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下縱橫

第9章 天下縱橫

不能怪丫頭記不住昴宿兒,實是一個半途殺出和幽界魔頭一起行動的反派,沒有加深印象的必要。但這一句尋常反問聽在狩宇暘帝耳內,卻不啻為最顯不屑的輕看漠視。

「呵呵。」

淡淡地應了一聲,皇暘耿日內心慍怒不已,面上依舊冷漠,沉着定氣淡然一笑說道:「在世人眼中,他乃為禍北域的獫狁三化之一。日前更與幽魔聯合圍殺姑娘。我這樣提醒,有讓姑娘想起來了嗎?」

「噢,原來是他。那個人跑掉之後是被你們擒回了?」

「抓?哈,總而言之,有勞了。」

用詞內容微妙的差別,使得皇暘耿日暗覺蹊蹺,再一聯想起昴宿兒身上殘留的魔氣,眼角餘光一掃他處的幽界群魔,登時心中有數。

幽界之魔本就註定是所有精靈的敵人。只不過暘神復生之前,狩宇並無與之為敵的底氣。而不論幽界抑或聞人清苒,這筆仇遲早要討回來!

暗記此恨,皇暘耿日忽覺周圍氣壓一沉。兩股曠世劍意霎成水火不容之態,氣掃八荒六合,宣告殊死劍決正式拉開。

傲神州眼中神光一閃,道:「強而為一……不管他做得做不得。這份膽氣,就已讓他有了與對方決戰的資格。」

先聲奪人第一劍,嘆希奇出手即是陰分陽曉,恢弘之象若攬乾坤大氣磅礴。相較於此,劍非道之劍路不見浩大聲勢,返虛入渾覆生混沌,不著半點刻意痕迹。

「比之當年,劍非道又更上層樓了。」

語,不掩自身欣賞;心,此刻唯存必殺。縱使劍藝高下彷彿,君臨黑帝深知劍非道根基更深許多,最終存勝者必然只有道劍一人,放在身後的厚實手掌魔元暗運,隨時準備兩敗俱傷之刻施以凌厲狙殺。

不出君臨黑帝所料,初始兩人尚在五五之數。但隨時間拉鋸,各負傷創,劍非道底氣依然深不見底。反觀嘆希奇力遜一籌,初時上風盡遭拉平。

心知越往後僵持,必然導致自身不利。封劍主本屬睿思激變之輩,當機立斷一劍劃開蒼穹,若映銀河星宇,周天劍意遍載歷代封劍塔內留名劍客之長。

強而唯一,強而為一。納古今劍意於一體,嘆希奇巍然劍舉,已是最後一式:「劍非道,這一招,讓你親驗我畢生所學,大宇宙極力。」

「至微無形·至大不可圍·至道之劍·天地蒼茫無偶·獨釣寒江雪!」

不為外物所動,不察寰宇之劍將臨。劍非道凝氣守身,道元盡注道劍相忘。茫茫飛雪之中。恍若刀劍·劍非刀、道劍·劍非道,兩道交織過去現在的身影,共同譜寫混沌一體之劍招。彼此毫無保留的一劍,在雙方蓄勢至極一剎,迸發最為絢爛的璀璨星火。

「大宇宙極力……小混沌圓力……」

「唔,不論誰勝誰負,兩人都非凡人。」

「是嗎?」

少女視線彷彿穿透了刺目光輝的阻礙,一眨不眨凝視着兩人最終一招的全部過程,一絲不漏地將兩者劍意盡納眼帘。意會當下,或許是因為常見父親修劍,秀心卻似不覺驚奇,宛若司空見慣一般,只將兩者長處糅合,借鑒比照親父劍理,水到渠成暗匯於心。

並未看出聞人清苒領悟了什麼,傲神州只對兩道頂峰之劍的碰撞深表讚歎,隨後說道:「這一招過後,咱們恐怕也不能袖手旁觀嘍?」

平夷山脈地形,餘波幾摧古月湖。就在天地禁聲,冰屑白芒紛舞吹散的一刻,驟聞木劍斷折,屈膝認敗之詞。但念殺害地限之人並非嘆希奇,劍非道心頭一軟,壓住沉重傷勢之後,終未上前痛下殺手。

