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5章 死而瞑目

「沒錯，」桌對面的人首先拍案而起，「吳兄說得對，我們有什麼好害怕的？朝廷勢力再大，那也管不了江湖，朝廷里雖然有些高手，可大部分都是那些普通人，我們要走他們攔得住？」

「對，」他話音剛落，又有人贊同道：「朝廷有什麼本事？這洛京城我們進得來，也出得去！他們真以為能把我們困在這裏么？！」

很快，眾人都發表了意見，均是自信滿滿的話語，桌邊的人微笑着看着這一切，他點點頭道：「很好，諸位有這信心便好，我們跟那些凡夫俗子可不一樣，朝廷只能對付對付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他們休想拿我們怎麼樣！」

「因此，我有一個計劃，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

「計劃？」有人疑惑道：「難道吳兄另有辦法進宮刺殺皇帝？他們現在應該更加戒備了，只怕不易吧？」

「呵呵！」桌邊人笑着搖搖頭，「這個道理我豈會不知，放心，此次一擊不成我們就不能再冒險試第二次。這個計劃針對的是另外一個目標，諸位，別忘了，童兄和應兄此時生死未卜，怕是凶多吉少，怎麼說他們與我們也有同伴之誼，我們雖然救不了他們，卻總要為他們做一些事，你們說對還是不對？」

眾人相互看了看，紛紛點頭：「對，吳兄說的是，那不知這次的目標又是哪個？」

「就是……」吳兄神秘一笑，將一幅畫卷在桌上打開，上面是一座規模宏大的府邸，「……這個……」看到上面的字，其他人的眼神都變了。

屋頂上，一個漆黑的身影立於高處，呼呼的風吹動着他的黑衣……

距離行刺事件又過去了五天，關於那些江湖人的搜查卻還是沒有頭緒，每天收到的線索雖然不少，但要不就是撲空、要不就是斷了，難以找到一條能夠查下去的線索，另一邊關於火災調查的線索也因為同樣的原因而失去了繼續調查下去的必要。

唯一有些進展的是火災遇難者方面，根據徐映雪進一步的比對之後，她推翻了自己原本關於兇器是鈎的假設，因為霍雲將刺客應龍的武器拿到了她面前，他本來是覺得這兩件武器奇形怪狀的，徐映雪應該會感興趣，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徐映雪經過仔細校驗之後，確定正是這種武器致使了這些人的死亡，也就是說那個應龍就是殺死這些人的兇手，而他現在也已經死了，那麼這場火災里最後一個謎團也得到了解開，加上之前的，霍雲已經大致推敲出這場火災的具體情況，如此一來，其他的那些就不需要調查得太清楚，可以歸檔封存了。

結束了這些事，霍雲送徐映雪回家，在路上，霍雲笑道：「雖然這次的功臣是徐小姐，但若不是我把那武器拿過來，你也查不出來，所以這功勞還是我的，對吧？」

「呵！」徐映雪頗覺好笑，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道：「你還真是喜歡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搞得好像別人要跟你搶似的。」

「可不是？」霍雲笑意更濃，「我就怕徐小姐跟我搶！」

「去！」徐映雪抬手往霍雲肩上捶了一拳，「誰要跟你搶啊？都給你好了，全都拿去，這樣的功勞我才不稀罕。」

霍雲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是啊，徐小姐當然不會稀罕，這種好似用他人的性命換來的功勞。」

徐映雪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轉頭看着他，也嚴肅道：「對啊，就算我們現在查出了真相，那麼已經枉死的人也不會活過來了，這叫什麼功勞呢？」

「嗯，」霍雲點頭，道：「不過，至少那個人已經死了，殺他們的仇人……不，應該是仇人之一已經死了，他們不會等待太久，我們能為他們的做的只有讓他們可以死而瞑目。」

「是啊。」徐映雪垂下了眼睛，她們已經見過了太多的死亡、太多的眼淚、太多的仇恨，這些總好像一直縈繞在她們身邊躲不開、揮不去。

「對了，」徐映雪又抬起頭，問道：「那個活着的刺客說什麼了么？他們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個活着的刺客就是童千斤，他被錦衣衛抓進了詔獄，這些天錦衣衛一直在對他用刑，逼他說出作亂的原因，其實這些原因並不重要，錦衣衛也就是走走程序，凡是進了詔獄的人身上沒有一點傷痕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種江湖人身體本來就強壯，不把他打得遍體鱗傷萬一哪天暴起傷了人怎麼辦？

不過童千斤倒也爽快，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只管自己痛快，但說出來的大多還是那些沒什麼實際意義的狠話，只是還是道出了其中原因。

霍雲將這些說給了徐映雪聽，末了，道：「其實這個對我來說都有些難理解，對你想必就是荒唐了吧？」

徐映雪看着霍雲，她並不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而是就像霍雲說的，她理解不了，她實在搞不懂，這些人就是為了這樣的理由而殺了這麼多人，他們在意的到底是什麼？她不禁義憤填膺的握緊了拳頭，卻發現自己再怎麼痛恨、怎麼憤怒，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她無法改變。

她看着霍雲，認真問道：「你會殺光他們的，對吧？」

霍雲也轉過頭看着她，卻微微搖頭，道：「不是我會殺光他們，而是他們犯了罪，是法律要殺他們，我只是在執行法律。」

對此徐映雪沒有任何的異議，她是一個很理智的人，那些人犯下這樣的罪孽確實該死，用法律來制裁他們一點問題都沒有，想到這裏，至少她的心情可以舒坦一些。

「制裁他們可以，」徐映雪對霍雲道：「不過不要讓自己受傷了。」

「這還不簡單么？」霍雲嘿嘿一笑：「我不動手不就行了，朝廷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再不濟就用人海戰術，耗也耗死他們，保證不會傷到我一根汗毛，徐小姐覺得怎麼樣？」

「嗯……」徐映雪好好的思考了一下，然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是覺得你一個人去比較好，這樣至少不會連累到別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霍雲瞪大了眼睛，「你剛才不是在擔心我么？」

「我是在擔心你啊，」徐映雪眨了眨眼睛，「這跟我擔心別人也不衝突啊，若是要我選的話，一個人和那麼多人，你說我該更擔心哪一個呢？」

「我啊我啊……」霍雲忍不住跳起來，生怕徐映雪看不到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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