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遺忘……
「什麼意思？」皇帝見霍雲不似在開玩笑，便也認真的眯起了眼睛。
「請恕臣直言，」霍雲低了低頭，「火鳳凌空，確有其事！若非臣親眼所見，恐怕也是怎麼都無法相信的！」
「竟然是真的？！」皇帝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霍雲不會欺騙他，這是他深信不疑的，所以既然霍雲都這麼說了，那想必定是準確無誤。
「這可真是奇了！」皇帝眉頭緊皺，一旁的右手不自覺的搓着什麼，「此事剛出，便有人按捺不住，向朕上書，說什麼『天命真鳳』！還把當年成宗皇后的事搬了出來，讓朕派人去民間尋訪！對了，朕還聽說，那隻火鳳落在了刺史衙門，可有此事？」
「這……」霍雲猶豫了會兒，還是道：「確有此事，臣也是親眼所見，只是臣當時在外面，後來刺史衙門裏也未見有什麼異樣！」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不把岳紫宸的事說出來，畢竟沒有任何證據，一切都還是猜測。
「朕想也是！」皇帝沒有懷疑的點了點頭，「可這件事的確已經發生了，那麼多人親眼所見，我們也找不到理由迴避啊！有了成宗皇后的例子之前，有些人更不會輕易鬆口了，他們如今像是一口咬定，池州將誕生一位未來的皇后，讓朕不要錯過呢！真是像烏鴉一樣聒噪！」他恨恨的咬着牙。
「未來的皇后？」霍雲問道：「陛下是說他們竟然已經開始打算陛下百年的事了？」
「那不然呢？」皇帝看了霍雲一眼，繼續咬着牙、沉着臉道：「朕還沒老，他們就考慮得這麼長遠，是什麼意思啊？！這是要朕快點死么？！」
「呵呵！」霍雲忍不住笑了聲，皇帝又道：「而且他們似乎都忘記了，鳳凰在成為大夏皇后的象徵之前究竟是什麼？！」
聽到這裏，霍雲的眼神一變，他輕嘆了口氣道：「人們是很容易遺忘的，距今已經千餘年了，沒有多少人記得也是很正常的！」
他們現在在說的其實是一件夏朝所有人都該銘記的事，鳳凰在成為夏朝皇后專屬代表以前，還曾是某個皇族的族徽，如今夏朝的天下就曾是這個皇族的天下。
炎朝姬氏皇族，他們自稱擁有鳳凰血脈，鳳凰是他們一族的守護神獸，傳說中，姬氏先祖就曾在那場天地大戰時奪取了站在神族那邊的鳳凰之力，自身變成了一隻鳳凰，幫助地界聯軍獲得了勝利，他的後代即繼承了這血脈。後來，姬氏一族也是在這種力量的幫助下擊敗了禹朝，建立了炎朝。
根據炎朝流傳下來的史書記載，似乎有理有據，只是現在卻幾乎沒有人記得了，因為自那之後再也沒有關於鳳凰的記載，即便是在炎朝滅亡的時候，也沒有人目睹那隻鳳凰的出現，所以也就沒有人再把這當成一回事。
直到夏聖祖開國，以龍代替鳳，成為至高皇權的象徵，不過因為那時候距離炎朝滅亡的歲月還不算太久遠，北方還有一個以炎朝正統繼承人自居的燕國，炎朝的影響力尚在，夏聖祖便想了一個辦法，龍不是代表皇帝么？那就讓鳳成為依附在龍旁邊的人，這樣炎朝的至高權力便等同順從於夏朝的至高權力之下，既能突出夏朝最高統治者的地位，又不用擔心因為徹底消滅炎朝在民間的影響力而造成了負面因素。
在夏朝之前，鳳凰都是被用來形容男子的，可自從夏朝將鳳凰用在皇後身上之後，上行下效，民間也逐漸接受了這種改變，也應用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久而久之，自然成為了深深烙印在心中的一種定式，說鳳肯定是指女人這樣的。
「想起來還真是諷刺啊！」皇帝淡淡一笑，「鳳凰血脈又怎麼樣？炎朝還不是照樣亡了！朕瞧他們也不是三歲小孩子，竟然還真的相信這些！呵呵！」
「他們相信的只是能在這件事上做多少文章而已！」霍雲這麼說道：「我們都心知肚明，這些事我們心裏知道卻不能說出來，也無法在嘴上否認，否則就是否認皇權本身！」
他轉頭看了一眼皇帝，後者臉上的笑容也早已不見，沉默著低着頭，他接着道：「不過他們想要以此來要挾陛下想得未免也太簡單了！陛下您不如就隨了他們的意，他們要暗訪便暗訪，看看他們能玩兒出什麼花樣來！」
「你的意思是只能看他們出什麼招？」皇帝看着霍雲。
「正是，」霍雲點點頭，「這事兒我們沒有能夠說出口的理由反駁，就讓他們去查，我們盯着就好了，他們一定會做小動作，到時候就可以趁機……」
皇帝慢慢湊了上去，臉上浮現起一絲微笑，緊緊盯着霍雲，道：「趁機再讓他們折掉幾個人，對不對？」
「對！」與皇帝對視，霍雲也笑了，兩人笑眯眯的就像是兩個賊在討論著如何分贓。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皇帝又把身體靠了回去，計策既然已經定了，那他也就放鬆了起來。
「不行，」霍雲搖搖頭，「最近我會有些忙，兼顧不過來，這件事讓司馬韜去做！」
「他？這倒是沒問題，不過，」皇帝又湊了上來，一臉疑惑的問道：「你最近會有些忙？你又在忙什麼？」
「說起這個，倒的確有些意外，」霍雲摸了摸臉，神情有些不自然，輕聲對皇帝道：「這次臣從池州回來，還帶給陛下一樣東西……」說着，他湊得更近，附在皇帝耳邊細語了起來。
他聲音雖小，皇帝卻聽得字字句句清楚，先是有些疑惑，繼而又變成了驚訝，最後則變成了認真，等霍雲說話，就轉頭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那是當然！」這回霍雲可是毫不猶豫。
「他們怎麼會？難道……」皇帝有所懷疑，但沒有憑據，只能詢問霍云：「這麼說，你要忙的事就是這個？」
「自然，」霍雲答道：「要是他們聯合在了一起，事情可就不像我們窩裏斗這麼簡單了，從他們一到這裏，提出那件事，莫非陛下就沒有懷疑過么？」
「朕當然有，」皇帝亦是沒有遲疑，「照你這麼說來，他們果然是另有圖謀，可那又是什麼呢？你有線索么？」
「還是上一次的事，」霍雲指的是之前綁架伊戈提瑪得知的信息，「上次只是一個護衛，而這次抓到的這個恐怕身份要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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