「魔上·破月式!」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停。驀地,黑霾吹攏血霧,直掩二人立足之地。天極驟覺凶兆,就在君臨黑帝絕掌撲殺劍非道之時,霍然黑白雙色縱空而入,搶在所有人之前,悍然擋下君臨黑帝勢在必得一擊。

「思亘七險,點落九宮,神遊八極,縱橫十方!」

意外之人半途攪局,赫見縱橫子間隙搶近,絲毫不似平日手談高論之悠然,鋒芒畢露元功盡催。剎那間,幽魔業火一拼黑白兩儀。匆匆一招短兵相接,竟是平分秋色之局。

但君臨黑帝退後三步同時卻有恃無恐,冷冷一笑負手而立,俯視睥睨之態盡顯:「呵,心武棋會棋邪縱橫子。我幽都與太上府的舊恨,你也要插手?」

「萬魔驚座尚未展現魔黑天,便有如此驚人實力。縱橫子深表欽佩。但談論為敵還為之過早。」

不似君臨黑帝遊刃有餘,棋邪已動部分真元。差距雖僅止於毫釐,卻也足以左右戰局勝負。

不過,足智多謀如縱橫子,更清楚今日一會,只需從中調和斡旋,便能阻殊死浩戰於焉爆發。畢竟幽界雙魔雖強不可撼,如今的苦境神州也不是可以放任幽界肆意妄為的神州。

果不其然,君臨黑帝淡看了眼挾人而去的忘蕭然,又一看被幽都眾人纏住的天極道尊,乃至袖手旁觀的幽界自己人,不知為何選擇了罷手,道:「喔?本座倒是有興趣聽你一言,究竟是誰給你的底氣,敢攔我幽界之路。」

「非也。縱橫子的目標不在幽界,只在貴方一人身上。」

「誰?」

「血河戰役的主導者——天殘地陷鬼麒主。」

不想縱橫子的目標竟是鬼者,縱使君臨黑帝心思深沉,此刻亦不禁滿心疑惑。包括天魔繭在內,也暫時按捺住了擒捉生命練習生的心思,等待着縱橫子說明用意。

與其宣揚鬼麒主為假,倒不如反其道而行。縱橫子挑明自身意圖,亦使得一旁的聞人清苒有所遲疑。概因之前棋邪剛剛發過信件給少女,卻在此刻主動站了出來,難免啟人疑竇。

聞人清苒走近了問道:「前輩,你這是?」

「而今儒門各脈相互扶持,統轄治下民生,倒也算是難得的天下太平時日。」

抬手示意少女稍安勿躁,縱橫子隨即又道:「倘若幽界撕破這道口,難免有些不美。何不互退一步?」

「江湖事,江湖了。劍非道欠我幽界,至今尚無說法。帝女因他殞命,我幽都更遭封印無數甲子。這一筆血債,任你巧舌如簧,亦無法替其開脫!」

「果真如此?」

君臨黑帝哂笑一聲。魔類強詞奪理,從來不須正當理由,大抵不過敷衍借口。縱橫子聞言依然不急不躁,侃侃而談:「幽界群魔的確兵強馬壯。若非統合武林正道齊心協力,絕難一除魔患。就算是勝利,必然也是一場慘勝。不過,這並不代表儒聖明德一脈與諸多道派便一定畏懼了幽界。尤其是……」

「尤其如何?」

驀地,古湖冰渣廢墟之上,忽現暗色黑洞,走出面帶白骨面具的深藍持扇鬼影:「你是想說,昊正五道的法儒尊駕,必不會放我干休?」

「鬼者還在記恨當日魔佛殿上之事?」

「我只是疑問,以你個性何故無端與我為敵?」鬼麒主不答反問。

「在你眼內,知道太多,我就該死了吧?」

鬼麒主奇道:「難道你認為,主動挑釁,會讓你逃過幽界的圍殺?」

「縱橫子一生追求,不過棋之一字。但今日邀你赴約,除我個人興趣,另有他人請託。」

「哦?」

瀟灑淺笑,縱橫子挺立之軀平添一股傲然凌雲之意。緊接着,腰際棋袋一開。天際雲從龍、風從虎,恍現天光萬頃:「你這位故人雖行動不便,亦念江湖波濤。仇深似海,總該有個了結之時。」

「天跡……哈哈哈,就算三光鏡易得,無法重現三光也是徒勞。縱橫子,敢做他的代理人。可要有亡命遊戲的覺悟。」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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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秀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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