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親自上門

「這個……」門外的裴鈺十分為難，霍雲聽他一段時間沒有回應，就打算繼續睡過去，誰料想，他剛要睡着卻聽外面一個老邁但精神猶在的聲音打趣著道：「哎呀！霍小兄，連我這個老頭子日日四更天起來趕着上朝，小兄可是年輕人，難道還不如我這個老頭子么？說出去怕被別人笑話！」

聽到這個聲音，霍雲條件反射般從床上坐起，看着外面摸了摸耳朵，自己沒聽錯吧？這是誰的聲音？怎麼感覺那麼熟悉呢？

懷着疑惑，霍雲爬下床，走過去開門，門一打開，就看見門外站着兩個人，一個就是剛才敲門的裴鈺，另一個就是那個說話的人。

「哈哈，霍小兄，」那個人撫須一笑，打量著霍云：「幾日不見，見到老夫小兄怎麼是這般神情？莫非是不認識老夫了不成？」

「呃……」霍雲也打量了那人一會兒，然後擠出一個笑容道：「怎麼會呢！在下我忘了誰，也不能夠忘了徐先生您哪！」

此刻站在霍雲身前的正是徐階，他的突然到訪讓霍雲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徐階此來絕不可能只是為了看自己，一定是皇帝授意的，如果霍雲沒有猜錯，肯定是宮裏出了什麼事。

也好，霍雲想試試徐階的口風，他笑着抬手將徐階迎進來，又對裴鈺道：「徐先生，裏面請！裴鈺，快快，去泡壺茶來！徐先生可是貴客，我們可不能失禮！快快……」

「哦，」徐階不出霍雲所料的擺了擺手：「霍小兄、霍小兄，老夫此來，是奉了陛下的意思，召你進宮議事的！霍小兄就不必那麼客氣了！陛下還在宮裏等著呢，現在就請小兄跟老夫走吧！我們可不能讓陛下等着急了！」

召霍雲進宮，讓裴鈺或者一個內侍來就行了，何必要讓徐階親自上門，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霍雲一邊盤算著，一邊笑着道：「是是是，請徐先生稍等，在下換件衣服就跟徐先生走！請稍等啊！」

霍雲笑着關上了門，臉上立刻就沒了笑意，而是表情恨恨的咕噥了一句：「麻煩事又來了，該死的李弘……」

坐在徐階的馬車上，霍雲雙手抱在胸前，閉目養神，一言不發，氣氛十分沉默。徐階十分懷疑，霍雲這是故意的，他肯定知道陛下為什麼派自己來，卻故意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就是為了讓徐階忍不住自己說出來。

徐階也是可憐，被皇帝跟霍雲夾在中間，兩邊做好人，徐階不禁低下了頭，輕輕嘆了一聲，還是趕緊把正事說了吧，「那個，霍小兄，陛下他……」

徐階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可霍雲卻像是要跟他對着干一樣，就搶著問道：「徐先生，不知昨日徐小姐回去之後過得怎麼樣？」

「呃……」誰讓霍雲比他嘴快，他問了徐階不能不答，他問徐映雪怎麼樣了，徐階想了想，答道：「雪兒過得還不錯啊！」

「哦，那就好！」霍雲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昨天發生的事並沒有能影響到徐映雪，她最好能把這件事一直隱藏在心底。

「霍小兄，其實是這樣的，今天陛下讓我來跑這一趟，是有事情要跟小兄商量的，免得待會兒到了朝上，小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徐階總算把這憋在心裏的話給說了出來，感覺好不暢快！

「哦？」與徐階的感覺相反，霍雲卻只是淡淡的一挑眉：「就算徐先生不說，待會兒到了朝上我也會問問陛下的，難道陛下會對我有所隱瞞么？」

「那倒不是！」徐階搖了搖頭：「這陛下對小兄那肯定是不會有絲毫隱瞞的，只是今天這件事太過複雜了，三言兩語的很難解釋清楚，所以陛下讓我先跟小兄說一遍！」

「哦，」霍雲的表情還是淡淡的，看着徐階：「那就是說吧！」

「好好，實際上事情是這樣的……」接下來，徐階就把夏侯彥所呈報的奏摺上的內容跟霍雲簡單的說了一遍，末了問道：「不知道，小兄對這件事是怎麼看的？」

一開始，霍雲還不覺得有什麼，可聽完徐階訴說的整件事，霍雲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難怪皇帝會覺得這件事難辦。

他托著下巴，想了片刻，便問道：「那現在朝堂上，眾臣都是如何認為的？我猜，徐先生現在肯定心懷疑慮，對吧？」

「當然，」徐階毫不隱瞞的點了點頭，正色道：「畢竟此舉事關國事，即便事情真如夏侯彥奏摺中所寫，那也不過是一面之詞，難以讓人信服！而且因為這次叛亂事件，再次將我大夏與異族之間的關係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現在伏堯家派系的朝臣口口聲聲要對造成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進行最嚴厲的制裁！這件事要是辦不好，定會招來民間百姓們的疑問，甚至可能釀成再次的叛亂！」

霍雲呵了一聲，笑着對徐階道：「徐先生，我們先不要管夏侯彥奏摺中所說的那個禿髮烏弧到底是真是假，他說到底都只是一個人而已。現在就算是千百個禿髮烏弧加起來又能代表得了什麼！」

「我們現在需要思考的是，該怎樣安撫那些因為這場戰爭而受到損失的百姓們，不僅是我們的，還有禿髮部的，他們的損失遠比我們的要大。像禿髮元速那樣的人畢竟還是極少數的，夏侯彥的奏摺里也已經寫明，我們夏朝在那裏所設置的監察機構是如何跟那些敗類一起盤剝禿髮部百姓的！」

「從來都是官逼民反，禿髮部的文化和他們所受的教育都會對他們的思想產生影響，他們為什麼那麼容易被人蒙蔽、欺騙！那是因為有人有意識的將這種思想灌輸給他們，如果大夏對他們真的能夠一視同仁，那他們也能跟我們的百姓一樣，又怎麼會起來造反？」

「還有禿髮烏弧，他是真是假有什麼值得爭論的！他現在是什麼，值得我們花那麼大的力氣去證明他，他於我們而言，於禿髮部的未來而言又有什麼樣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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