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患得患失

「不錯，」霍雲點點頭：「一個人驟登高位，他的真正性情便容易顯露，這也是一個能夠考量他的辦法！」

「原來是這樣，」皇帝笑着點點頭，但又道：「只是，秦炎雖然是秦睿的兒子，但鄭侯的位子卻是秦用的，而且侯爵之位必須要有足夠的功勛才能獲得，秦炎他沒有這個條件，說不過去啊！」

「說得過去！」霍雲卻反而笑道：「陛下，當年昭宗皇帝英年早逝，沒有留下子嗣，於是丞相司馬滸、驃騎大將軍南宮德用等便擁立了其弟為新皇，這便是德宗。夏朝各大家族、富商之家，弟承兄位並非舉世罕見，平常百姓也都是可以接受的，就算有人想要說些什麼也沒有理由。」

「再說，秦用的鄭侯之位是怎麼得來的？難道他為朝廷立下什麼功勛了么？不也是先皇看在秦睿的面子上，不希望秦睿的英名就此被埋沒么？可現在事實證明，秦用必然會敗掉秦睿的一世英名！秦用自作自受，可陛下卻念及秦睿生前對朝廷盡心竭力，不忍其身後之名因此被埋沒，故而繼續善待秦家後人，以彰顯陛下仁德之心，此為善舉！」

「這個……」皇帝又猶豫了一下，然後又問道：「可秦炎畢竟是秦睿的私生子？這……」接下來不用他說，霍雲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呵！」霍雲卻笑着道：「私生子又如何？他的父親難道不是秦睿么？只要朝廷承認了他的身份，那他就是秦睿的兒子，那他母親的身份便是秦睿的妾。這世上三妻四妾的人還少么？秦用不也有好幾個妾么？」

「至於那些來自民間的異議，也不過是一時的，秦睿當初的影響力也只限於洛京，所以只要安撫好洛京的百姓便不用怕什麼流言，而安撫百姓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安居樂業，生活的好好的，他們或許會吃飽了沒事幹發出些閑言碎語，可這也是一時的，等他們對這個話題膩了自然就消失了。」

「如果，陛下是怕有些人會在此事上大做文章，那就更不需要擔心了，他們若要動，那更好，不怕他們不動，只要有動作就需要計劃，而計劃是由人所制定的，只要是人制定的，那必然會有漏洞。」說着，他又笑了聲，道：「陛下，別忘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哪一次不是想先發制人，可哪一次真的成功過？」

「嗯，」皇帝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麼你認為他們這次是否會有動作？」

「如果是我，那我肯定會有所動作，可如果是他們，那就不一定了！」霍雲笑着繼續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是為了他們的私利，一個人只要有私心，那他的思想行為便不難猜測的到！」

皇帝垂下眼皮想了想，然後又抬起頭問道：「你想說什麼？」

「首先，秦用不是他們的人，所以他是死是活他們根本不會關心，他們所關心的只是我們的態度，而正因為他們太過關心我們的態度才使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想要的很多，但比起得到，他們更怕失去。」

「權力、財富和生命，這是他們所重視的東西和最不想失去的東西，這些東西，得到的越多他們就越害怕失去，這種患得患失漸漸造成了他們性格上過於小心謹慎，甚至可以說懦弱保守，他們的缺點從之前的交手中便足以看出。」

「除了性格上的缺失以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們的內部並不團結。陛下，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一個人就能打贏的戰爭，而且想要取勝，必須要做出犧牲。可剛才臣也說了，他們想要的太多，誰也不肯放棄，便沒有人願意為其他人做出犧牲，尤其是歷經了前幾次失敗之後，他們看到了那些人的下場，心裏自然就會害怕，一害怕就會猶豫，舉棋不定能有什麼好結果？」

「他們本來就是一群只為了私利而聚集在一起的人，有利益可圖的時候他們自然無比團結，可一旦遇到某些坎的時候，他們便會不由自主的去考慮自己的利益，總是在得失之上做計較，這樣的人既沒有行險一搏的勇氣也沒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充其量只是虛有其表而已，其實我們不必太在意他們！」

「看來，你是肯定這次他們在背後不會搞什麼小動作了？」皇帝看着霍雲，雖然還是在詢問但言語中卻透著剛才沒有的輕鬆。

「陛下，臣剛才已經說過了，就算他們要搞什麼小動作也不怕。不就是那幾招么？來吧，只要他們敢動，我就有辦法讓他們再度遭受失望，不……這次應該是絕望了！」說着，霍雲嘴角劃過一絲輕蔑的微笑，看來真的是一點也不把他們的威脅放在心上。

看着霍雲的樣子，皇帝就有種莫名的安心，既然霍雲這麼說了，那結果定然萬無一失，便道：「好吧，這次就相信你一回！」

「哎！陛下，」霍雲有些不滿道：「什麼叫做『這次就相信你一回』？臣什麼時候不值得陛下信任了，不行！陛下，這你可得跟臣說說清楚，不是這個……」

看霍雲一副要好好跟自己說說清楚的樣子，皇帝便趕忙笑着擺擺手：「哎哎哎！停停停！朕找你過來，還有件事要跟你說，等這件事說完之後，你再跟朕好好說清楚不遲？」

「正事兒說完了你肯定打發我走了！還有什麼好說的……」霍雲不滿的小聲咕噥著，皇帝都不用仔細去聽，都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嗯？你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莫不是在說朕的壞話么？」

呵！好話你聽不見，壞話倒是耳朵尖！霍雲只能在心裏不滿，嘴上還是笑嘻嘻的道：「哎呀！怎麼會呢？陛下英明神武，臣怎麼會說陛下的壞話呢？陛下肯定是聽錯啦！」

皇帝眼光閃閃的看着霍雲，他很懷疑，霍雲是不是在暗諷他耳朵不好，可霍雲此刻笑容可掬，不像是在說人壞話的樣子。皇帝又想了想，不總是這樣么？霍雲的話是真是假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猜了也是白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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