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3章 來臨（下）

「再說，這女色和江山安危比起來，朕會不知道孰輕孰重？」皇帝的態度顯得非常堅定。

「呵呵！」霍雲微笑着點點頭，抬起手向皇帝拱了拱：「原來如此，陛下坐懷不亂，不以女事亂天下，真君子也！佩服佩服！」

「你少跟朕嘻嘻哈哈！」皇帝瞪了他一眼，「朕以身作則，不涉私情，也是在提醒你，一個女人的性命和這世界的安危比起來，算不了什麼！朕不想逼你，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改變自己的態度，不要讓朕失望，知道了么？」

霍雲表情不變，淡淡的抬手作揖，恭敬道：「陛下所言，臣自當銘記於心。」聽完這前一句皇帝滿意的頷首，可聽到後面一句：「不過，請恕臣註定要讓陛下失望了。」皇帝的臉色立即沉了下去，目光逐漸冰冷，逼視着霍云：「為什麼？」

「陛下，」霍雲眼眸垂下，平靜道：「這世界不是屬於一個人的，世界的安危是這世上每一個人的責任，我們不應該將這責任推到一個人的身上，這是不對的。」他的堅定一如磐石。

「唉！」緊緊盯視了他一會兒，皇帝還是把目光收回輕輕的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一些，慢慢道：「朕已經將事情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果然還是要固執己見。可以，你可以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但是朕要告訴你，」他又把目光轉回去，與霍雲對視，「朕也絕對不會一直坐視不管，朕覺得，你最好將實情告訴她。」

這句話落地，霍雲沉默了。

皇帝平復了一下心情，道：「好了，不說這些了，總之朕已經提醒過你了，怎麼決定你自己看着辦。」

「對了，」皇帝又道：「朕聽說，秦逸要成親了，是么？」

秦逸要成親的事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皇帝知道也沒有什麼奇怪的，霍雲點點頭：「是，陛下的意思是？」

「朕？朕沒什麼意思，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也快二十五了吧？有沒有想要成親的心思了？」說到最後，他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霍雲愣住了，「成……陛、陛下怎麼突然想到這個了？」他的表情有點尷尬，說話也突然變得不利索起來。

「突然么？」皇帝很奇怪，「朕很早就有這個想法了，你人也不小了，朕聽說，你跟徐小姐的關係很好，可怎麼到現在也不見你們倆有什麼動靜？是你不肯，還是她不肯？朕在問話，你可不能欺君，想好了再回答。」

「我們……」霍雲低頭想了片刻，又抬起頭看着皇帝，坦誠道：「應該算是我的問題，徐大人跟我提過，是我拒絕了。」

「拒絕了？為什麼？」皇帝顯得很不解。

「呵！」霍雲淡淡一笑，答道：「陛下，你我都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一生都將與危險同行，跟我們離得太近的人，總會受傷，陛下在潛邸時，就有很多人想要取陛下的性命，那時的傷痛陛下忘得了么？如果不是因為離得太近，皇長子的生母又怎麼會……」這是皇帝心中最痛的地方，他沒有再說下去。

「自從陛下登基之後，那些人不敢明著沖陛下來，便在陛下的後宮做手腳，陛下是花費了多少力氣才保全了淑妃、皇后和幾個兒女的平安？只有保持距離，才不會受傷。」

這一點皇帝說不出反對的話，他道：「可是，你這麼刻意跟她保持距離就不會傷到她了么？」

「或許會吧，」霍雲點點頭，「但我也只能做到這些了，我只能儘力保護她的生命安全，心頭上的傷我無能為力，她不是一個喜歡自尋煩惱的人，人生有很長，這些傷終究會好的。」

皇帝又嘆了口氣，道：「朕倒覺得未必，身上的傷看得見，靠時間可以恢復，心裏的傷是看不見的，這要如何恢復？你呀，」他指了指霍雲，「既然早知道這個道理，為什麼還要去招惹人家？現在卻又不能給她一個結果，這不是造孽么？」

「我冤枉！」霍雲冤枉的高呼起來，「我真的不是早就知道，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我這不也在苦惱么？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好？」

「你苦惱？」皇帝卻不相信，「恐怕你得意還來不及吧？你身邊的那個宋凌霜、皇後身邊的司徒婧琳、陸炳的妹妹陸蝶，還有那個岳紫宸，這麼數下來，她們跟你的關係都不簡單，你怎麼說？」

「這……」霍雲想了一會兒，道：「陛下，這可不能都算到我的頭上來，我對她們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皇帝會相信他才怪，他哼道：「是啊，另外三個就算了，只有那徐映雪和岳紫宸，你敢否認么？」

這兩個霍雲還真的不能否認，見他不說話了，皇帝就道：「行了，你的破事兒朕還懶得管，反正事情是你做下的，自己去收拾！退下吧。」說完，他低下頭繼續看奏摺，向霍雲揮了揮手……

夕陽西下，又一天迎來了結束，傍晚將至，家家戶戶都在準備晚飯，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少了。

岳紫宸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從藏書館里出來，從外面拉動大門，將它們合上，其實小半個時辰之前裏面就沒有人了，那些時間都是給岳紫宸打掃的，有的書放錯了她就要放回原處，這些天來她已經把整個藏書館里的書的位置都記了下來，日復一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將鎖掛在門上后又拿出鑰匙徹底將大門鎖上了，做完之後，她聽到了一聲呼喚：「小岳！」

轉頭一看，一個中年男子面帶笑意正在向這裏走過來，岳紫宸也笑着迎了上去，兩人碰面之後，中年男子笑道：「今天也挺準時的嘛！」

「哪裏？」岳紫宸笑了笑，把鑰匙交到了中年男子手上，道：「每天都要奔走好幾個地方收取鑰匙，您也辛苦了！」

「呵呵！都是本職工作，有什麼辛苦不辛苦？」中年男子朗聲笑道：「倒是你，一個小姑娘一個人干這些活，才是真辛苦。」

岳紫宸嘻嘻笑道：「我年輕嘛！力氣有的是，我還嫌這些工作不夠多呢！」

「看來你幹勁十足啊！」中年男子看着岳紫宸的目光中帶着欣賞，「年輕人就是有幹勁，也幸虧有你，若是以前的，剛來那幾天你也看到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自從你來了之後，這裏真是乾淨整潔了不少，沒發現最近顧客也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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