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0章 因為信任

「諸位，」皇帝掃視着眼前的幾個臣子，臉色有些沉重道：「敗報你們都看過了，說說吧，有什麼想法？」

「大象？」軒轅紀首先皺着眉道：「恕臣直言，臣尚未與此等兵種交戰過，所知甚少。不知李老將軍可有想法？」他轉向李泰。

李泰也輕嘆了口氣，對皇帝道：「陛下，老臣雖戎馬一生，卻也未曾遇到如此敵手，一時尚想不到合適的破敵方法。」

「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徐階感嘆道：「老臣也只是聽說過南蠻之地有一種動物名叫象，卻從未見過，不想它竟有如此威力。更想不到，有奇人異士能將其馴化，用在戰場上。」

「徐老弟，」李泰頗為無奈道：「現在不是求知的時候。敵軍的大象既能威嚇到我軍的馬匹，那我軍的騎兵之利便無法發揮，此戰該如何打法呀？」

「呵呵！」徐階笑道：「雖然老臣無法解決這個難題，但老臣知道，有人定能解決，此人也在這裏。」他笑着轉過了頭，問：「是不是啊？霍大人……霍大人？」他突然發現霍雲有些走神。

霍雲的確是在走神，敗報的事情他也聽到了，不過皇帝沒有那麼快詢問他，所以他不禁思考起了其他的事情，對後來軒轅紀等人的發言就沒有仔細聽。

「啊？哦。」霍雲的反應很快，他繼續托著下巴、目光閃動，道：「象兵嘛，就是蠻族的把戲，不足為慮。」

當他極為自信的說出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就是徐階都傻眼了，心道：這小子是不是傻了？

「咳咳！」李泰嚴肅的咳嗽了兩聲，對霍雲道：「霍大人不要開玩笑，按照這敗報上所說，敵軍的象兵確是我軍騎兵的剋星，只要有他們在，騎兵就會自亂陣腳，當此情形，我軍該如何應對？」

「李老將軍，」霍雲面帶笑意，對李泰道：「我真的沒有在開玩笑，這世上凡事都是有利必有弊，大象的提醒確實比戰馬更大更高，發出的叫聲也會恐嚇到戰馬，可這並不代表它們就沒有弱點。既然，戰馬會被大象的吼聲驚嚇到，那我們就用另外一種更嚇人的聲音去驚嚇它們。」

「更嚇人的聲音？」徐階和李泰對視了一眼，都想不到那是什麼，軒轅紀也皺着眉一時想不到，倒是司馬韜反應很快，他道：「火炮！」

啪！霍雲打了個響指，道：「不錯！正是火炮，火炮不僅有震天響的聲音，還有火光，不可能有活物不怕火的，大象和戰馬一樣都是怕火的。人只能馴養它們，可恐懼是它們的天性，磨滅不了。就像我軍的戰馬會害怕大象一樣，那些戰馬也馴養了很長時間，可本能一旦上來就什麼都沒有用了。」

聽他這樣說，眾人開始紛紛點頭，徐階和李泰不僅贊同霍雲的說法，而十分欣賞的看着他，這說明他們的選擇是沒有錯的，霍雲的確是今後夏朝支柱的不二人選。

霍雲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既然他們可以用大象來踩我軍的士兵，那我軍就以牙還牙，也讓他們試試被自己大象踩的滋味。」

「好！」皇帝也興奮了起來，他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朕就立刻寫一份詔書，送到前線，告訴南宮冕破敵的方法。」

「陛下稍待！」霍雲卻攔住了皇帝，他冷靜道：「請陛下聽臣一言，此事暫且不要告訴南宮冕為好。」

「為何？」皇帝不明白了。

「陛下，」霍雲道：「微臣以為，身在前線的將領並不會喜歡陛下對戰事的指揮指手畫腳，尤其是南宮冕這樣的將帥。況且臣相信，南宮冕只要細細思索，不用多長時間就可以明白其中道理，破敵並不困難。」

將皇帝傳授破敵之計說成是「指手畫腳」，這樣的用詞可能也只有霍雲可以說出來了，徐階和李泰再次對視，他們又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正確的選擇？總覺得，如果霍雲這毛病不改掉，今後很難與皇帝能夠做到君臣和諧。

皇帝果然不悅，他眯起眼睛，道：「那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們等？」

「不錯。」霍雲點點頭：「此時，無論是陛下，還是眾臣或者是這天下的百姓，都必須有耐心。南宮冕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在想到破敵之計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冒進的。」

「霍大人，」徐階對霍雲道：「我理解你對於南宮將軍的信任，但軍國大事，並非是私事。南宮將軍雖是大將，但他未必能夠像霍大人這樣足智多謀。再說，本是一道詔書便能破敵，此時破敵最為重要，其他一切都是次要，老臣贊成陛下發詔書。」

這是徐階為數不多的與霍雲唱反調，他是完全從大局出發，為國事計，即便是霍雲，他也一樣會反對。

霍雲面帶微笑，對徐階道：「徐大人過獎了，我並非足智多謀，只是想得多一點而已。這世上比我更多智的大有人在，南宮冕就是其中之一。陛下，」他轉向皇帝，「臣請陛下暫且不要發詔書，再等待三日，三日後必有好消息。」

皇帝看了看徐階，又看了看霍雲，再看看其他人，李泰、軒轅紀和司馬韜都沒有表態，因為他們不知道該站在哪一方，只能閉口不言。

「唉……」思量了片刻，皇帝長嘆了一口氣，對霍雲道：「三日？既然霍卿這麼有信心，那朕就等這三日。只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三日之後還沒有好消息，那到時無論你怎麼說，朕都要發詔書。若是三日之後等來的是更壞的消息，你可就是貽誤軍機，朕必要重懲你！你可明白？」

「是。」霍雲淡淡的點了點頭……

收容前軍敗兵的當夜，南宮冕便召集了眾將進行會議，除了后軍運送著物資補給還在前行以外，其餘各軍都已經抵達，總兵力達到了十二萬。

南宮冕麾下的這支軍隊中除了右天成軍的三萬士兵以外，還有左威勝軍的兩萬五千士兵、右龍武軍的一萬五千士兵、右鷹揚衛的兩萬士兵以及左戎衛的三萬士兵。右天成軍的將領們依然稱呼南宮冕為「上將軍」，其他各軍的將領則稱呼他為「大總管」。

南線夏軍的總兵力有十八萬，另外的六萬就是屬於西門康的右武寧軍，他已經率部從嘉陵關出發，進攻蜀地。

根據前方探報，南詔大軍重新開始進攻渝州，戰事激烈，渝州守軍正在頑強抵抗，守將幾次派來信使求援，除了右天成軍的將領以外，其他將領都異口同聲的催促南宮冕立刻拔營馳援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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