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轉機

雖然雷梟這麼說了，卻不能撫平夏以柔心中的傷痛，但她也只能為孩子考慮，不再問下去。往後退了幾步之後，她眼神複雜的看着雷梟的背影，輕聲道：「那你注意自己的身體，我走了。」說完，轉身離去。

看着夏以柔的身影逐漸消失，雷梟重新舞動長槍，但不過幾招之後就咬緊了牙、神情頗有些惱恨的自言自語道：「為什麼……說不出來……」

數日之後，一個來自南方的信使騎馬飛奔進入了洛京城，他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信使，因為進城之後他便直奔錦衣衛南鎮撫使司衙門而去。

隨着陸炳的傷愈歸來，此前一直總領錦衣衛事務的楊旭已經回去了右衛軍營，所以信使帶來的緊急信件被送到了羅震的手裏，而他在打開信件之後只掃了一眼就眼神一變，立即對部下道：「去把霍大人請過來！」

不一會兒，霍雲便快馬趕到了，因為來請他的錦衣衛帶到了羅震的意思：「龍的搜索可能有線索了。」

如果不是這封信在這天傳到，霍雲可能都要正式下決心停止搜索了，幾個月來，這樣的搜索耗時耗力還沒有一點進展，別說皇帝了，就是錦衣衛也是叫苦連天，朝廷的人力物力雖多，也不是這樣浪費的。

來自各方的壓力迫使霍雲只能做出改變，而儘管如此，他心中的擔憂也一直存在，這麼大的事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讓它發生——然而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作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個人，霍雲也真的沒有辦法自己一個人堅持到最後。而就在這個時候，這封信的到來卻讓整件事情產生了轉機。

「羅指揮同知！」霍雲快步來到了羅震面前，後者則迎上來，將手裏的信件送到霍雲面前，道：「這是從安州送來的。」

霍雲接過信件，快速的閱讀了一遍上面的內容，其實真要說也很簡單，就是安州當地的一座山發生了大規模的山體崩塌，引發了安州地面動蕩，還波及了鄰近的幾個州縣，一度讓安州人心惶惶。

巧合的是，安州就在霍雲所圈定的幾個可疑地點之中，所以當地有錦衣衛在，發生了這麼轟動的事，錦衣衛立即呈報了洛京，所幸這場災難只是發生在山內部，造成的傷亡和損失都不大，安州州府進行安撫之後只需要向朝廷報備一聲便可。

照道理這種程度的災難並不會引起太大的重視，但錦衣衛既然將它特地報告給了南鎮撫使司，其中定然有內情。

原來在山體崩塌前後，安州上空曾有短暫時間出現了龍吟聲，雖然很多人都不相信，那聲音卻聽得真實，當然也不排除是山體崩塌的巨響所帶來的，不過那錦衣衛卻警覺得很，之前他們得到的命令是，無論多麼微小的細節都不能放過，他毫無疑問是在踐行這個命令。

「地震？山崩？」霍雲皺着眉，問道：「一般情況下真的有可能造成這種災難么？」

「這……」羅震露出了些許難色，「這個問題你就別問我了，我也不太清楚，還是去請教專業人士吧。」

霍雲這才意識到他問錯人了，便道：「行吧，不過，光憑這些還不足以讓專業人士做出判斷吧，還是讓安州那裏儘快把災害的詳細資料整理之後送過來，一定要快！」

「嗯，我知道了。」羅震點頭……

霍雲離開南鎮撫使司之後並沒有將這件事進宮告訴皇帝，他想等詳細資料送達之後去問過專業人士，確定了之後再去稟報皇帝，不過停止搜索的決定他還是決定推遲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霍雲也沒有乾等著，現在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岳紫宸的夢可能將會成為現實，於是他動用義父秦方正的關係，授意軍器監大批量製造床弩，這是一種威力極大的弩，將一張或幾張弓安裝在床架上，以絞動其後部的輪軸張弓裝箭，待機發射，多弓床弩可用多人絞軸，用幾張弓的合力發箭，比起單人使用的弓弩射程更遠，這是除了火器以外，霍雲能夠想到的對付飛龍的有效武器。

除了床弩以外，它所使用的箭也需要進行特別的加工以加強它的穿透力，既然都說龍的腹部似蛇，那它在天上飛的時候，腹部應該朝下，那麼正好用床弩對付它。

除了每天都到軍器監去盯着床弩的製造進度以外，其他的時間他都用來研讀地理書籍，關於那場山崩他試圖自己找出答案，找不找得到先另當別論，總之這些時間也不能浪費啊！

不過無奈的是，他這個離開學習很久的人對該讀什麼樣的書一點數都沒有，但正好岳紫宸在一家藏書館里工作，霍雲請她推薦了幾本，也是順便告訴了她這段時間以來的進度，尤其是這場山崩。

就算不知道原委，只要是霍雲要求的，岳紫宸不會推辭，更何況現在都知道了，她自然會大力協助，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畢竟現在我能做的只有這些而已，還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忙。」

這幾天算得上霍雲這二十多年來最認真學習的一段時間了，記得以前他總讓叱雲武、天青他們幾個好好學習，可他自己卻是一個沒上過幾天學的，雖然現在寫字說話都沒有問題，但要論知識他跟岳紫宸都差了很大一截。

以至於岳紫宸笑道：「論武功你比我強百倍，論讀書，我比你強幾十倍，算起來，還是你厲害一點，嘻嘻！」

誰都聽得出來，岳紫宸是顧及他的面子才這麼說的，對此他自己倒是一個明白人，反正他本來就是一個不求上進的，也沒想把自己變成一個文化人，就算他外面再怎麼變，骨子裏也是改不了的，既然這樣那就乾脆不變，也省的麻煩，他最怕麻煩了。

事實也證明，一個沒文化的人想要在幾天的時間裏變成一個文化人比登天還難，同樣的，霍雲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理解透那些地理知識，即便他不算笨，加上有岳紫宸的幫助和講解，也是幾乎不可能的。

就算當時可以強行記住，過不了多久還是會忘，學習本就是循序漸進的事，一口氣吃不成一個胖子，霍雲也是離開學習太久了，忘記了這個道理。

但是，他沒有成功並不算多大的問題，因為他本來就不是唯一的選擇，幾天之後來自安州的詳細資料送到之後，他就可以去找一個真正的專業人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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