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可信任

第18章 不可信任

「閣下是?」

「孤月泠刀·恨吾峰。」

當初恨吾峰被擒之後,就被扔給了寂寞侯處理。而等波旬之禍了結許久,也不知真龍妙道那邊抱了什麼盤算,又或者寂寞侯給恨吾峰灌輸了什麼話,竟然將他直接放出了囚籠。而寂寞侯藉助儒門耳目,將聖君士近日的遭遇透露給恨吾峰,自然而然就促成了眼下一會的局面!

嚴格來講,對寂寞侯來說放出一個恨吾峰,挑動鬼麒主的神經,才有利於捕捉到更多的線索。縱使他不方便正面下場,有解鋒鏑乃至諸多與鬼麒主存有瓜葛的人在,只要不是有生之蓮犯蠢,總歸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而對恨吾峰而言,如何救出妻子楚禕,才是他目前的第一追求。

當然,鬼麒主相比起他人最大的優勢,仍在於他對眼下古原爭霸的一切內幕都瞭若指掌。再加上幽界的外援,這位假借身份的鬼者卻也無所畏懼……

恨吾峰道:「小人暗算聖君士得到的玉樞令,應當不在能者居之的範疇?」

「呵,電字玉樞令物歸原主,那能者自然是二位。人已齊至,如今只剩下……」

「劍。」

嘆希奇淡淡冷笑道:「在場之中,光以劍術之能,諸位應無人在我之上。」

「洛神意下如何?」

圓公子饒有深意地看向紅塵雪,亦不在乎兩人是否會另生衝突。古原爭霸的競逐規則,就已經決定競爭者,並不限於曠世窮武的八人組合。

而見眾人將目光集中己身,紅塵雪雖有自傲,卻也清楚光論一己所學,劍不如單鋒、單鋒亦不如槍,遑論槍劍合流。而以嘆希奇當日與劍非道古月湖一戰戰況推斷。若論劍法,八人之中推其為翹楚並不為過。

但觀嘆希奇如今氣態不甚正常,紅塵雪沉吟少頃,意有所指道:「封劍主周身魔氣四溢,可是遭逢意外變故?」

「魔氣如何,正氣如何?」

嘆希奇一揚手,道:「對我而言,劍,強而唯一。劍法自然,魔,亦在其中。而今再無俗務牽扯,我也可專心於劍道之上。更何況,古原爭霸本無正邪分別。洛神這話問得差了。」

「劍無正邪,人有歧路。」

曾與劍非道有舊,對萬堺故事知之甚詳,任平生呵呵一笑,隨口即替紅塵雪化解疑難,「封劍主,難道你忘了當初易教封印幽界之事?」

「易教?」

眼中困惑一閃而過,嘆希奇又復尋常神色,漫不經心道:「無所謂。今日,我便是代幽界而來,角逐曠世窮武。是進是退,端看你洛神是戰是和。」

「幽界?」

「乖侄女,你對山海奇觀寶物並無所求,若有疑問不如由我代你追尋。」

紅塵雪再怎樣看淡曠世窮武,只要存心為正,總不可能在幽界前示弱。

然而此時此刻,不僅是擔憂紅塵雪的安危,也是另外有所顧慮,任平生心下隱有盤算,半真心半有意地說道:「稍安勿躁,以一人之力招惹幽界非明智之舉。」

「嗯……」

合情合理的勸誡,使得紅塵雪一時陷入沉思。

洛神對寶物並無渴求之欲,真要追尋天劍老人的下落,有任平生參與其中,曠世窮武亦非必須參與不可。靜靜思量片刻,紅塵雪遂遲疑問道:「可是,叔父你的舊患?」

「有你做場外援軍,我這把老骨頭可是穩若泰山啊。」

「那,吾便先退出。」

八人之爭的開幕,註定只是一個導火索。除了像任平生、榮百年這種真正有所求的高人,或者玉梁皇此等野心家,其他的參與者幾乎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何況,幽界入局山海奇觀無疑將多面樹敵,引起各方忌憚。讓幽界成為眾矢之的,未嘗不是一種分擔風險的方式。

轉念心定,紅塵雪亦未多做爭辯,先一步交出了玉樞令,然後主動離開了八面玲瓏。這一舉動,卻使得握有地字玉樞令的玉梁皇眉頭一皺。

概因古原爭霸規則限定,每一人所握的那面玉樞令對位一把八紘鑰。玉梁皇必須從握有天字或者日字玉樞令兩位的手中,謀得八紘鑰才能打開山海奇觀的大門。

倘若紅塵雪讓出日字玉樞令的資格,將導致玉梁皇不得不與幽界打交道。而看紅塵雪與任平生的關係,這位武都皇者也很難認為,任平生會是一位容易算計的合作夥伴。

再則,玉梁皇這等貪婪野心之輩,又豈會願意與他人分享奇觀寶物?

