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章 正法（下）

「他明明什麼？」霍雲打斷了他的話，笑道：「他明明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是不是？」

凌榮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麼，霍雲繼續說道：「呵！若非他是只老狐狸，我們的戲也不能演得這麼好，凌大都督，在這裏我想告訴你，不是眼見就一定為實的，有時候，眼睛看到的都可能欺騙你！」說着，他的笑容愈加濃郁起來。

「虧你跟他共事了這麼多年，其實你根本不了解他，也不了解人類！」霍雲開始變得嚴肅，「正邪善惡從來都不是絕對的事情，蕭刺史是狡猾了一點，可這並不妨礙他的政績，你也看到了，在他治理下，檀州百業興旺、蒸蒸日上。而跟他比起來，」他面露陰沉的盯着凌榮，「你差得太遠了！」

「呵！」話說到這裏，凌榮已經哪還能不明白，他凄然的冷笑着：「果然啊！你們人類真是一群卑鄙的生物！」

「彼此彼此！」霍雲笑容滿面，「欺騙嘛，都是相互的，你騙騙我、我騙騙你，就看誰會上當而已，別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來，你也騙了我不是么？」

「呵！」凌榮繼續冷笑道：「你是在把你跟我相提並論么？你這卑賤的人類豈有資格跟我……」

「是啊是啊！」霍雲漫不經心的打斷他的話，「可是，我這卑賤的人類即將把你們這些高貴的神的後裔給踩在腳下了！神的後裔，你們是這麼稱呼自己的么？」他的語態顯得不屑一顧，完全沒有將凌榮等人引以為傲的名號放在眼裏。

凌榮的臉色逐漸難看，還沒有說話，就聽到霍雲身後傳來了一聲帶着嘲諷的嗤，霍雲轉過頭，只見發出聲音的正是岳紫宸。

「你……是在嘲笑我還是在嘲笑他？」霍雲問道，岳紫宸搖搖頭：「都不是……」

霍雲轉過頭之後又聽到了緊接着的下半句：「……是他們！」隨即又問：「你不覺得這很可笑么？說什麼神的後裔？簡直莫名其妙！」她本就對這些人沒有什麼好感，現在又聽凌榮一口一個「狡猾」、一口一個「卑賤」，他以為他是誰啊？！真是讓人火大！

「嗯！」霍雲表示贊同的點點頭，還笑道：「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你們……」眼前這兩人不僅合起伙來氣他，而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凌榮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力，只能緊緊盯着霍雲，道：「你、你想對我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霍雲笑嘻嘻回道：「就是想讓你回去！」說完，嘴角又露出了給人陰森感覺的微笑。

「什麼意思？」凌榮不解的眯了眯眼，霍雲嘿嘿道：「就是……」他突然抬起腿，往凌榮的腹部就是重重的一腳！

「唔！」凌榮完全沒有準備，痛哼一聲，整個身體飛了出去，落地時距離霍雲這邊已有十五步之遠了，而且正好落在交戰區中，周圍的左監門衛士兵注意到后立即圍了上來。

看到幾柄刀刺下來，凌榮大吃了一驚，連忙翻動身體躲避，本能的想要去拔刀，卻想起來自己的刀剛才已經落地了，現在他手無寸鐵。

「你為什麼這麼做？」看到凌榮在士兵群中疲於奔命，岳紫宸望向霍雲，疑惑的問道。

霍雲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目光閃動，細細的凝視着前方，輕聲道：「你看好就是了！」

聽到他這麼說，岳紫宸便轉過了頭觀察起來，起初倒是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後來她開始產生了疑惑，從眼前交戰的情勢看，左監門衛佔據了明顯的上風，而在檀州軍士兵非死即降后，只剩下村民們還在抵抗，按理說，無論是戰力還是數量，左監門衛的優勢都是絕對的，他們本可以更快的結束戰鬥，但打到現在，村民們的確一直被壓制着，可左監門衛就是沒有辦法取得勝利。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村民們被砍倒了一撥還有另一撥，他們好像……好像怎麼也殺不完！岳紫宸覺得這很蹊蹺，光光是她這麼一會兒看下來，就有幾十個村民倒下了，可馬上又會有幾十個人出現，倒是左監門衛士兵們在不斷的傷亡。

「你已經注意到了么？」霍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立即轉過頭，皺着眉問：「這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這次霍雲沒有再賣關子，直接答道：「一如我所想，他們果然死不了！」

「死不了？」岳紫宸還沒有想到那個可能，自然理解不了，繼續問：「什麼意思啊？」

「就是說……」霍雲轉過頭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岳紫宸卻是越聽越迷糊，脫口而出：「你說他們是不死人？怎麼可能？！」

「我知道你不相信，」霍雲認真的看着她，「我若不親身經歷也不會相信，這是我親眼所見的，不然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解釋么？」

岳紫宸當然說不出什麼，想想認識霍雲這麼長時間他不是那種會信口開河的人，都這麼說了，那麼這件事無論再怎麼有悖常識似乎也只有相信而已。

「那……」她皺緊眉頭，低下頭語氣凝重道：「照這麼說來，那豈非是沒完沒了？！」是啊，一邊是有限的生命，一邊是無限的生命，就算數量上有差距，那也會隨着時間推移還不斷縮小，有限的一方根本就沒有勝算。

「是啊，」霍雲的語氣依舊淡然，「所以，我們現在需要一個對策！」他想起上一次對付那個男子時的情況，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做到，不過總要試了才行！

於是，他決定投入進去，在那之前他對岳紫宸道：「你好好待在這裏，有危險就躲，我要加入進去！」

「嗯！」岳紫宸想了想，可能也只有這樣了，但是當面前的霍雲轉身正要離開時，她大腦突然一痛，「啊！」

霍雲聞聲把頭轉回來，見狀連忙扶住了岳紫宸的身體，關切的問：「怎麼了？」

「沒事……」岳紫宸先是無力的搖搖頭，隨即睜開雙目，轉頭向四周看去像是在尋找著某樣東西。

「那棵樹！」很快，她就雙目一亮，抬起手指向一個方向，高聲喊道：「快！快去把那棵樹砍掉！」

「什麼？」霍雲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正是在祭壇上的那棵樹，不解的問：「為什麼？」

「你別問為什麼了，」岳紫宸抓住霍雲的手，帶着懇求、急切道：「快去把它砍掉！相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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