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對與錯

「兵者是武器，」林湛也點了點頭，說道：「聖人不得已而用之，如今陛下已經是大夏皇帝，做事更應該有底線，如果再大肆株連屠殺結果只能適得其反！」

「而且，」霍雲抬起手，豎起一根手指，道：「這只是其一，其二則是因為我們還不知道對方手裏有多少牌，各地有多少他們的人，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冒險處置他們，其他人搞不好會狗急跳牆，我相信，他們這些人的最終目的只是想保證他們的既得利益，這種人的行為是可以預測的。」

「但並不能保證他們所有人都是這樣，人一旦被逼到絕境會做出什麼事來就沒有人能知道了，所以，為了防止他們做出瘋狂的舉動，在將這些人全部挖出來之前，先將這些大佬留下，等到把他們的關係網摸清楚之後，再對他們動手，到時候不僅可以避免很多危險，還可以免除株連屠殺帶來的不良反應！不是很好么？」

「這件事說的容易，」楊寧始終不是很認同現在霍雲的處事方法，他抬起眼盯着霍雲，說道：「請原諒我沒有耐心，但是要將這些黑暗網絡全部摸清楚需要花多少時間，在這過程中不知已經有多少人被他們所殘害！」很難想像，殺人如麻、雙手沾滿鮮血的大魔王楊寧居然也會吝惜百姓的性命，而且在場誰都沒有感到奇怪。

原因很簡單，楊寧並不是像他表面看起來這樣不把人命當成一回事的人，在他心裏生命是有分別的，按照他的官風評價，除了對外一條以外，其他的評價都屬上乘，他不貪財、不好色，對權勢也沒有什麼熱衷，愛惜下屬，關愛百姓，指的當然是夏朝百姓。

楊寧在對外的做法上極其血腥殘忍，與安東鄰近的東境國家的百姓都深受其害，但楊寧對本國百姓卻很好，用他的話說就是：「就算我給他們錢、給他們吃的，對待他們比對待自己爹媽還要好！一旦開戰，他們還是欣然站在自己國家的那一邊，那做那些事情是為了什麼？割了自己的肉去喂狼么？他們一百條人命抵得上我們的一條命么？」

正是這樣可以稱之為「極端」的分別方法，在東境國家百姓眾口相傳的殺人魔，卻成為了安東百姓口中的「大英雄」，廣受愛戴。

楊寧從不會去管別人怎麼樣，在他的心中，對與錯分的很清楚，他認為是對的那便是對的，他認為是錯的就算這世上所有人都持相反意見，他還是會認為那是錯的。

霍雲的話說服不了楊寧，皇帝的話當然也說服不了他，但只要皇帝說讓他不要管或者「這是旨意」的話，楊寧便會遵守，從此以後不再管這些事，不是因為皇帝是皇帝，而是因為他是楊寧所認同的人，他的話楊寧不會有任何的疑問，因為楊寧認為他自己是對的，他認同的人當然也是對的。

霍雲轉頭看了眼皇帝，示意他說話，皇帝會意抬眼看着楊寧，說道：「楊寧聽着，這件事已經是決定好的了，你不要插手，做好自己的事！」

「是！」果然，楊寧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但他依然道：「這件事我不會再管，但我保留意見！」

「隨你！」只要得到楊寧的這個承諾便可，至於「保留意見」什麼的皇帝就把當成是楊寧的堅持就可以了，關鍵的是前面一句話，楊寧向來說到做到。

「好，接下來還有一件事，」皇帝轉過頭看向了林湛，說道：「林湛，有一個計劃需要你知道，是有關於……」皇帝剛要說下去，就聽到一邊的霍雲突然插進話來，說道：「陛下請稍等！」

「嗯？」皇帝轉頭想向霍雲問個清楚，誰知只見霍雲身形一閃，皇帝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霍雲已經不在那裏了，林湛等四人眼睛同時睜大，不禁都在心裏倒吸了一口冷氣：太快了！

在場人中皇帝是最晚反應過來的，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聽到御書房的門好像開了，緊接着又傳來：「怎麼躲在這裏啊？要不要進來聽啊？走吧你！」之前還很和藹的聲音，最後三個字卻突然變得凌厲起來，這很符合霍雲的風格。

只聽嗖的一聲，一個身影從被屏風擋住的門口飛過來，然後砰的一聲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皇帝定睛一看，發現這身影穿着內侍服，看着應該是皇宮中的內侍，他正奇怪，便又見霍雲從屏風後面走了過來。

這時候皇帝才猛然驚醒，他低下頭陰沉着臉瞪着那個內侍，想來剛才這個內侍趴在門上偷聽他們說話，結果被霍雲發現，他不聲不響的快步到了門口，將這個內侍抓了進來。之前因為不想讓今天議事的內容被人知道，皇帝特意讓所有人都退出御書房一百步的範圍，而這個內侍居然敢明知故犯！

其實皇帝早就應該想到的，現在的皇宮中也不是銅牆鐵壁，總有人會靠些小動作把手伸進來，這個內侍想必就是其中之一，一想到這個一股無名之火就從皇帝心頭熊熊燃燒起來，臉色變得越發的不好看了。

那內侍一開始摔在地上的時候，便知道事情不好，恐懼如水流般源源不斷逐漸灌滿了他的心房，現在又慢慢湧上他的腦袋，他感覺都快要窒息了！

「陛、陛下，」內侍全身瑟瑟發抖的跪倒在地上，腦袋深深的低着，絕望的大呼著：「奴、奴才一時鬼迷心竅，請陛下饒命！」說完，連連往地上叩頭，他心中還有一點希望，希望自己的哀求能讓皇帝心軟。

皇帝陰沉着臉沒有說話，只是抬眼向霍雲使了個眼色，霍雲便走上去，抬腿兇狠的一腳踢在那內侍的頭上，直接將他踢翻在一邊。

會有這個下場是在所有人預料之中的，不過這內侍並沒有死，應該說是霍雲沒有想要殺他，他只是一腳把那內侍踢昏了而已，殺雞焉用宰牛刀，而且霍雲可不想讓這內侍的血染在他的刀上，太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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