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母子交鋒

想到這裏，皇帝不覺皺了皺眉，他一邊思索對策一邊走進了宮殿，他一走進來，趙婕妤和皇后就都看到了，兩人立刻走上來，向皇帝行了一禮：「臣妾參見陛下！」

「二位愛妃免禮！」皇帝微微抬手，像是碰到巧合般問道：「不知你們怎麼會在此？」

「哦！」皇后恭謹的答道：「是母后讓我們來的，不知陛下來此是為了向母后請安么？」皇后一向不關心朝堂政務，對朝堂上發生的事也是一概不知，之所以這麼問是想向皇帝詢問，她感覺皇帝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皇帝十分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道：「不，朕也是得到母后的消息前來的，母后可在殿中？」話外音是「太後來者不善，可要做好準備」這樣就權當是解釋了，也不知道皇後到底聽懂了沒有，不過按照皇后的聰明應該是聽懂了。

而這時候一個低沉的女聲從殿中傳來：「皇上親自來了，那哀家豈能不在？」語氣聽起來還真是相當的「不善」。

皇帝越過皇后和趙婕妤，走到了她們前面，這時候一個衣着華貴的中年女子走了過來，皇帝微微低頭：「久未問候，母后近來可好？」他的聲音平平淡淡，感覺不到一絲情緒波動，像是在說一句平常不過的話。

而那中年女子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聲，然後道：「皇上日理萬機，每天政務操勞，哀家這老太婆只能在宮中虛度光陰，若不是有幾個貼心人說說話，只怕什麼時候去見先皇都不會有人知道！」說着，往一旁的坐榻走去。

她這話說得怨氣十足，但說得倒也沒錯，以前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總是圍着她轉，包括在登基了之後的一段時間。但隨着情況的變化，這對母子之間的關係日漸轉冷，最近皇帝忙於國事，連請安都不太過來。

太后因此生出不滿也是正常的，皇帝對此沒有怨言，但他知道太后的不滿更大的原因恐怕是因為皇后。

原因就是皇帝在登基之後不久，即聽從了霍雲之言，將玉家小妹納進後宮，便直接封做了賢妃，這讓伏堯家始料未及，所以他們立刻送了趙婕妤入宮。

趙婕妤是太后一個堂弟的小女兒，是她的堂侄女，但為了抬高她的身份，太后特地認了她做了自己的親侄女，而太后也一心希望自己這個侄女能當上皇后，她的心思被霍雲洞悉，他先讓皇帝封了趙氏為婕妤，讓伏堯家看到希望。

然後過了沒幾天，便正式冊封玉家小妹為皇后，皇帝當時問過霍雲這樣做的原因，誰知道霍雲竟是聳了聳肩道：「沒什麼，只是想看看他們的心情從天堂跌落地獄之後，臉上的表情該是什麼樣！」

因此，太后對現在的皇后充滿敵意，一直想找機會除掉她，但因為皇後有着皇帝的庇護和玉家的保護，所以不敢輕易出手。

由於在立皇后的問題上，太后感覺被皇帝愚弄了，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兩人之間的關係下降了很多，而且夏朝皇廷歷來就有不成文的規矩：後宮不得干政。

自皇帝登基以來，對朝堂的把控更是出乎意料的嚴格，所以太后一直找不到機會插手朝政，所以只能在後宮掀起點風波。

之後，在是否與南楚聯姻的問題上，皇帝再度與太后產生了分歧，由於公主本人不配合再加上軒轅紀等人在當中破壞，伏堯遵幾次極力促成都沒能成功。

伏堯家和太后對皇帝的信任也一降再降，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個皇帝已經不再受他們制約，完全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也是他們最擔心的。

而如今，朝堂上皇帝的聲音佔據了大半天下，伏堯家已經無法脅迫皇帝做任何事，這讓他們徹底陷入了被動。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長久以來，皇黨派與伏堯家之間一直保持着均勢，儘管一直飽受威脅，但是伏堯家的實際勢力卻沒有受到巨大的損害，這也是現在伏堯家依然沒有與皇帝真正翻臉的原因。

