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不知不覺

這時候，老人的眼光冷冷的掃過了眾人，問：「好了，接下來我們該商議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了？刺殺沈孚失敗，我們已經打草驚蛇，陛下應該會派人暗中調查，諸位可有什麼意見？」

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然後又是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老人也嘆了口氣，他們臉上寫滿了失敗兩個字，屋中也瀰漫着失望、蕭索、落寞，這也難怪，在座的都是各自都打着小算盤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讓他們幾乎喪失了向上的動力。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老人打破了寧靜，「好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算我們再做什麼都是徒勞，現在讓我們想一想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度過這個難關。」

這時候，李大人站出來，道：「王大人，下官有一個辦法，不知道可不可行？」他還是有半分遲疑的。

老人苦笑着催促道：「現在還有什麼可不可行的，要是李大人有辦法便快快說來，咱們好一起商量商量。」

「是，」李大人一拱手，道：「下官認為，為今之計只有壯士斷腕了。我們可以將一切罪責都推到陳貴的身上，沈孚是右屯衛的將軍，他遇刺不是小事情，右屯衛一定已經接到消息了。記得王大人說過，陳貴身邊有個親隨是我們的人，我們可以讓他去孫堅的面前指證此事都是陳貴所為，而陳貴和沈孚不和，這正是他要殺沈孚的原因。」

李大人此計，讓屋中眾人都默默的點點頭，事到如今他們也已經沒有了其他的辦法，與其坐在這裏等死，不如冒險一試，就如李大人所說：壯士斷腕！

老人卻有些憂慮，道：「這個方法雖然好，但是以陳貴的等級，就算他與沈孚不和，說他竟買兇要殺沈孚，恐怕站不住腳吧？再者，若是陳貴不認，反而將我們咬了出去該如何是好？」

面對老人的疑問，李大人卻是嘿嘿一笑，雙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道：「很簡單，我們可以讓那個被買通的親隨在陳貴的茶水中放入見血封喉的毒藥。孫堅知道此事，必然會召陳貴前去問話，但那時陳貴已死，死無對證，只道他是畏罪自殺，就算有疑點，也查不到我們頭上來。」

殺人滅口，雖然是幾乎人人都想得到的一步棋，但是越是人人都知道的棋路，卻總是那麼有效，所謂兵不厭詐就是這個道理。

「好！」老人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高聲道：「就按李大人說的去辦，而且要快，甄同，你馬上去一趟右屯衛軍營！」

「是！」之前進來那人持劍朝老人做了個揖，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屋內又恢復了平靜……

「大人，咱們現在去哪兒？」石勇問道，剛才從霍雲走出宮城，他們兩個就一直在街上溜達，雖然這裏很熱鬧，但霍雲卻像是有心事一般充耳不聞，只知道默不作聲的往前走。

「嗯？」聽到石勇的聲音，霍雲卻像如夢方醒，轉頭看了眼石勇，然後才漸漸明白過來，便道：「讓我想想，對了之前讓你去秦府打探的事都打聽清楚了么？」在霍雲進入皇宮的這段時間裏，石勇去了秦方正的府上，主要是打聽沈孚有沒有醒過來。

「是，」石勇微微頷首，答道：「目前，沈將軍尚未蘇醒，不過已經渡過了危險期。」石勇知道，霍雲不喜歡啰嗦，報告一定要短暫、簡潔，挑重點說。

霍雲聽完之後，卻只是默默的說了聲：「是么……」

「那個，將軍，」石勇把頭探過來，試探性的問道：「您很關心這件事么？咱們現在要去秦家看看么？」

對這個提議，霍雲很是認真的考慮了一下，然後便搖搖頭：「算了，還是等他醒了再去吧，就算現在他已經有知覺了，想問的東西也不一定能問出來。」霍雲雖然對毒沒有什麼研究，但聽司徒婧琳的描述就知道，那是一種十分棘手的毒，沈孚中了之後即便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也不會那麼快恢復知覺，顯然還要修養一段時間，還是過段時間再去吧。

兩人又再度往前走了一段，然後霍雲轉過頭，把手裏的韁繩交到了石勇的手裏，看着後者驚訝的目光，笑着道：「好了，你先回皋園吧，監督叱雲武那小子練功，把我的馬也牽回去，我還要去個地方，午時之前我會回去的，知道了么？也幫我跟裴鈺他們說一聲。」

「是！」石勇點點頭，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打消了，牽着馬眨眼間便離開了霍雲的視線。

霍雲看着石勇的身影消失，頗有些好笑的搖搖頭，真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他轉過頭，看着面前人群來來往往的大街，心中提不起一點興趣來，或許是因為早上見到了她，想想便有些喪氣。

他繼續一邊撥開人群，一邊往前走去。直到他自己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遠，驟然停下腳步的時候，左看看、右看看，卻是不知道自己這是走到了哪裏，不過他並不驚慌，洛京遍地是路，總能找到回皋園的路。

他正打算往前走，耳中卻捕捉到了一絲清脆的叮鈴聲，像是鈴鐺，他循聲走去，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一座小小的石拱橋前，這才發現此處竟有一面碧綠的池水，沒想到這等春、夏兩季才能看到的景觀，居然會出現在秋天。

他走過石拱橋，眼望四周，看到的都是三三兩兩的遊人，再一轉頭看到拱橋邊的一座石碑，上面是「華清池」三個字，頓時讓他茅塞頓開。

洛京的美景當屬郊外，在夏睿宗時期，京城郊外的景緻大多被圈至皇家禁苑內，直到夏明宗成庚十六年，他才下令開放大部分皇家園林，每年只有春獵和秋獵期間封閉，其餘時間遊人們可以隨意進出，不過是要收取遊覽費的。

霍雲不得不佩服這位皇帝的商業頭腦，皇家園林歷來只接受皇室中人或者外來賓客，雖然其中景色美不勝收，只可惜對普通人來說是塊只能看不能吃的肉。在這些景點都被皇家圈禁之後，洛京的景觀便減少了不止一點。

為了充分吸引遊人，增加洛京旅遊業的收入，明宗才想到了這個辦法，就結果來看，還是十分明智的。

而這處華清池，雖然不屬郊外，但當年同樣是皇家的地方。此池是夏恆宗時開鑿的，至今已有數百年的時間，這位皇帝生平沒有別的喜好，吟詩作賦、附庸風雅，時常和一幫文人廝混在一起，最後導致儒生亂法，夏朝一時陷入混亂，他的兒子夏平宗李鈺繼位之後好不容易才撥亂反正。

據說，這處池水開鑿完成之後，這位夏恆宗見池水在陽光照耀下華美異常、清澈見底，便親書了「華清池」三個字，立於池旁。

霍雲看了看這塊碑，年代倒是挺久遠的，只是顯然還沒有百年，這塊碑和上面的字應該是後人留下的。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進入了一個涼亭才發現坐着一個老人，老人見霍雲走進來便站起身，對霍雲道：「這位小哥，要入這華清池，先得交五兩銀子的遊覽費！」

五兩銀子？坑爹啊！不用說就知道這老頭應該是看門的，霍雲頓時大大的不爽，老子是鐵公雞，一毛不拔慣了，就這裏面走一圈居然要五兩銀子！想着，便要拔腿走人，可這時，那個鈴鐺聲又響了起來，還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霍雲的耳中，讓他再次駐足。

霍雲聽聲辯位的本事也不是蓋的，他能聽出那吸引自己的鈴鐺聲就是從華清池裏面發出來的，不知為何，那聲音迴繞在他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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