怎奈何,遊戲的規則不會因為玉梁皇一人的苦惱而更改。就在紅塵雪轉讓日字玉樞令之後,圓公子便已將全部規則解說清楚。

「暘帝立場已明,榮百年應該也是精通術法的高手。有患天常大叔彼此照應,那位單鋒的伯伯看上去也不像壞人。但是封劍主和玉梁皇現在應該都是敵人。而且,恨吾峰也不知道為什麼參與其中……」

就在圓公子詳細解說,規定八人之外的高手可使用任意方式參與競逐,並帶着眾人遊覽一圈山海奇觀之後,聞人清苒也暗中觀察了下恨吾峰,以及突然攪局的嘆希奇,明眸輕輕閃爍微光,腦中登時有了想法:「不論怎樣,有解鋒鏑前輩從中聯合,榮百年與患大叔實際可以商量取寶。只是誇幻之父的意向不明,似乎也不能冒然行動。」

「漂浮手?!」

驀地,患天常喃喃一聲低語,打斷了聞人清苒的遐思。而從這一刻起,患天常整個人無所求的狀態,整個人的氣質陡變得鋒銳主動,深沉之眼緊鎖誅殺搗亂者的圓公子,彷彿刻着一段血海深仇。與其相比,其餘人等亦不過僅是稍感壓力,並未覺得一套武功能有多麼了不起。

可惜患天常當面提出的一些質疑,僅得到圓公子近乎敷衍的說辭。會已至此,裁判監管之人已非主要,發覺周圍氣氛變得微妙古怪,像是所有人既是獵人又是獵物一般,患天常輕咳一聲還是先向解鋒鏑頷首示意,接着就準備依照少女所言,即去與有生之蓮談判磋商。

與此同時,聞人清苒卻已按照自己想法,緊跟着執杖遠離的任平生而去,打定主意先試着接觸對方,然後就可以從任平生這方入手,與聖君士達成協作關係,從而儘快結束這一場古原爭霸。

「丫頭你跟着我做什麼?」

「旅行啊。聽誇幻之父說,老伯您是苦境著名的導遊,所以我想拜託您,找幾個風景宜人的勝地一覽。」聞人清苒說着停頓少頃,隨後補充道,「當然,是先與您協商一下有關古原爭霸的事之後。」

「呵,誇幻之父居然還記得我這位老朋友?」

猛然內心一陣機警,任平生面上卻是和藹淡泊,隨口說道:「唔,我也不是十七歲的少年人了,總不能占女娃兒的便宜。說吧,你想怎樣合作?」

「唔,其實我對古原爭霸毫無所求。」

「誒?」

雖然有紅塵雪的先例在,不算特別意外少女的回答,任平生還是微微一愣,才從容反問道:「那你要與我協商什麼?」

「嗯,我是否可以請教一下,老伯想要什麼?」

「一味珍稀藥材,硫炎靈萜。」

「老伯有病……在身?」

漏了兩個字急忙補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聞人清苒恍然道:「難怪剛才那位姐姐說你身體有舊患,不適宜參與這場危險的競逐爭鬥。」

「呵,練劍時留下的舊患罷了。」

「那,能不能先讓我替您看一看?」

「無妨。」

未曾輕看少女能為,任平生心思多變暗留防備,卻還是先將手腕伸出,一邊任其探測脈象,一邊淡然說道:「這傷乃是常年寒氣凍體累積之故。劍法越臻上境,越始沉痾難祛。想要拔除絕非輕易可為之。就我所知,唯獨誇幻之父寶藏中的硫炎靈萜,能夠毫無後患的將之解除。」

「在不傷害老伯功體的前提下,我的確解救不了。但是……我認識可以解的人呢。」

「嗯?」

「按照您的脈象推斷,凡是修行過《兵甲武經》生字卷的人,都能夠替你解除此患。只不過若要治本的話,需要當事人花費一段時間與功力,在此之前僅能以生字卷制丹調理,暫時壓下沉痾。」

「生字卷?」

從天劍老人那件事開始,任平生就清楚誇幻之父不好接觸。雖對硫炎靈萜志在必得,多一條路當沒有拒絕的道理,任平生心思一動道:「你可知曉苦境有誰人習得?唔,是我問得不對,姑娘應是認得當事人?」

「啊,嗯,這事沒法說太細,不過家裏小妹就會。」

有關《兵甲武經》的來由,聞人清苒未再贅述其他,如此一來,卻令任平生頗有些峰迴路轉之感。

但就在兩人漫步林間,去往楓林小屋的半途,冷芒霎時入眼,突來極速冷厲寒光,閻王索命之態大有車裂目標的凶戾氣象,牢牢鎖定任平生!

「任平生,你可還記得當初枉死的天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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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秀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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