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2章 線索（下）

「真不愧是徐小姐，」霍雲笑着走到徐映雪身旁，「那一堆焦炭，我能認得出那是個人已經很不錯了。」

徐映雪卻有些不滿意他的恭維，她道：「哎，你拿我跟你比，你是在誇我么？可我怎麼覺得自己怎麼這麼普通呢？」

「啊？」霍雲有些聽不懂了，徐映雪繼續道：「我精於醫道，而你不通醫道，你覺得我們倆有可比性么？」

「呃……這個，」霍雲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好像是沒有可比性啊！」

「是吧？」徐映雪笑道：「你要真想誇，那就誇我師傅吧，都是師傅他老人家教得好。」

「是是是，」霍雲連連點頭，「華師傅天下聞名，他教出來的徒弟怎麼會差呢？他當然教得好，不過……」他眼睛一轉，笑道：「那也得是徐小姐學得好才行！」

「嘻嘻！」徐映雪也笑了，接着，她又道：「對了，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哦？」霍雲看了看徐映雪帶着疑惑的表情，就輕笑道：「徐小姐還能有不明白的事么？好吧，請說。」

「是這樣的，」徐映雪轉過身，正面對着霍雲，道：「大火那天晚上，我在一家醫館幫忙救治，我覺得有些奇怪。雖然這麼說對那些人不好，但是……」她頓了頓，臉上的疑惑更深了，「……他們的傷勢原本應該更嚴重，可不知為什麼，他們好像一下子就好了起來，我給他們做過詳細的檢查，卻發現一切正常。」

「那既然正常，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霍雲故作奇怪的問道，其實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心裏清楚得很，那也許能瞞得過其他大夫，可想要騙過徐映雪是很困難的。

「問題就在這裏啊，」徐映雪道：「如果我沒有診斷錯，那情況應該比現在嚴重許多，而事實是他們正在以一種超出我預料的速度恢復著，且一切都沒有問題，唯一的解釋就是我產生了錯覺。」

「嗯，」霍雲點了點頭，「依我對你的了解，你的頭腦一直保持着清醒，錯覺這種事照理不應該發生的。」他當然知道那不是錯覺。

「就是說啊，」徐映雪不禁有些失落，「可除此以外，實在沒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釋我的判斷與實際情況發生了這麼嚴重的誤差。」

「呵，沒這麼嚴重吧？」霍雲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現在結果不是好的么？也許就是那個時候你太累了，醫館里的傷者又太多了，忙得暈頭轉向也是有可能的吧？」

「是么？」徐映雪想起那時候，醫館里確實是一片混亂，到處都是人、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他們根本忙不過來，這個可能倒是比錯覺更站得住腳，那一個晚上她也確實很累了，第二天竟然破天荒的睡過了頭。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她蹙著眉輕聲道，可以看得出來她還是有些懷疑的。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霍雲微笑道：「徐小姐聽說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么？也許這次真的是上天顯靈了呢！」

徐映雪嗤的笑出了聲，她本人並不相信鬼神，但也無法解釋大自然中確實存在一種神秘的現象，無形之間似乎真的有一隻巨手在調和著世間的一切，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天意吧？她笑道：「這也是一個可能。不過，我記得以前你好像並不信這個。」

霍雲卻道：「我說是一回事，信又是另一回事。不管我信與不信，這世上的事情並不是都能用道理來說清楚的，不是么？」

徐映雪贊同的點了點頭：「這倒是。」也許是剛才笑了，原本籠罩在她心上的疑雲消散了不少，她也不再去想那些了，她可能真的是累了吧。

「那個，」徐映雪又道：「你們調查這次火災的進展怎麼樣了？可以告訴我么？」

「當然，」霍雲沒有猶豫，道：「徐小姐可是幫了我們大忙，這些事自是可以對你說的。其實也很簡單，我們初步認定，這次火災是人為的。」

徐映雪聽到之後並不驚訝，還輕聲道：「果然。」之前她是不知道，後來就漸漸的聽說了一些，尤其是幾處地方一同起火，她開始猜測這次火災沒有那麼簡單，自然就會想到這是人為的，再加上這些屍體上的傷口，不是人為還會是什麼。

「那……」她又問：「可有什麼線索了？」

說到這個，霍雲就有些失望的搖搖頭：「現在還沒有什麼實際的線索，有兩條都是不太可靠的，倒是徐小姐今天提供的這一條是比較可靠的，不知道在你看來，這傷口是什麼武器造成的？」

徐映雪認真的想了想，答道：「屍體都被燒焦了，傷口被破壞嚴重，我也只能按照經驗來判斷，我覺得可能是鈎之類的武器。」

「鈎？」霍雲眉頭一皺，腦中立即出現了一把鈎，作為民間十八般武器中的一種，鈎並不算常見，一般使用這種武器的人多為武林人士，也就是說懷疑對象可以縮小的武林中人，如此看來倒是與之前的那個猜測相吻合。

「我聽說，」徐映雪道：「這次火災損失很嚴重。」

「是啊，」霍雲道：「光光是死者就有百餘，傷者更是不計其數，無家可歸者更多，各種公私財物的損失現在還沒統計完。更嚴重的是，偏偏是在元宵節發生這樣的事，百姓們心裏肯定會將這一天記得很清楚，未來的元宵節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過好？」

「這也許就是這夥人的用意吧？他們利用元宵節人多造成這麼大的恐慌，還要在人們的記憶中銘刻上這樣的恐懼，這是要讓他們記一輩子啊！」

徐映雪漸漸垂下頭，低聲道：「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做這樣的事？」

「因為他們有能力做吧？」霍雲語氣平淡，眼中卻有厲光閃爍，「無論是殺人也好，放火也好，只要不是傷害到自己，那也是可以毫不猶豫去做的。」

徐映雪沒有聽懂霍雲話中真正的意思，更是不明白道：「那原因呢？總要有原因吧？」

霍雲轉頭看向她，表情又變得輕鬆，道：「原因的話，就等抓到他們之後從他們嘴裏問出來吧。」

「霍大人、霍大人……」這時候，一個衙差出現在了門口，他走到霍雲跟前，道：「霍大人，宮中傳來旨意，陛下召霍大人覲見！」

「現在？」霍雲先是皺了皺眉，然後看向徐映雪，後者明白他的意思，便道：「既然是陛下相召，那你就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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