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舊時恩，今朝恨
「一睨仙魔驚嘆，一笑天地獨尊，六界布武，在予一人，始主藐神話。」
雲海之巔，孤渺天外，常人難以觸及。往日雲海仙門獨立於外，反致今朝滅門禍患。就在青陽子即將拜訪儒門，謀求對抗八部眾之策時。曾經的軒轅正統，而今的萬魔始源，為絕後患踏上仙門門戶，一步，萬丈太初玄雷涌生，致使盤古雲鯨發出緊急哀鳴。
「何人敢來仙門放肆？」
「劣陣，識不得主人了嗎？」
冷蔑一笑，魔始無視天王罪罰陣，唯見魔氣過處，使得天王粉碎再造，轉眼已對萬魔始源屈膝拜服。但聞外部動靜，兀來劍光斬魔，紫薇垣、太微垣雙鋒並耀，卻是魔業天器飛射上空，鏗然一格兩大神器，隨即根基懸殊之差盡顯無疑。半空悶哼一聲，跌落仙門雲尊。
「魔始……」
「雲徽子？」
眼看雲徽子踉蹌倒跌而去，魔始哂笑道：「你還不配與寡動手，讓你的二師兄親自來吧。」
「有關你的存在，玄尊早有警示。仙門之人，均責無旁貸。」
「是么？那就讓始主眾化之首，陪你玩耍片刻。」
稍一閉眼，萬魔始源身影錯動，仙蹤無名應聲化出，手持魔業天器，凜然獨對雲徽子。而僅須臾耽擱，君奉天、劫紅顏已將仙門內外無關人員安排穩妥，共同面對宿敵魔者。
但，萬魔始源談笑自若，分明不講故人放在心上：「紅顏，你現在的無辜模樣，可真傻的讓始主感到荒謬。」
「你……」
腦識一陣劇痛，彷彿沉眠的記憶即將蘇醒，劫紅顏內心氣怒越盛。
所幸君時雨急以靈力維護，方不至因記憶錯亂而神智崩潰。但看君奉天滿面肅穆，劫紅顏亦知今日將是一場惡戰，冥帝刀弓分持雙手，將真氣戰意盡灌其中：「祖奶奶不管你是誰，與義兄是何關係。想對仙門不利，就先問過我手中弓刀！」
「薄情之人，着實令始主寒心。吾女，時雨，你也要助紂為虐？！」
「父親，回頭吧，你不能一錯再錯。」
「錯？等仙門毀在始主的手中，你們才會知曉，錯的是誰。」
意有所指一言脫口，魔始雙手往身後一放，似乎另有思量。而在此時，三股莫名邪氣沖霄，其中一股令劫紅顏倍感熟悉，竟是親子未知狐力相應。
劫紅顏驚怒交加，卻是寸步難移。只因天堂之門內，逐漸難以壓制的神能透散，促使三股邪能糅為一體，緩緩打開了東瀛百妖卷。
剎那間，九天之上邪霾熾盛，魅惑氣息浮蕩不止。君奉天心知來者非同一般，先天神皇不動自發，將穹頂妖氣驅散。但在邪霧當中，一道絕艷千古的妖嬈身影，嬌笑帶殺，降臨仙門地界。
「白面九變，媸妍三千歲。殺生石願，玉藻前曦袂。」
柔掌翻覆，地上一顆誅殺亡者而凝就的怨石，倏然直衝九霄。殺生石飽含邪氣，使得劫紅顏不敢怠慢。媧皇仙掌氣凝五彩，重擊摧破頑石。強橫余勁仍令劫紅顏倍感壓力。君奉天見狀兀一提氣，方令劫紅顏重新站穩。
「喲，羽衣狐，與邪神為敵，你太過不智。」
「九變妖媸，原來是你這隻騷狐狸。」
「咯咯咯咯，見到玉藻我這百妖之首，你不該跪拜覲見？」
「呸，當祖奶奶的洗腳婢，祖奶奶都嫌你齷齪骯髒。」
九變妖媸翩然成舞，仿似嬉戲花園之中。劫紅顏怒容愈烈，一口惡氣卻朝魔始發泄而出：「放出眾天邪王，對你有何好處？」
「在紅顏你的眼內，始主要滅此時的仙門，還需藉助外人之手？」
縱無突來的九變妖媸，魔始帶上同盟屬下，亦能讓仙門毀於一旦。而對九變妖媸的意圖心知肚明，萬魔始源竟起了玩弄之心，道：「不如這樣，只要你自甘為始主之仆，始主就替你殺了九變妖媸，留你一條賤命如何？」
「魔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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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氣？」
「來自仙門的方向，和八部眾如出一轍，卻又強大不少。」
「有什麼關係。仙門高手多，應當應付得來。」
前往德風古道的路上，小刀依舊牽着道瑛的毛驢，並未將彼方邪禍放在心上。道瑛聞言眼珠骨碌一轉，此刻口氣罕有地不大確信：「你這樣講，反倒像是他們當真有難了。」
「咦……有難又能怎樣？君奉天應對不了的災劫，難道師叔現在還想冒險？」
「我們去也來不及。大概，寄曇說會去湊個數。」
掃了前面聖龍口龍腦一眼，用竹竿敲了敲毛驢的臀部，登時腳程加速跟了上去，逸青萍道：「但要講仙門死活，還得看那位皇儒尊駕，是否來得及趕過去咯。」
「來不及么？」
「我們去德風古道的時機不巧，估計他現在分身乏術。」
縱使功體空無，神覺依然獨步於世。意有所指一言脫口，逸青萍赫然發覺，獨特的冷肅武息，已經輕車熟路，闖入昊正五道的方位。紫衣儒服華貴得體，彷彿未經惡戰，靈霄燭幽足下不停，彈指已過五道第一關。
「天資不足，勤能補拙。後起之秀，無怪能得藺天刑賞識。你呢，又有多少長進？」
「你……」
「進招來罷。」
「是，聖天宣德·贖世靈鳳！」
術源祭動，慕靈風雖錯愕於靈霄燭幽容貌，卻知此刻更該重視職責，雙手翼展齊引靈力，化作赤紅靈鳳，直衝靈霄燭幽而去。但見故人氣態沉穩，渾雄氣罩化納異術於無，略顯失望：「在吾面前使用術法，該說是你天真了嗎？」
「夏……前輩，職責所在，請恕靈風失禮。您為夏勘玄前輩佩劍之靈，何苦為難？」
「吾之主人，在你眼中，原來只值一聲前輩之稱。」
情分淡了。
或許，那份師徒之情，最後的念想，也隨年年歲歲消逝，終歸淺薄。
冷峻的容顏毫無悅色，唯剩無盡的淡漠，靈霄燭幽錯身一瞬，已將鳳儒尊駕瞥於身後：「遵守五道的規則，是吾尚念故主舊情。不知進退，無視規則，不該是制天命的血脈，當有的愚行。」
「吾……得罪。」
讓開道路，或是經年遺憾，無顏再追。慕靈風望着前人背影踏入三關，一時默然無語。而對邃無端兄弟來講，靈霄燭幽舉手即令萬劍拜服，修為之差更是天懸地別。直到四關陣前，悠悠琴律奏響，方令靈霄燭幽於此駐足。
不過，對於這一關的主人，靈霄燭幽似也無甚一會的興緻，霍然朗朗傳音，直入無上正殿。
「藺天刑，五道之約是否還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