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破門

「嗯？」皇帝疑惑的問道：「齊卿，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刑部的通行令會落在刺客的手中？」其實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問，以那幫人的能耐，什麼事做不出來，一塊通行令還是能搞到手的。

「這……」齊止穰只能輕輕嘆了口氣，跪下身請罪：「是，是微臣一時疏忽，才讓鼠輩有機可乘，請陛下降罪！」

身邊霍雲一抱拳，稟道：「陛下，刑部說到底都是由人來管理，只要管理者是人那都會出現疏漏，齊尚書多年來一直盡心儘力，臣也沒有絲毫損傷，陛下姑且就小懲大誡，正好趁此機會對刑部進行整肅！」

「嗯！」皇帝鄭重一點頭，對齊止穰道：「齊卿，朕先罰你三個月的俸祿以示警惕。同時命你儘快整頓刑部事務，一定要把鬼魅之輩給朕揪出來！聽明白了么？」

「是，微臣謝主隆恩！」齊止穰低眉一叩首，然後便站起了身。

「不過，霍卿，如果我們藉此調查刑部，你覺得那邊會作何想法？」皇帝又問道。

「陛下是在擔心他們知道我們在查刑部，會狗急跳牆，跟我們玉石俱焚？」霍雲眯着眼睛道。

皇帝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霍雲答道：「陛下無需有這等擔心，我們都知道利益勾連從來不會長久，要下定主意跟我們死磕，他們沒有這個勇氣。」

「為何？」

「慾望，慾望會削弱人的意志，摧毀人的勇氣，用好了，它可以是最致命的武器，要是用得不好，那它就是將會摧毀人自身的毒藥！」

「一個個為錢財所動的官僚，輕易的放棄了自己的理想，違背了自己的職業道德，背叛了陛下的信任，他們意志虛弱、勇氣全無，慾望的毒讓他們病入膏肓。這種人又哪裏來的烈性敢抹斷自己的脖子？面對皮鞭和烙鐵能面不改色、緊咬牙關呢？」

「之前陳貴的事情已經充分說明了他們心底里對這種關係的脆弱和不信任，說到底因為慾望而聚集在一起的人，他們之間又有什麼信任可言？不過只是一群聚攏在一起又各懷鬼胎的小人罷了！其實這次調查，我們可以放在外面進行，交給錦衣衛，調查出來的結果沒必要一次性全部處理，讓我們一個一個的把他們送上黃泉！」

「就算是他們背後的那些人，也只敢做一些小動作，現在也不敢跟我們做正面交鋒了，這說明什麼？他們的退縮無異於給我們一個暗示，他們已經喪失了跟我們正面對抗的勇氣，受了幾次挫折就輕易放棄的人，他們的手段跟野心也是沒有辦法跟江充相比的！」

「現在我們對他們的忍耐，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利用他們的慾望，達到逐步蠶食掉他們實力的目的，」說到這裏，霍雲輕蔑的一笑：「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他們很快就會明白，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皇帝看着霍雲呵呵一笑：「說的好像你就沒有慾望一樣！」

霍雲也是呵的一聲，微笑道：「臣也是人，當然會有慾望。但是，臣是慾望的支配者，而不會被慾望所支配！」

院子四周站滿了持槍帶刀的士兵，閃著寒光的槍頭前指，大門兩邊各站着一隊火銃手，十幾支火銃齊刷刷指著院中，厚厚的朱漆大門像是被人從外面撞開一樣倒在門口的地上，上面人為破壞的痕迹明顯。兩邊高高的院牆上，幾十名弓箭手張弓搭箭，黑黝黝的箭頭指向院中。

上百個男女百姓被圍在院中，無不瑟瑟發抖的低着頭，其中老幼都有，還有幾個年紀幼小的孩童，被大人僅僅的摟在懷裏，院中沒有一點聲音。

這時候只聽門外一聲大喊：「注意！上將軍來了！」隨即，又是兩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從門口兩邊井然有序的小跑進來。

