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玉器店

聽到這裏，霍雲很想發笑，合著這老頭攔住他就是為了說這個，商人要是不貪利還能貪什麼，對這一點普天之下人人都知道還用得着他說？再者，他只是進去看看，又不真要買，這老頭幹嗎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他想着正要告辭，卻又聽老漢道：「這樣，若是小哥要買玉器的話，那老漢就要說一句你不愛聽的話了。」

霍雲又來了興趣，便問：「什麼不愛聽的話？老人家請說。」

「哦，那老漢便直言了，」說着他嘿嘿的笑起來，讓霍雲感覺有些不好，「既然小哥非要買玉器不可，那老漢推薦您去那邊的玉器店，老漢敢打包票，那裏的東西肯定比這裏的好！」然後，他又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胸脯。

霍雲卻是差點笑噴，面前的場景實在讓人啼笑皆非，他發現自己的臉皮果然不是最厚的，他離開的這幾年，洛京的人都是怎麼了？一個個的節操碎了一地啊！

果然應了那句話，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拉生意拉到別人門口來的還是第一次見，霍雲看了老漢一眼，這就是托！

原本霍雲還抱着過去看看的心思，不過現在他改變主意了，就去這位說的那家萬惡的玉器店裏看看，這種事兒他根本懶得理會。

至於面前的人，他只能深表遺憾的伸出手在老漢肩上拍了拍，然後在老漢不明所以的眼神中轉過身，朝路那邊的玉器店走去。

「哎！小哥，」老漢見霍雲他們沒有聽從自己的話，而是調過了頭便急忙的大喊起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要是去了，肯定會後悔的！你……」

聽到老漢的聲音，霍雲卻是根本頭也不回，口中還在嘀咕：「要是聽了你的話，我才會後悔呢……」俗話說，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這種拉客的伎倆他都懶得繼續想，要是經營上佳的店能想出這麼損的方式來嗎？肯定是嫉妒了，這才惡意中傷。呵呵，現在的人哪！

他一邊搖頭晃腦一邊唉聲嘆氣，讓身旁的石勇看得有些迷糊，但想來應該是在為剛才的事，他就不需要多想了。

兩人走進了那家名叫「程式玉器行」的店，一進門，便有一個夥計走上前來，笑着問道：「兩位客官要些什麼？本店應有盡有，比如……」

霍雲根本沒耐心聽他啰嗦，直接道：「把你們老闆叫出來，我要這裏最好的玉器。」說着，便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放在櫃枱上。

那夥計一看便知道是個不好伺候的主，連忙上前道：「嘿嘿，這位客官，今天我們老闆不在，您要什麼，小的可以為您效勞……」他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錠金子落在了櫃枱上，霍雲還看了他一眼，就好像是在說「趕快把你們老闆叫出來，別讓我做第三次！」。

好在這夥計也算機靈，連忙叫什麼聲：「客官請稍等！小的這就去！」他絲毫不覺自己前後說話矛盾，急急忙忙的朝裏面快步走去。

霍雲則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觀察了一下這家店，跟普通的玉器店倒也沒有什麼兩樣，只是這裏的空氣中似乎瀰漫着一股熏香味，他朝四周張望了幾眼，發現在不遠處的角落裏，供奉著一尊小小的財神像，雖然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神了，但這些毫無力量的百姓們當然要將希望寄托在某些事情或者某個人上，這也是其中之一。

也許是剛過午時，店裏沒有幾個人，那邊還有一個夥計正在給一位士紳摸樣的中年人介紹著商品。

看完一圈之後，霍雲只能百無聊賴的打起了哈欠，心裏也在不停的抱怨：怎麼還不出來？而就在這時候，像是熟睡的人被驚醒般，原本被睡意襲擊的頭腦霎時間變得無比清醒起來，而身旁的石勇也是一樣的反應。

不過他醒過來的第一反應卻是伸長鼻子重重的嗅了嗅，完了還讚歎道：「好香啊！」

香？霍雲頓感奇怪，是熏香么？他也不由自主的嗅了嗅，敏銳的將目光投向門外，因為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股特殊的香味來自於門外，而且越來越近，似乎就在門口。他下意識的繃緊了神經，或許在他的潛意識中，這股味道並不一般。

就在同時，一角白色衣裙出現在了霍雲的視野中，然後他的眼睛就鎖定在了踏進這家店鋪的人身上，他的眼神從一開始的警覺漸漸變成了詫異。

不止他一個人，身旁的石勇，不遠處的夥計和那個士紳都不禁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來人。

此刻，從外面走進的是一主一仆兩人，那吸引所有人目光的主人走在前面，一襲白衣覆體，頭上一頂帷帽，白色的軟布下垂，遮住了那人的臉龐，但從那白紗朦朧間也能看清楚，這人毫無疑問是一個女子，而且能用絕色來形容。

霍雲自問是一個對美色很有抑制力的人，他見過的女子哪個不是品貌非凡，只是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沒出息的怔在那裏，他一邊暗罵自己沒用，一邊還止不住的去觀察這女子。

單是從她衣着看不出什麼來，倒是她周身散發出的香味，讓人感覺十分舒服，也不知道是什麼配方。不過，這香味倒是讓他想到了那日在立政殿聞到的，但氣味不同，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個。

這時候，一聲細微到幾乎不可聞的冷哼聲傳進霍雲的耳朵，他轉眼一看卻原來是那女子身後的丫鬟，她的長相便是一般了，不過年紀看起來倒是很小。此刻她一雙眼睛正看着四周，想來是因為他們這些男人一直盯着她家小姐看的緣故。

霍雲轉過頭，看到石勇還一副花痴的摸樣，便伸出手臂勾住了石勇的脖子轉過了身，被霍雲死死的勾住了脖子，石勇感覺十分難過，又聽見霍雲那抿著嘴唇說出來的話：「以後你要是再擺出這副神情來，落我的顏面，信不信我扭斷你的脖子啊！」說完，還死死的瞪了石勇一眼，這才放開了他。

霍雲的力氣出奇的大，石勇只能在一旁捂著嘴盡量憋著。但他們沒有發現，身後的主僕倆都深深的打量了他們一眼。

這時候，一個圓腦袋的胖子從後面走出來，在那名夥計的指點下，笑着走到霍雲身邊，拱拱手道：「嘿喲！貴客臨門，老夫有失遠迎，還請貴客不要見怪！」

霍雲打量了這人一眼，才道：「你就是這裏的老闆？」

胖子笑嘻嘻的答道：「好說好說，老夫姓程，名德謙，是這裏的掌柜，也就是老闆。請問貴客，我有什麼能幫到您的么？」

這老程不愧是做生意的，笑起來皮笑肉不笑的，果然一副奸商的摸樣！霍雲早就在心裏將這胖子的底摸了個透，便開口道：「我……」可他剛說了一個字，那程老闆竟撇下了霍雲，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笑道：「唉喲！這不是方小姐么？」說着，便繞開了霍雲朝他身後走去。

眼前的一幕讓霍雲目瞪口呆，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他連忙轉過頭，便看到那老程滿臉堆笑的朝那女子點頭哈腰的，一副奴顏婢膝的摸樣。

霍雲心頭怒火大盛，他這輩子長那麼大，還沒被人這麼無視過！這丫頭是何方神聖，居然如此喧賓奪主！

「我說程老闆，」霍雲不懷好意的喊出聲，道：「你就是這麼招待貴客的？這就是你的經營方式？」

眼見霍雲一臉不爽，程老闆立刻陪着笑臉對霍雲道：「唉喲，真是不好意思，這位貴客，這老主顧一來，老夫就忘了您還在這兒，還請您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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