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新的風暴

女子抬手一邊摸著額頭，一邊定了定神看着眼前轉過身來的司馬韜，只見他臉上依舊是那副凝固的表情，女子就以為他還在生氣就不覺放下了手。

兩人站在那裏面對面的看着，女子在心裏琢磨了片刻，還是打算主動道歉，雖然她不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可她更加了解司馬韜是什麼人，司馬韜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只是大多數時候他就是很認真，認真到如果有人在旁邊笑，他就會遞過去一個「再笑？信不信我殺了你」的眼神，對此女子也頗為無奈。

「我……」女子正打算開口，可下一刻她就眼神突然瞪大，一副吃驚的模樣，呼吸都好像暫停了，同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她的嘴巴被封住了！

猶如蜻蜓點水一般，司馬韜並不貪求，抬起頭之後滿意的看着還處在獃滯狀態的女子，說道：「你剛才騙我的代價就用這個來償還吧！」

司馬韜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可女子還是不太習慣，她逐漸回過了神，表情獃獃的凝望着司馬韜，然後慢慢的羞紅上臉，隨即臉上升起惱怒的神情，想也沒想就舉起了手中的劍，對司馬韜高聲道：「你占我便宜？！」

「哎！糾正一下，」司馬韜嚴肅著道：「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這怎麼能叫佔便宜呢？還有，你剛才戲弄了我一次，怎麼我就不能戲弄你一次么？」

「你！」女子又羞又惱，狠狠的跺了跺腳：「這、這跟剛才的不一樣！」說完，她瞪着司馬韜，手上準備拔劍，說道：「你給我過來！」

司馬韜看到了女子的動作，要是現在過去他就是傻子！所以，他後退了一步，搖搖頭：「我不過去！」

「你過不過來？！」

「我就不過去！」

「你給我過來！——哎！你別跑！」

「救命啊！有人要謀殺親夫！」

「你還跑？！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十二月二十日天牢前和洛京城外樹林中那片空地上發生的血腥事件並沒有引起其他任何人的注意，而到了十二月二十一日，事件的餘波產生了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大地震，除了早有所料的司馬韜以外。

十二月二十一日這天對夏朝的官場來說又是令人談之色變的一天，朝廷六部之一專門掌管刑律的部門——刑部遭到了有史以來最嚴厲的清洗，自左右侍郎以下到各地的吏司郎中、員外郎等，被清洗者達數十人，而且罪名多是「收受賄賂，褻瀆律法」。

自從霍雲在天牢中遇刺的事情之後，刑部尚書齊止穰便開始在暗中着手調查刑部內部了，後來皇帝又命令錦衣衛暗中幫助齊止穰，隨着調查的深入，齊止穰發現有人在刑部內編織了一張巨網，這張網上的各個點都代表了一個人，這些人各有職責，有些負責探查、有的負責傳遞。

齊止穰真是沒有想到，雖然他早已明白刑部內已經有所腐壞，但程度仍是超越了他的想像，那些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利益，利益在這世上就是無孔不入，只要人有慾望就會產生動搖，一旦慾望被打開即便想停下也是做不到的。

在一邊將調查的結果整理成冊的同時，齊止穰一邊在向皇帝彙報，所得到的指示只有一句話：「查！將這些傢伙一個不留的全部查出來！」

其實這些人中並非所有人都是這張網上的，尤其是各地吏司，他們收取賄賂多是為了掩蓋當地貴族、士紳犯下的罪行，因為以前沒有清點過，所以現在這些人都被翻了出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齊止穰的調查行動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在錦衣衛的掩護下安全遮掩了過去，反倒將這些人的尾巴給露了出來。

除了刑部以外，在調查中涉及到的戶部、吏部甚至兵部也有官員落網，齊止穰深知再追查下去牽扯的人只能越來越多，所以在請示了皇帝之後決定終止調查，其實就目前的這些人已經夠多了，幾乎是把半個刑部都給掏空了。

當然，就此事，朝堂上進行了相當激烈的辯論，甚至有人將昨天晚上右衛軍在無調令的情況下開進洛京城的事搬了出來。

然而，不僅是兵部，城防衙門對此也表示緘默，那些人便找來了幾個右衛軍的士兵，在朝堂上詢問他們，不料幾人竟也矢口否認，接着那些人還不死心，又找來了天牢的獄卒，得到的答案還是令人絕望的「沒有」兩個字。

整場朝會，司馬韜從頭到尾都保持不動聲色的撲克臉，讓人難以摸清楚他的態度，而在他自己看來，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不是他的工作了。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調查已經不可逆轉，有些人在心裏打着算盤，覺得可以在調查中動動手腳，可是在刑部的手腳差不多都被砍光了，齊止穰連看守天牢的獄卒都沒有放過，好幾個曾經幫助外人傳遞消息的獄卒都被抓了起來，現在的刑部對某些人來說就是一片盲區。

皇帝又親自下旨，光靠刑部現在的力量無法進行流暢的審訊，所以派了大理寺和廷尉府協助，甚至還向御史台借了些人，很難保證這些人都是乾淨的，但按照皇帝的想法，就讓他們鬧吧，亂了？亂了更好！如果不亂，又怎麼知道哪個是忠、哪個是奸呢？

某些人並不知道皇帝的想法，他們本來正苦於無法向刑部伸手，現在大理寺、廷尉府甚至是御史台都插手其中，那麼只要調動其他人便可以了！

皇帝所料的一點不差，讓這些人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必然會找機會出手，於是他召集了齊止穰、歐陽政和張湯，授意他們要時刻警惕，同時又派錦衣衛進行暗中調查，以期能全部斬斷那些伸進這件案子中所有的手腳。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再過幾天就要迎來新年，之後會有十五天不開朝，而這件案子的複雜程度絕不是這些日子就能審結的，看來新年期間也不能放鬆啊！

就在這件事情在朝堂上醞釀起新的風暴的時候，十二月二十三日，另一件事的發生再次震動了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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