院中的人不約而同的抬眼向門口看去，過不了一會兒只見一個身穿黑色甲胄的高大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軍靴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他走過被撞開的大門，進入了院子，微微低頭俯視着院中的一干老少，開口問道：「禿髮烏弧的家人都在這裏了么？」

「回稟上將軍，」身邊一名士兵立刻答道：「禿髮烏弧府中包括家丁、丫鬟在內一共一百一十四人，已經全部都在這裏，但是其中沒有禿髮烏弧的妻兒。」

「你說什麼？」夏侯彥轉頭問道：「怎麼回事？」

「回上將軍，我們問了一圈，無人知道禿髮烏弧妻兒的去向！」雖然遺漏了如此重要的人物，但這名士兵向夏侯彥稟報的時候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四天前，夏朝左豹韜衛軍在勺子谷殲滅了禿髮烏弧率領的叛軍殘部，在將捷報發回洛京之後，惲州的錦衣衛鴿房就收到了來自京城的飛鴿傳書，上面明確指示了下一步行動。

命令夏侯彥的左豹韜衛繼續向禿髮部縱深進攻，直到將禿髮部所有領土都收入囊中，另由惲州大都督高乾率領五千惲州軍隨行。

前一日為了火燒勺子谷，夏侯彥和高乾鬧得十分不快，現在朝廷又要他們配合行動，對這個命令雖然嘴上不說，但兩人心裏還是有些彆扭的。

但既然命令是這樣的，他們也只有遵令而行，兩軍會合之後立刻就向禿髮部腹地進發，由於禿髮部青壯年幾乎都已經損失殆盡，而且禿髮烏弧集團的核心人物也俱皆身亡，所以夏軍並沒有遭到什麼激烈抵抗就輕鬆佔據了禿髮部僅有的幾座城市。

只有在進攻禿髮部首府涅陽時出現了一點意外，禿髮烏弧集團的重要一員，偽涅陽縣令禿髮瀧率部抵抗夏軍進城，並揚言要與夏軍玉石俱焚。

夏侯彥得知之後，一句話也沒有說，當即便命人在涅陽城外架起了四十門龍吼重炮，並向禿髮瀧威脅道：「如果在午時之前還不開門投降，那本將軍就用大炮炸平你們的城市！」

另外，為了向禿髮瀧證明自己的決心，夏侯彥還特地讓火炮手調整火炮角度，往涅陽城頭打了幾炮，以向涅陽叛軍示威。

夏軍一番連吼帶嚇的示威之後，禿髮瀧再也沒有一點反抗的心思，只能選擇舉手投降，結果涅陽城外的對峙僅僅過了兩個時辰就解除了。

左豹韜衛大隊人馬在夏侯彥的率領下開進涅陽城，第一件事就是包圍了禿髮烏弧的府邸，夏侯彥的目的是想要抓住禿髮烏弧的妻兒，這樣才算竟了全功。

左豹韜衛主力和高乾率領的惲州軍都駐紮在城外，他們負責看守被俘虜的涅陽叛軍，高乾站在山坡上看着逐漸被烏雲籠罩的涅陽城，心裏浮現起一絲不可言喻的恐懼，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一進城，一百左豹韜衛士兵在禿髮瀧的引領下迅速包圍了禿髮烏弧的府邸，府里人似乎也知道夏軍要來這裏，所以大門緊閉，禿髮烏弧府邸的大門沉重無比，幾十個人一擁而上也未必能撞開，但無論如何府里的人一個人都逃不了，躲在堅實的大門後面結果只能成為瓮中之鱉。

很快，夏軍便找來了沖城車撞門，僅僅撞了一下，就聽「砰」的一聲巨響，大門就向後倒了下去。

夏軍士兵隨即一股腦的湧進了府中，因為剛才的響動，當他們衝進去的時候，府中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了大門口的前院，這倒也省了士兵們還得四處把他們一個一個的揪出來。

禿髮烏弧的府邸很大，比起夏侯彥本人的府邸都要大上不少，看來這些年他的日子倒過得很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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