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0章 看不清楚

李嫦微微一笑，道：「那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現在我們又不是孩子了，有那麼多的時間。我現在有軍職在身，在洛京留不了多長時間，穎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而且就算她回來了，怕也得幫徐先生。你又是新近任天策上將，肯定也很忙，想要湊到一個我們都空閑的時候，太難了。」

聽她這麼說倒也很有道理，霍天青輕輕嘆了口氣：「是啊，不能跟以前比了。」

李嫦反而笑意更濃，道：「好啦，機會以後總能找到的。現在我也耽誤你了，下次等有機會我們再好好說吧。」

「那行。」霍天青笑了笑，道：「那便這樣，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說完，轉過身便離去了。

李嫦並沒有很快離去，而是站在原地目送著霍天青的身影漸漸離去……

與李嫦分開后，霍天青快步向宮門方向走去，遠遠的，他就能看到宮門口兩個部下已經牽着馬在那裏等待了。

他嘴角剛露出一絲笑意，臉色就忽的嚴肅起來，因為宮門那裏除了他的部下以外，還有兩個身影，不用走近看他就能知道那是誰，身形上已經太過熟悉了。

「兩位叔叔。」走到那兩人跟前，霍天青恭敬的行了一禮。他們也不是別人，正是軒轅紀和司馬韜，看樣子他們是特地在這宮門處等待的。

三人行到了宮門外的一角說話，他們很可能會提到一些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事，所以遠離他人是必要的。

只不過，軒轅紀和司馬韜一開始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盯着霍天青，眼神中有些複雜。

「兩位叔叔，」霍天青忍不住笑道：「你們要有什麼話就請說，這樣看着我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軒轅紀首先道：「我們是想看清楚你。我們雖然看着你成長，可直到前段時間，我們才發現，自你長大之後我們好像就沒有仔細的看過你。」

霍天青笑得有些勉強：「兩位叔叔這是在說什麼呢？什麼叫沒有看清楚我？這話說得好像我是什麼壞人一樣。」

「你不明白？」軒轅紀眯起了眼睛，道：「好，那就說得乾脆一點。陛下要封你做天策上將，此事之前有幾人知道？」

霍天青想了想，答道：「有三人。」

「三人？」軒轅紀道：「其中兩個就是你和陛下吧，那另一個呢？」

說到這個，霍天青就小心翼翼起來，不僅注意了一下周圍，還壓低了聲音，道：「還有建王殿下。」

聞言，軒轅紀和司馬韜的眼神都是一變，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軒轅紀對霍天青道：「是你告訴他的吧。你連我們都沒有告訴，卻跟他有聯繫。他是皇子，若是陛下知道你跟他有這麼密切的聯繫，陛下會怎麼樣？」

「陛下不是不知道么？」

「你真當陛下不知道？」軒轅紀板起了臉：「陛下心思何等縝密，古來帝王哪有不猜忌臣下和皇子的？你們有袍澤之情，陛下怎能不多注意一點？如今你已經是天策上將，行事更應該考慮周全。」

「兩位叔叔多慮了吧。」霍天青看起來並不怎麼擔心，「我和殿下只是好友，並非勾結。」

「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司馬韜沉着臉、低聲道：「他現在雖然只是皇子，卻已經是很多人眼中的儲君了，他也有這個能力。一旦他坐上儲君之位，你這個天策上將的態度就會非常重要，若你們的關係依然密切，就算陛下不想懷疑，就怕有些人在他耳邊煽風點火，到時他就是不想懷疑也會懷疑。」

霍天青淡淡一笑，道：「說不定陛下還真巧希望我跟殿下有所勾連呢？」

軒轅紀眉頭一皺，有些急切道：「你以為我們在跟你開玩笑嗎？若非你沒有告訴我們，如今我們也不用這麼擔心。你大可以向陛下推辭掉天策上將之位，這個位置雖是武將之首，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可它的危險也是最大的。」

「怎麼？」霍天青看着兩人，神色如常，問：「兩位叔叔不想讓我做這天策上將？那剛才為何……」

「因為你已經先斬後奏了。」軒轅紀沒好氣道：「天策上將地位固然高，可比起這個，我們更關心的是你的安全。」

霍天青立刻行禮道謝：「那就多謝兩位叔叔為我着想了。」

軒轅紀還沒有說話，一直在觀察霍天青的司馬韜一臉嚴肅道：「你……都知道這些？」

這也算是提醒了軒轅紀，其實他應該早就看出來的，霍天青聰明機警，這些事他不會不知道，所以他極有可能一直在裝傻。

「你……」

「兩位叔叔，」霍天青表情鄭重起來，道：「你們關心我，我很感謝。這些事我也都知道，之所以不放在心上，是因為我跟你們的想法不同。陛下確實會猜忌幾位皇子，尤其是建王殿下。可是，陛下應該很清楚，大夏未來的帝王該是什麼樣的人。」

「陛下絕非貪戀皇位的皇帝，他是要為江山選擇一個合適的後繼者。而什麼是最合適的呢？現成的模板其實就是他自己。不過，幾位皇子中並沒有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建王殿下仁厚、洛王殿下果決。因此，我認為，陛下一定在想，如果這兩位殿下能夠合而為一就好了。」

聽到這裏，軒轅紀和司馬韜同時瞪大了眼睛，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當初皇帝就是這麼說的，沒想到霍天青能說出這麼一致的話來。

霍天青並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而是繼續道：「但是，陛下如果發現，建王殿下不僅僅是仁厚，也有帝王的心機和手腕呢？」

兩人都沒有回答，霍天青也不在意：「陛下是最明白帝王之道的，建王殿下表現出來的手腕不僅不會讓他生氣，反而會讓他欣喜。如果陛下真的顧忌殿下的勢力，那也就不會封我做這天策上將了，在明知道我和殿下關係的前提上。」

「這……」兩人都遲疑了，他們不得不承認，霍天青說的確實有道理。他們可能也是做臣子做得久了，受官場影響久了，考慮事情都是這樣，遠不如這些年輕人看得更加清楚。

只是，軒轅紀嘆氣道：「但這樣一來，陛下日後必會考驗你們，他會想看看，你們能力的上限，你們的處境會更加危險的。你們現在表現得越出色，越符合他的心意，他就越不會對你們手下留情，跟陛下認識這麼長時間，我們都很了解這一點。你們……真的做好準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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