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9章 入營

步真前去赴宴當然不可能是一個人，他還帶着一隊衛兵，大約二十幾人。

騎馬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一片規模龐大的營地就出現在了面前的平原上。雖然烏桓已經在這裏休養生息了很長時間，但依舊保持了很多以前的習性，他們仍是無法像夏朝人這樣築起一座城。對他們來說，這片營地就是他們的城池。

在營地四周他們設下了高高的木柵欄，這就相當於他們的城牆，而當中數以萬計的大小帳篷就是他們的房屋，被這些帳篷簇擁在中央的那座獨一無二的大帳便是烏桓酋長的宮殿，那大帳周圍同樣設有柵欄，那就是宮牆了。

比起人類城市來說，這片營地當然簡陋也小了許多，夏朝擁有着人類世界最多的人口，而烏桓，強盛的時候人口土地多、衰落的時候自然就地狹人少。這片營地是烏桓幾個營地中最大的，相當於他們的都城了。

其實比起以前分散性的生活，現在的烏桓也有了群體生活的意識，不過還是住不慣房屋、也不習慣被城牆包圍着。

步真一行人慢慢走近營地，離得不遠他們便看到營門前整齊的站着一隊人，看上去像是在等待着什麼人。

略微思索了一下，步真就明白了過來，心道：呵！看來做戲果然要做全套啊！既然這樣，那這場戲就陪你們好好演完吧。

「請問，來人可是步真將軍？」營門前的人也看到了步真一行人，領頭者昂首高喊，這用的是夏朝語言，發音雖然還有些生硬的地方，但也能讓夏朝人第一次聽就聽明白了。

步真翻身下馬，牽着馬匹走過去，微笑道：「沒錯，在下正是步真。不知，這位是？」

現在雖已進入春天，但平原上一陣陣的風吹來還是很冷的，尤其是清晨和晚上，這種寒意依舊讓人感到刺骨。

領頭人是一個身材健壯的中年男子，寬大的雙肩、粗獷的絡腮鬍須，一身白色的羊毛裘，烏黑的長發在腦後梳成了辮子，標準的游牧民族打扮，不過他握住刀柄的那隻手上戴着的那枚金色的戒指說明他的地位在烏桓是不低的，金戒指可以是地位高、也可以是戰功卓著的象徵。

步真和男子對視了一眼，這男子給他的感覺是目光銳利、就像一柄鋒芒畢露的劍，眼神中還隱隱有凶性顯露，這讓步真判斷出，這個男人應該是後者。

「哦，我叫扎魯圖，見過步將軍。」男子左手撫胸、微微一躬身。

扎魯圖？這個名字落在步真耳中，他立即又好好打量了男子幾眼，他也聽說過這個名字，據說這個扎魯圖是烏桓的第一勇士，天生神力，能夠獨斗百人，是烏桓酋長葉爾丹最為倚重的大將，看來，葉爾丹是為了表示鄭重啊。

「原來是扎圖魯將軍，真是久仰大名了！」步真抬手向扎圖魯拱了拱，算是回禮了。接着，他又道：「真是沒想到，還有勞扎圖魯將軍親自出來迎接，酋長大人實在太客氣了！」

「步將軍過謙了。」扎圖魯十分謙遜道：「出雲關與我烏桓毗鄰多年，烏桓又是大夏屬國，多年來交往卻是平淡。烏桓乃一介小邦，不敢勞動皇帝陛下，便只好多親近親近步將軍，還請步將軍勿怪！」

「哎！」步真擺擺手，道：「將軍真是言重了，我只是出雲關的守將，與我平級者在大夏不知凡幾，位卑言輕，能得到烏桓酋長大人的邀請已是倍感榮幸，將軍再這麼說就是太抬舉我了。」

「呵呵！」扎圖魯笑了笑，側身朝營地中做了個請的姿勢：「將軍，請吧。」

「好，將軍也請。」步真也以同樣的姿勢回道……

從外面看，就覺得這個營地龐大，進了裏面也無法看清它的全貌。從佈局上來說，這裏已經有了幾分夏朝城市的影子，帳篷不再是沒有順序的隨意排列，而是也整整齊齊起來。走進營門便是一條寬闊的街道，直直的延伸到那大帳，這跟洛京的佈局比較相似。

雖說是街道，但其實路面上沒有一塊磚頭，依舊滿是草地，就是平常有人修剪過，草地才能一直平整。

街道兩邊也類似夏朝城市有了店鋪，不過不論什麼店鋪都是開在帳篷里的，烏桓人也對他們的帳篷進行了改造，根據需要改造成了各種大小、形狀都不同的帳篷，這應該是烏桓人的智慧創造。

一路走來，路上的行人不多，而且他們都將自己的目光投放在步真等陌生人的身上，聽扎圖魯說，因為今天是烏桓傳統的祀節，也就是祭祀過去、憧憬未來的日子，這個時節正好是冬去春來，正如夏朝有着一年之計在於春的意識，游牧民族更加重視春天。

因為他們的冬天其實過得很苦，放牧用的草地會在嚴寒中枯死，以草為食的牛羊們就會凍死，而已放牧為生的牧民們因此餓死的大有人在。而到了春天，草木復甦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日子。

現在人不多是因為大部分人都還在自家的帳篷里為晚上的狂歡做着準備。一到晚上，街上就會點燃柴堆，男女老少們都湧出來，不管認不認識都能圍在一起縱情跳舞歌唱，這是一年中烏桓最熱鬧的時候。這個節日不僅是為了告別往年，更是為了迎接新年。

「原來如此，這就像是我們大夏的過年了。」步真微笑着點點頭。

烏桓酋長所居住的大帳會成為今晚最熱鬧的地方，葉爾丹就在大帳里舉行一場宴會慶祝佳節，屆時烏桓的王公大臣都會出席，而很多平民百姓也會受邀在大帳周圍的草地上點起篝火歡歌起舞。

步真注意到大帳周圍有着很大的空地，那裏已經有很多身影在忙碌佈置了，一座座柴堆搭建了起來，一大盤一大盤的牛羊肉和果蔬擺放在了整齊的桌面上，這是烏桓人冬天的時候即便餓肚子也不捨得吃積攢下來的，就是為了這一天拿出來吃個痛快，既然是宴會就不可能沒有酒，游牧民族最喜歡的馬奶酒已經一壇又一壇的擺放在了食物的後面。

天色漸漸灰暗，星辰已經開始閃爍，步真等人也到了大帳營門的外面，他們正要進去，門口的士兵去警覺的看向步真身後的衛兵們。

「混賬東西！這是酋長大人請來的貴客！」扎圖魯厲聲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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