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創道之能·斗姆之圖
「妄圖激怒我,你在試探什麼?」
「我屢屢尋釁都沒讓你有所反應,看來某些存在令你十分忌憚,是誰?」
「你既自負聰明,何不自己找出答案?」
對於太曦神照的存在,死神始終故作神秘。但聞人然從未奢望能從死神口中輕易得到一切,能夠確認至少有一位與死神相當的神存世,已是不錯的情報。
心中記下一筆,聞人然亦不繼續搭理,又將精力專註星宿天鏖戰。
太乙九宮陣陣啟,霎時,聖無殛獨門先天玄氣沛然繞身,不似早先輔攻,剛正肅殺之氛盎然而起,呼應穹廬神鋒銳芒。
首感武鬥興緻,無間常黯皇按兵不動,拭目以待:「道皇聖無殛,拿出你全部的本領。弱者,不配在孤皇掌下生存。」
「強者,又豈須由你裁決?」
眉山肅冷,氣海極放,道皇功體運臻頂峰,冥冥氣機竟似牽引遙遠一物。
與此同時,遠在墟丘之頂的天扇子,兀感腰間玉扇墜靈機有應,忽而化作道風天扇懸空,心思一動道:「是你的前緣,那便前往助之一臂,道風天扇。」
「嗖——」
既得主人允准,道風天扇瞬時破空呼嘯,乘風蹈海直入雲霄。任憑相隔千萬里,仙器凌越空間之距,轉眼已至星宿天外,俯瞰濃濃邪染雲霾。
「道鋒周天,尊吾敕令,合!」
天竅不計年,天扇子蘊養無數歲月。扇化罕世神兵,足可兵解入道。
剎那,只見道鋒周天擎天而起,契合於天穹神劍氣芒,並生雙輝同耀,龐大清聖風濤無孔不入,竟與邪染之氣相互抵撞,彼此消融,宛若熔岩沒頂,燙出巨大空洞。
乍然,道鋒周天如臂指使,與聖無殛裏應外合,倏忽道威倍提,昊白光輝橫空鏗鏘一斬,頓使邪染之牆——破!
「能破獄婪之招,你們根基足可自傲。」
清楚邪染之牆常法難解,無間常黯皇不由對九宮陣、道皇同時高看一眼,身前偌大黑洞開啟,無窮吸力磅礴再生,即欲釜底抽薪,抽干星宿天陣眼源能。
「藺天刑,合力一擊。」
「吾看得出來,皇天歸一·無極限!」
常黯之淵非同小可,二人心知時不我待。
攻守互易,就在聖無殛緊握道鋒,強祭決殺之劍同時,藺天刑一身浩蕩真氣噴薄而出,恍若銀河星轉,天人歸一,璀璨儒元沒入道鋒,催生三鋒乘疊神效,須臾三次壯大,仿似不周立世,巋然難撼。
「道大莫容·亟威誅邪!」
僅存的護陣梵天佛元加速轉化,將奇陣異力源源不絕加註道鋒一擊,天崩地毀的恐怖威勢,將漫天色彩渲染成道雲密佈之貌。
道大莫容,這一劍尚未劈落,既給無間常黯皇無從吸納之感,凜然間戰興愈發濃烈,唯有極催邪源,將黑洞化作無盡夜幕,欲將誅神戰邪一擊強行吞噬。
但,針鋒相對之刻,清雲卻若金蛇狂舞,綻放炫目光輝,將常黯之淵錮鎖。而道威鼎盛的道鋒,已若天柱傾頹,黑雲壓頂直覆無間常黯皇而去。
首感壓力頃刻,無間常黯皇怒然一哼,當場引爆常黯之淵,欲將這一記天道劫劍轉移。
不過,合擊之人均立足當世頂點,任憑邪元黯光削減不少,道鋒仍摧枯拉朽貫穿黑洞。
八歧邪神倉促提掌,掌心正對道鋒周天劍尖,只覺無窮罡正聖氣入體倍感不適,口齒兩臂均見黑氣燃煙,彷彿邪神血光流淌。
「能讓孤皇受傷,還有更多的本……怎會?!」
正眼直視對手,無間常黯皇雖認可兩人實力,卻亦不啻下達催命符。
熟料,道皇、皇儒功元大耗,八歧邪神即將轉守為攻之刻,驀見天跡清雲神光驚走,聚攏剛剛消散的劫劍殘意。
更加不可思議者,卻是這道皓光威能遠遠超處方才,悄無聲息,即若無聲之雷勾連天地,襲至邪神氣罩。
「讓我來……誅神——」
「嘩啦——」
超越單魂極限之皓光雪崩傾天,由九霄平治而下。八歧邪神體內各魂有感,夜誅不與其餘神魂溝通,當機立斷轉換人格。
然而,不等夜誅全力催動誅神之光,突如其來的神威竟一鼓作氣摧毀古岳妖罩,挫散妖邪之氣,將夜誅重傷沉睡!
