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因果報應

「……在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有很多的家族先後崛起又先後衰落，現在伏堯家雖然名義上還擁有很強的實力，但是誰都看得出來，隨着他們越來越注重自己的利益，必將招來很多人的不滿。」

「陛下，你們還有百姓們，這些人都深深厭惡着他們，伏堯家很快就會衰落下去，就像過去無數次發生過的那樣。可是，在如此漫長的時間中，只有一個家族長盛不衰，一直延續至今，你知道是哪個家族么？」

軒轅紀當然知道，他抬起頭笑了聲，道：「知道，軒轅家族，從我們的祖先軒轅牧崛起算起，歷經幾千年的時光，雖經曆數次改朝換代，但軒轅家始終走在昌盛的道路上。」

「是的，」軒轅朗點點頭：「王朝也好，人也好，從來都沒有永恆不滅的。你知道為什麼軒轅家總是能夠站在被歷史所選擇的地方么？」

軒轅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這應該就是你要對我訴說的事。」

「沒錯，家族歷史典籍中記載，在過往軒轅家歷代家主中，有超過三分之一的人在四十歲之前就去世了，而他們無一不是有過大作為或者說復興軒轅家輝煌的人，當然這些人里我老爹算是個異類，說起來他當時還沒有接過家主的位子。」

「也就是說，」軒轅紀大概知道他要說什麼了，「你認為這些人之所以會成功是因為軒轅劍，他們也跟軒轅劍做了什麼交易，他們讓軒轅家重振，而代價就是他們早亡！」

「說起來這種事還真是挺玄乎的！」軒轅朗對軒轅紀笑了笑：「但是除此之外，我們沒有辦法解釋這一系列的巧合，為什麼死的是他們那樣的人？且通通都是四十歲之前呢？」

「除此以外，還有兩處地方值得注意，」軒轅朗豎起兩根手指：「一，就是在千年之前，前朝氣數已盡，我朝聖祖皇帝在戰亂中崛起，最後一統天下建立大夏皇朝。而在這些幫助他統一天下的功臣當中，有兩個人最值得注意，其一就是當時的軒轅家主，叫做軒轅彗明，他在割據群雄中選擇了一開始並不強大的聖祖皇帝，我可不認為這是巧合！」

「不是巧合？」軒轅紀皺了皺眉：「難道他也跟軒轅劍有聯繫？」

「正是你說的『難道』，」軒轅朗正了正色，繼續道：「在軒轅家的家族祠堂中，供奉著歷代軒轅家主的畫像，其中軒轅彗明的那一副，手持金黃色寶劍斬殺群雄，他手上的那柄劍毫無疑問就是軒轅劍。」

「自先祖軒轅牧以來，軒轅劍就成為了軒轅家的象徵，但是能夠拔起軒轅劍的人卻很少，而能夠手持軒轅劍的人必定會是那個振興軒轅家的人！」

聽到這裏，軒轅紀也不覺吞了吞口水，問道：「那你剛才說的其二是什麼？」

「其二，就是在先祖去世之後的同一天，在祖宅的密室中，曾經跟隨先祖弒神的軒轅劍突然變得黯淡無光，過了幾天之後，徹底成為了石頭，本來是金屬的劍身卻被石頭代替，沒有人能解釋這種奇怪的情況，自那之後，軒轅劍就被家族封印了起來。」

「直到五十年後，先祖的孫子身上背負着振興軒轅家的重任，再度解開了軒轅劍的封印，當他的手指觸碰到軒轅劍的時候，原本石制的劍身卻突然碎裂，金黃色的光從裂縫中滲出，幾年之後，軒轅家振興。」

「那讓我猜猜，那位振興家族的人是不是之後不久就死了？」軒轅朗總覺得現在說笑話有些奇怪。

軒轅朗卻一本正經的答道：「沒錯，就在他振興家族的第二年，京城天花泛濫，他也中了天花而死。令人奇怪的是，他的身體向來很好，死前一天還赤手空拳收拾了十幾個蟊賊！後來經過檢驗發現，就是那些蟊賊身上攜帶有天花病毒！」

「呵！呵呵！這還真是！」軒轅紀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反正他沒辦法解釋這一系列的疑點，如果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點吧！

「那，你今天跟我說這些的原因是？」不知為什麼，軒轅紀突然有一種感覺，軒轅朗不會無緣無故跟他提起這些。

軒轅朗卻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也知道，軒轅劍每五十年就要回爐重鑄一次，中間跨度是五年，而就在重鑄期間，家族會一度衰落，但在重鑄完成之後，家族又會重新崛起。我們還有一年的時間，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嗎？」

「你想做什麼？」軒轅紀終於意識到軒轅朗話里的意思了，但他本能的不敢去相信。

「你我都知道，如今的軒轅家正在走下坡路，我們的國家也面臨着一些危機，雖然不想承認，但這與史書上記載的十分吻合，終於要到我們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呵！」軒轅紀難以置信的笑道：「你該不會真的相信這些傳說……這些史冊上記載的事情？你是認真的么？」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相信，我也不想相信，對我來說，這個家族它振興或者衰落，我甚至可以不管。但是我有責任，」軒轅朗的臉上已經沒有絲毫笑意，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鄭重：「還記得當初王將軍對我們說的話么？『只要還有需要我們力量的地方，就算是付出一切我們也一定要做到，因為只有我們能夠做到。』」

他的話讓軒轅紀想起了以前霍雲說過的：「有人問我為什麼我們要在這裏？我回答，因為我們被需要，所以我們才會站在這裏！」

但是，在這裏霍雲的另一句話讓他的印象更為深刻，這句話的內容很短，只有幾個字：「凡事皆有因果！」

以前，軒轅紀可以無所顧忌，鼓起勇氣為單純的夢想而戰，但是現在的情況告訴他，其實有時候夢想並不單純。

孩童時代，仰望着天空，他在心裏純粹的渴望着有人能關注到他，這個世界能夠正視他的存在，所以他才拚命的想要變強，無比努力的證明自己。

可現實的情況卻無法如他所願，現實很複雜，他單純的思想沒有辦法融入進去，為此他只能強迫自己接受這現實。

但是終有一天他明白了，讓這現實變成這樣、讓自己深陷其中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因而他覺得無比苦惱，他的夢想讓世界發生了改變，他們的所作所為讓他們擊倒一個又一個的敵人，然而世界卻失去了他們，最終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或許他根本不需要覺得苦惱，他做成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江充、劉瑾還有南唐、西秦和北燕，這些人和國都一個一個的倒在他們的腳下，世界因為他們而改變，這世上有無數的人渴望建立的功業在他們身上達成，這該是一件多麼讓人羨慕的事！

又或許他們本就不該這麼做，軒轅紀一直以為他在做正確的事，可這個正確對別人來說、對所有人來說是否一樣正確？

權力爭鬥、國家紛爭……無論是哪一種總會有人因此受傷、喪命、家破人亡，他們這些身在其中的人，就算遭遇了這些事也是咎由自取。可那些無關者呢？他們流出的血、付出的犧牲又該怎麼說？怎麼面對？

當一個人的行為所造成的後果殃及到了無關的人，就算是為了正義、為了生命、為了無可奈何這樣的種種理由，但終究無法脫其達到目的這樣的本質。

那麼這樣的行為是否能稱得上正確？為了拯救多數人，而被放棄掉的那少數人，他們的生命就這樣白白的葬送，這樣的行為該怎麼形容？那些始作俑者們難道不應該為此付出代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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