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7章 提前送行

「原來如此。」霍雲微微點頭，道：「姑娘是花家家主、擔負家族興盛眾人，久在京城，怕是花家宗族長輩也是不放心的。」

花如夢微微一笑：「霍兄明鑒。」

他們心裏都清楚，雖然朝廷和花家明面上屬於結盟的關係，可皇帝擁有大夏江山，他又怎麼可能讓一個家族有機會跟他平起平坐呢？這幾年，花如夢一直在洛京，並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她不能回去，她在這裏，最大的作用不是主事，而是一個人質，讓皇帝看到花家的誠意。

只是，作為花家的家主，花家不可能一直看着她留在洛京，家裏的長輩越來越少了，與洛京相比，那裏更需要有人坐鎮，花如夢也就必須回去了。

霍雲見花如夢還有話想說卻又猶豫着，便笑道：「姑娘，這幾年，花家和天羅地網也算幫了朝廷不少忙，姑娘若有什麼想說的就提出來吧？我雖並不能保證朝廷一定會做到，可至少也能履行昔日的約定，不會不利於花家的。」

花如夢出了口氣，對霍雲道：「其實，有霍兄這句話就足夠了。但君心似海，花家如今就像是行走在刀尖上，我走之後，還請霍兄能夠在陛下面前多說說話，我花家未來必將更加竭力效忠！」

「姑娘請放心。」霍雲擺擺手，道：「花家的忠誠，我和陛下都是看在眼裏的，陛下身為帝王，心胸自是寬廣。就是他真有什麼想法，我也會儘力而為的，也請姑娘不要忘記今日之言，花家若忠於朝廷，自是好處多多。」

接下來的話霍雲沒有說，但花如夢自然明白，她點頭道：「一定！」

霍雲喝了口茶，問：「那，今日姑娘前來就是為了此事？」

「嗯。」花如夢點頭，霍雲隨即又問：「不知姑娘定於何日啟程啊？」

花如夢想了想，答道：「便是明日，今日收拾好東西，明日一早便要動身。」

「好，」霍雲向花如夢舉起茶杯，道：「那我今日便在這裏祝姑娘一路順風，可以平安返家，也祝今後花家與朝廷的關係還能像現在這樣。」

「霍兄，」花如夢有些疑惑，問道：「怎麼說我們也是相識一場，明日我離京，你竟不來送我？」

「呃……」這話也是提醒了霍雲，他也奇怪，為什麼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要去送行呢？愣了一下，正要回答的時候，花如夢已經噗嗤一笑，道：「好啦！我知道霍兄事務繁忙，就當今日霍兄是為我送行咯！」

見花如夢並沒有放在心上，霍雲就覺得有些愧疚，他道：「姑娘雅量，包容我這無禮之舉，實在讓我汗顏哪！可惜這杯中不是酒，要不然我就自罰一杯了！」

花如夢笑容不改，道：「茶也可以哦！不過，要自罰三杯。」

「哦……好好好！」霍雲連忙笑道：「那我便以這三杯酒為姑娘送行了，也感謝姑娘不予計較！」接着，他就連續喝光了滿滿的三杯茶。

在這過程中，花如夢注視着霍雲的目光中閃動着光，在她的記憶里，除了談起正事，霍雲還從來不是一個老實的人，今天倒是老老實實、誠意滿滿啊！她看得出來，霍雲雖然掩飾得很好，但目光中仍是不禁透出不舍，不過也只限於好友之間的，可能他就是一直用表面上的不正經來掩蓋心中的真情實感。

看着看着，花如夢不由的迷茫起來，從相識起至今，她也沒有完全看清楚霍雲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君子？小人？他顯然不是那種能夠一語就蓋棺定論的人。

茶喝完了、話也說完了，到了該道別的時候了。

霍雲抱拳拱手：「花姑娘……保重！」到了這個時候，千言萬語也化作了那最後短短的兩個字。

「霍兄也是。」花如夢拱手回禮，兩人靜靜凝視着對方……

花如夢走了，霍雲站在前廳前，注視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這時候，裴鈺不知從哪裏走了出來，來到霍雲身邊，問道：「大人，明天您真的不去送行？」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么？」霍雲目不轉睛的盯着門口，「那三杯茶就當是送行了。」

「可是……」裴鈺遲疑道，霍雲卻立馬打斷了他，瞟了他一眼，道：「給我備馬，我要馬上進宮一趟！」

霍雲騎馬入宮，要求立刻見到皇帝，卻被告知，皇帝正在與刑部、大理寺等幾部的官員們商議審查逆案的進度，若不是什麼萬分緊急之事不準打擾，因此內侍和御林軍都不敢通報。

霍雲拿出了御賜金牌，這塊金牌可以讓他直接到達皇帝所在的宮殿，而一般商議政事，皇帝都會在立政殿，不過今日他卻在昭陽殿召集群臣，這裏的職能跟大朝的太極殿相類似，如果太極殿可以稱大朝，那群臣聚集於昭陽殿可以稱為小朝。

原本，這場小朝進展得很順利，自逆案發生之後，皇帝幾乎每天都要聽取進度，幾位負責此事的大臣都是真正有才幹的，他們取得的成績讓皇帝十分滿意。

可就在這個時候，霍雲闖了進來，殿外的御林軍和內侍都沒攔住他，殿中的群臣為之側目，皇帝更是不悅的挑起了眉，就算是霍雲，他這樣闖進來完全沒有了君臣禮數，任誰也不會高興。

「陛下……」霍雲一進來，便向皇帝做了個揖，皇帝卻冷冷的打斷了他：「朕不是說過，正在商議逆案進度，任何人都不準打擾么？」

他的語氣雖輕，但卻飽含着威嚴，御林軍和內侍們急忙跪下身，「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陛下，這是臣自己闖進來的，與他們無關。」霍雲昂起頭高聲道。

「無關？」皇帝瞟了霍雲一眼，冷笑道：「朕命令他們不準放任何一個人進來，他們就應該不惜性命去執行朕的命令。而現在，他們不僅沒有做到，反而想什麼事都沒有全身而退，若是在軍中，這種無法執行將領命令的士兵，早就應該按照軍法處斬了！」說着，他站起身來，目光如利劍般在那幾個御林軍和內侍身上掃視。

就像是被冰冷的劍鋒頂住了喉嚨，幾個御林軍和內侍嚇得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出，一旁的大臣們也都垂下了頭、不發一言。

「陛下！」霍雲拿出御賜金牌，擲地有聲道：「這是陛下所賜金牌，所到之處如陛下親臨，按照陛下自己說的，若他們衝撞了臣，那豈不是也等於衝撞陛下？這同樣是死罪，莫非陛下要自相矛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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