「什麼?!」
兩字,不僅是出自獄婪之口。無間煉獄內,異口同聲的一神兩人,均未料想會發生眼前一幕。
但,死神凝神深思少頃之後,卻勃然色變逼視聞人然,言之鑿鑿道:「你的異思放任,終將招致毀滅。」
「……是誰的毀滅可說不準?」
聽着死神呵斥,聞人然眼中雖見憂色,卻並非純粹是畏懼,而是對未來的愈發不確定。只因他已模糊猜測出,斗姆誕生出走之後,果非全無所圖:「我也希望我有放任的資本,可惜沒有。」
「那,真正不死不休的神戰,或將因祂而起。」
「你們玩人的時候很舒服,那被祂玩就不舒服了?」
絕非妄言,更非嬉笑,死神少有沉重。只因站得越高,越難容忍斗姆,這等肆無忌憚的行為。奈何死神當下追索聞人然根本無濟於事,反而唯有靜觀其變,說不得以後還有仰仗聞人然的地方。
屬實滑天下之大稽!
不過,死神不爽歸不爽。聞人然壓根管不著,此刻懶得搭理祂,不咸不淡地應道。
「真要打就打吧,反正我做了這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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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劍誘發的律令……有趣。這麼看來,八歧邪神,已經去了神州?」
彼方邪神烈戰白熱,斗姆還有條不紊遊覽南域疆域,彷彿遊山玩水一般,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直至夜誅被重創之際,祂才在一處海邊村落駐足,回眸眺望了一眼異樣天象,漫不經心地自語道:「所以,他們應該也該開始猜測我會做什麼了?」
「那等凌駕人力的神能,竟也有旗鼓相當的對手。苦境果真高手輩出。」
斗姆回過神來,輕笑道:「你雖無敵成名於西岐暮洲,卻也出身苦境西南邊陲鏡族。這是在自誇,又或真心稱讚?」
「事實而已。吾有一事不明。」
「何事?」
縱使無法揣測斗姆心思,夜王仍逐漸察覺,只要不嘗試釐清祂的想法,與祂交流也僅須當常人對待:「連日以來,你對百姓瑣碎,世情百態,似乎興趣甚濃?」
「那你認為,我是在遊戲人間,又或另有企圖?」
「與吾無關。修羅剎不過是遵守承諾,為你略盡綿薄。」不該管的事情,夜王從不過問,好奇亦僅淺嘗輒止,無論是否能得到回應。
「呵,識趣。」
對夜王這等孤高卻不狂妄的個性甚是滿意,斗姆頷首道:「只要我未死,你遲早有時間與凝星眸朝朝暮暮。」
「江湖恩怨,我早已厭倦。希望,你能儘快達成所願。」
「那,先帶我去見血鯤鯩,就當替你報滅族之仇?」
「滅族之恨?!」
斗姆理所應當道:「我已去過碎骨銀河,只要找幾條亡魂,自能查出過往真相。」
「那與血鯤鯩何干?」
「血鯤鯩敗戰劍謫仙,導致碎骨銀河覆滅鏡族……唔,祂體內的星核能源不錯,是個給我補充凝軀以來,匱乏神能的好資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