微正了神色,聞人然也不寒暄,單刀直入問道:「何為人之最?」

「人之最,是天命,是職責,也是眾生寄望。」

「與梵天何關?」

「此事……吾亦有疑問。未來的蒼生浩劫,需要人之最拯救。但對將來之事,就算是我也所知不多。」

「那還是請大漠蒼鷹先給我們一點空間吧?」

「這,鷹兄可以信任。」

聞人然不置可否,乾脆拒絕說道:「信任他的人是你不是我。之後說不說是你的事,但現在我必須保密。」

「唉,哈,鷹兄,看來你這個過氣主打的身份,也是說服不了我這位遠方表親了。」

「裝瘋賣傻,誰還願意聽你們講古?!」

似是天性使然,天跡不覺尷尬,厚著臉皮套近乎,自然而然地請大漠蒼鷹離開。收刀振翅翱翔九天,大漠蒼鷹故作不悅一搖頭,身影瞬間淹沒雲層,朝着仙腳下方落去。

確認周圍無人旁聽,聞人然才呼吸一口氣,問:「既然是天命,怎會即與一頁書又與誇幻之父有牽扯?」

「此事說來話長。命星之說,向來與天命息息相關。百世經綸與誇幻之父的身上,都有獨屬於人之最的星光照耀。只是一人長盛不衰,偶有起伏亦在預期。另外一人自許久之前,便命星光輝有損,黯淡將熄。」

像是內心同有困惑,天跡停頓少頃隨即反問道:「不過,依我所推知,梵天命中應有一大劫,幾乎致使形消魂滅、元神不存。但照如今觀來並無此礙,命星更是逐漸偏離誇幻之父,幾乎再無重疊之兆。」

「形消魂滅、元神俱毀……佛門最善保留靈識,那就是連根基都會被磨得點滴不剩?」

「是。」

聞人然這下倒是真感興趣,耐心聽故事:「那,倘若按照你的推測,又應該是怎樣?」

「如今梵天所受重創,乃因棄天、波旬兩劫累積而來。但十二神天守,並非梵天所用,而是令嬡所使。此回他自舍肉身重修佛軀,應能保留原本根基。如此,倒是不幸中的萬幸。」

「為了封印波旬三靈共修的靈佛心,少了一蓮之力搭配。梵天空有近神根基,卻無法完全發揮近神之能,未必是一件好事。當然,比起你口中所說的天數……的確是幸運許多了。請繼續吧。」

「呵呵,恭敬不如從命。可惜沒有奶茶配烤腸,不然我們可以聊上許久。」

「……」

被關在天堂之門久了,對天跡來說也十分憋悶,此刻打開話匣子,那個談興可是越發濃郁。

聲音渺渺傳下,天跡侃侃而談道:「照我原本預期,一頁書本應連逢棄天、雙身兩禍,八部龍神火與十二神天守盡數使用,重傷雖愈肉軀卻是破損不堪。于波旬決戰催使九梵佛元已然力不從心,更使後來雪上加霜,方致命軌中的隕落之劫發生。」

「所以?」

「兩道黯淡的命星重合,補全命星之力,鍛造嶄新佛軀,卻可能只成就一人……」

「什麼意思,奪舍?」

聞人然皺眉道:「重演創世狂人舊事?」

「誇幻之父天命將盡時,會自願以自己承接佛身舍利,重鑄嶄新佛軀。當時,他該壽數已盡,不存奪舍之說。而百世經綸一頁書的經歷,也將回到命中的某個階段。」

像是擔心被聞人然誤解,天跡補充道:「並非我放棄了誇幻之父,而是他早已被陰謀者算計。那人能為不在我之下,來歷神秘非常,在我被封印后更一步慢、步步慢,已然追之不及了。」

「陰謀者?」

「誇幻之父原非誇幻之父,而是叫做——浩星探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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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獄惡劍·凌遲斬!」

「哼,誇元警幻!」

光陰逆回數刻,狩宇鏖戰方起之時,誇幻之父亦臨生死交關。凶首惡來步步趨進,圓公子凝神牽制鬼麒主,卻未露出半點緊張神色。

千刀萬剮絕劍屠身頃刻,山海奇觀百寒森冷,誇幻之父的虛幻之影驟然凝實,寧可冒着被惡來克制的風險,竟而主動化作實體,抬手揮出渾厚元功倒逼極速劍氣,瞬將凶首惡來一招打退:「惡來,你真正令卬憤怒!」

「補全這具腐朽身體的不足,誇幻之父,你籌謀許久,亦算是煞費苦心了。」

各知底細深淺,鬼麒主更顯富有餘力,倏與圓公子接掌分退而立,望向捨棄魂身凝形具體的誇幻之父,道:「可惜,你很快就會後悔!」

之所以願意親自下場,自然是知曉狩宇那邊的情況。而一旦逆神暘追究過往之事,誇幻之父必將成為精靈一族首要的針對目標。至於恨吾峰可能將鬼麒主針對精靈之事泄露外界,如今與幽界一路的鬼麒主亦不放在心上。

當初精幽大戰何等慘烈,身為幽界的高層一員,「鬼麒主」會去算計敵人,難道不是理所當然?

而雖失去過往記憶,誇幻之父總不會錯判鬼麒主惡意,腦筋飛快一轉已經心有定見。

「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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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秀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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