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1章 測試（上）

聞言，軒轅紀和司馬韜立刻對視了一眼，軒轅紀隨即道：「那樣太勉強了！他們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擺平的對手。」

司馬韜也道：「如果傾盡全力，想要擊敗他們確實很有可能，但那樣我們也必將損失慘重，又如何對付其他魔族軍隊呢？」

霍雲掃視了兩人一眼，道：「你們不要忘記了，他們已經斷了糧，即便沒有，那僅存的糧食又能給他們提供多少體力？他們現在不過是強弩之末，而我軍依然兵力充沛，今日我們能殲滅他們十萬人，明天一樣可以做到。」

「他們不是魔族的第一軍團么？專門負責護衛魔族皇帝的，你們以為，那魔族皇帝會繼續讓這支軍隊跟我們作戰么？」

這話倒是提醒了軒轅紀和司馬韜，軒轅紀點點頭道：「不錯，其他魔族軍隊還有很多，今天下午他們可能只是休整，明日應該會再度登場。」

「但是，」司馬韜皺着眉道：「即便如此，我們還是看不到能夠在這幾天內擊敗他們的希望，要是我們的對手只有那一支軍隊就好了。」

霍雲嘴角上翹，道：「如果真的可以這樣呢？」

「什麼？」兩人不明白霍雲的意思，後者微笑道：「我的意思是，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魔族其他軍隊的動向有些奇怪么？第一軍團的攻勢明明已經吸引了我們大部分的注意力，如果這個時候在側翼出動哪怕一萬兵馬，都有可能突破我們的陣線，可是那時候他們卻沒有抓住這個機會。」

司馬韜雙手抱胸，分析道：「雖然這樣的行動並不足以真的造成佔據的扭轉，我們也有足夠的兵力去填補空缺，但如果真的成功，也會迫使我們的陣線再次後撤，至少戰果比現在更多。」

軒轅紀道：「不過，他們不是在休整么？也許，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戰鬥，他們的精力都有所不濟，沒有看到這個破綻也是有可能的。」

「嗯。」霍雲點頭道：「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如果是另外一個可能的話，這件事情就有意思了。」他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神秘。

軒轅紀奇怪的看着霍雲，問道：「你在說的是什麼？」

霍雲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輕聲對兩人道：「明天我們可以做一次測試……」

一切正如霍雲所猜測的，第一軍團投入戰場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但因為失去了後續部隊的增援，致使十萬兵馬片甲無歸。人類方面以為是臨近傍晚，魔族軍隊疲憊所以就沒有援軍，但實際上，巴耶洛特曾經命令已經休整了一段時間的魔族側翼部隊增援，可他們卻磨磨蹭蹭的向前移動，等到達的時候，第一軍團所部已經全軍覆沒了。

巴耶洛特並不知道增援部隊的拖延，對這個結果他只能幹瞪眼了。但他立刻下達命令，翌日第一軍團後退，繼續由其他部隊負責進攻。

這次，進攻部隊無法再有意拖延，只能不情不願的投入作戰，可讓他們徹底傻眼的是，原本一直處在防守中的人類軍隊卻選擇了主動進攻！

多達二十萬步騎對魔族軍陣展開了衝鋒，猝不及防的魔族軍隊倉促調集了弓箭手和盾牌手進行防禦，沒想到人類的弓箭手卻在兩翼展開為衝鋒部隊開路，結果人類軍隊只付出了極少的傷亡就衝散了魔族的軍陣，他們主動跟魔族打起了近身戰。

這不打不知道，人類步兵與騎兵之間的配合可謂相得益彰，先是騎兵利用速度和身體優勢衝殺一通、將魔族徹底攪亂之後，再由緊跟着的步兵刀槍齊上……魔族做夢也不會想到，人類軍隊的攻勢勢如破竹，而他們自己卻是飢腸轆轆、士氣低迷。

當巴耶洛特得知，進攻部隊不僅沒能佔據主動，還被殺得節節敗退，他氣得暴跳如雷：「這幫沒用的蠢貨！竟然在野戰中被人類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喪盡我魔族國威、軍威，簡直罪該萬死！來人，傳朕命令，命第一軍團派一支督戰隊到前面去，先把那幾個前線指揮給朕斬了，再下達朕的命令，還有後退一步者，殺無赦！」

周圍的魔族軍團長們聽到這些話，不由得后脊背發涼，他們並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死的沒有價值，仗打到現在，所有的問題幾乎都可以歸結為這位皇帝陛下的失誤，他太急切的想要一場勝利了，對受到的阻力沒有充足的準備。

他也太孤注一擲了，竟然寄希望於用兵力去填天門山的城牆，可無論他們的兵力有多少，能容他們進攻的空間只有這麼多。為了湊足這些兵力，幾乎將整個帝國內部都給掏空了，致使西線野蠻人長驅直入，肆虐於帝國疆域，給前線軍隊的後勤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

即便面對內外交困的境地，巴耶洛特也沒有下令撤退，而是繼續發動進攻，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場戰爭就不應該再進行下去，缺少糧食對士兵們的戰力是很大的削弱，強行作戰只能讓他們傷亡加大，而無法得到想要的結果。

但那個時候，魔族高層中卻依舊在幻想着勝利，他們因為固執而犯下了大錯，之後的幾個月里他們又不肯改變，致使這個錯誤越來越大。魔族是固執的，但他們還沒有固執到一點變通都不會，後來他們也的確認識到了手下士兵們已經無法繼續戰爭的事實。

然而就在巴耶洛特要撤兵的時候，天門山卻被攻陷了，他們又看到了希望，那時候所有魔族心裏的慾望還是戰勝了理智，他們繼續幻想着只要攻進了天門山，人類世界就唾手可得了。

可現實又給了他們重重一擊，人類軍隊不僅沒有潰退，反而在他們面前又形成了一道堅固的鐵壁，魔族越過了天門山又怎麼樣？人類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們並非只能依靠天門山。

魔族或許會覺得，如果他們力量充沛、後勤穩定，那就一定可以擊敗人類。結果或許會是這樣，但僅僅只是或許。

戰爭是沒有如果的，所謂兵不厭詐，如果戰爭只能有一種固定的方式那還有什麼意思？遠古時代，處在弱勢的人類不想被強勢的魔族所消滅，那麼他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去取得勝利，可以說是不擇手段，但在人類看來，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去贏得戰爭都是十分正常的。

情理？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去殺死無數的人、讓他們的家人經受徹骨之痛，這種行為本身又有情理可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