「呵！」皇帝微微一笑：「母后說笑了，您為朝廷盡心儘力多年，兒臣也蒙母后的教導才能有今天，母後身體安康比什麼都重要！相信父皇的在天之靈也希望母后能長命百歲！」

太后坐到了榻上，對隔着一張茶几的另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皇上既然已經來了，便也請坐吧。今日哀家希望能與皇上談談心！」

皇帝朝太后微微行了一禮：「那兒臣先謝過母后了！」接着走過去坐了下來，看向兩位嬪妃，對太后道：「母后，皇後身懷有孕不宜久站，便也請她們坐下吧！」

太後端起茶碗，聽了皇帝的話便也不去看他，直接道：「陛下是皇帝，這裏的一切都是陛下的，何需徵求哀家的同意？」

「兒臣不敢，雖貴為天子，若無母后也不會有今日，萬壽宮乃母后的寢宮，朕豈能喧賓奪主？」皇帝表現的有禮有節，偏偏有着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嗯！」這次太后倒是點了點頭，向一旁侍候的女官道：「既是如此，那葉蘿你去裏面找兩張椅子出來！」

「是，太后！」那名叫葉蘿的女官微微一福，便帶着兩個宮女朝寢殿裏面走去，不一會兒就帶回來兩張椅子。

「謝太后賜座！」皇后和趙婕妤同時朝太后一福，太后似乎有意識般只是朝趙婕妤微微一點頭，撇開了皇后，這一點外人看不出來，皇帝卻看得一清二楚。

皇帝抿了一口茶，對太后道：「不知母后今日特地召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對皇帝的裝傻充愣，太后心裏自然清楚，她道：「特地召皇上前來，只為一事，葉蘿你來說！」

「是！」太後身旁那個叫葉蘿的女官朝皇帝行了個禮，微微低着頭道：「陛下，不知宮正司是否關着一個名叫蔡慧的宮女，以前是趙婕妤宮裏的？」

「宮正司？」皇帝眨了眨眼睛，瞬間就想到了之前刑部文書上提到的那個名字，就是那個被紫霞戍抓獲的宮女，可不就是叫「蔡慧」么？

「哦，你說的是她呀？朕知道，不過今早這個人犯已經轉押刑部了，怎麼了？」其實蔡慧從始至終都沒有進過刑部，皇帝特意在這裏說了個謊。

「陛下，」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趙婕妤出言詢問道：「不知蔡慧犯了什麼罪？宮正司抓了她，為何臣妾不知道？」

皇帝暗暗冷笑了兩聲，當然，哪個做賊的會自己承認？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問道：「她既然是你宮裏的，難道你真的不知情？」

趙婕妤立刻答道：「陛下這是何意？若蔡慧真的犯了什麼錯，臣妾又怎會知道？」說着，話語中還流露出些許冤枉。

這時候，太后卻出言訓斥了一句：「婕妤大膽！皇上不過是照常問問，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的禮儀都到哪裏去了？」

趙婕妤知道言語有失立刻站起來俯下身向皇帝請罪：「陛下，臣妾一時情急，言語冒犯還請陛下恕罪！」

「婕妤不必驚慌，朕沒有怪你，起來吧！」皇帝微微抬手，眼中卻神色閃動，太后雖然明面上訓斥了趙婕妤，但實際上卻也是為了保護她。誰知道皇帝會不會以趙婕妤言語衝撞為借口發難？所以先行請罪以防萬一。

而趙婕妤的反應也相當快，太后剛說完她就馬上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利因素，所以不假思索的主動跪下請罪，這兩個女人還真是機警！

「哀家倒也想起來了，這蔡慧是婕妤的丫鬟，進宮之後成了婕妤的貼身宮女，平時做事也沒犯什麼大錯，這次怎麼會被宮正司抓捕呢？這其中的原因哀家也很好奇！」太后眯着眼睛，是想讓皇帝給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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