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真世界

第2章 修真世界

這一日之後,戴安藍先是對外稱病閉門不出養傷,一個月後毒傷方始穩定。雖然戴安藍盤問得知那三人來尋他的事情因貪功心切並沒有通知其他官府中人知曉,為了安全起見,二人還是告別了生活多年的老虎坡村,南遷數百里到了更為偏遠的山區居住。

之後時間,華瀾庭跟隨戴安藍一邊學習天機術數的入門知識,一邊開始修習霜楓落暉閣基礎武功,同時還遍尋名醫並自學醫術以圖治癒戴安藍的毒傷。

可惜的是,使用各種辦法拖延到一年半的時候,戴安藍還是生機斷絕撒手人寰。期間老人曾為華瀾庭演算人生吉凶,卻言所得之象晦暗不明模糊起伏,他因傷不能動用秘法難下定論。

臨終前老人交代華瀾庭不必為他報仇,自言天機術數研究越深越發覺得人算不如天算,並說華瀾庭很有武學天份,師門絕藝雖冠絕江湖,但老人所修有限並且只憑自學難以成為頂尖高手,而且幾項精深功夫的秘本都在師叔姜哲澄手中,他如果於武道一途有興趣日後有機會遇到可以請他指點。

妥善安葬了恩師,華瀾庭依言沒有急於報仇,而是開始各處遊歷尋找師叔姜哲澄的消息。

他暫時減少了對天機術數的研習,而是從空天青煙玉的空間里專門挑選輕功和暗器方面的功夫日夜修鍊,他打算如果找不到師叔的話,還是要憑藉自身的功夫去刺殺欽天監監正為師父雪恨。此時他觀察到空天青煙玉已經從青綠轉為深邃的藏青色。

如此又過了大半年,這一日華瀾庭進入川西地界,背着行裝信步登上當地有名的鶴鳴山找了一處山洞外歇息,忽然心血來潮看了眼黃曆,當日乃是明堂星神值日,為建除滿平定執破危成收開閉這建除十二神中的危日,想起師父戴安藍曾經說過危日常被世人視為凶日,但其實暗藏二十八宿其中的天府星,危反做吉日解。

華瀾庭正想着空山無人這吉凶於己何干,突然耳邊聽得電閃雷鳴,抬眼只見空中烏雲密佈、山風滾滾,卻始終不見有雨落下。

正待進山洞躲避一時,只覺周圍豁然一黑,胸前一道青光閃過,身子好像被人拽著拔地而起,知覺尚在,卻全身無法動彈,四周也一片混沌沒有了顏色,繼而溫度陡然降低,前胸一熱,隨後熱氣逼人,前胸又一片冰涼,再之後光芒大作,周身酥麻,吸扯和擠壓之力交互輪換。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前方似旋渦攪動的地方被轟然炸開卻又沒有聽到任何聲響。等有知覺時,附近好像似有人影綽綽人聲響動,但似近實遠又從自遠而近的不適讓頭腦又再度暈眩起來。

待到真正清醒,眼皮卻如山般沉重無法抬起,旁邊好像有一人說道:「六十號現在還沒醒,讓他去到營造處吧。」

隨後周邊靜寂了一會兒後人聲漸起,華瀾庭斷續聽了很久思維卻異常艱難緩慢,好容易大致聽明白了都是在議論入山門分配和修行的事情,心想自己好像被某個門派抓進山了。

之後一天多他還是只能躺着聽着,逐漸確認了身處另一個不同世界的事實,就這樣時清醒時迷惑中漸漸頭疼欲裂又不自覺地睡了過去。

頭腦似夢如幻中,一道耀眼青光自遠處風馳電掣而來沒入胸口,華瀾庭察覺自己可以活動了,嘗試着坐起身,還沒從細思極恐的奇遇中回過神兒來,就被人帶着木然走到了山道上,兩個少年正等在前方。

三人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他們沿着曲折的盤山道上拾級而上,三人前面有一隻白色的蝴蝶翩翩飛舞。山路盤旋,少年們已經額頭見汗,於是在一個轉彎處,三人停了下來歇息片刻。

三人中,華瀾庭臉型長圓,鳳目蠶眉,面容清秀,皮膚白皙,一身洗的泛白的皂布青衫,身材儘管在三人中最為高挑挺拔,卻還是顯出未成年人的瘦削。一路走來,華瀾庭大多時候神態沉穩少有說話,總是微蹙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中間一人身材適中,衣着華麗,天庭飽滿,劍眉星目,神采飛揚,這時正負手而立,年紀不大卻在稚嫩間隱隱透著一股和年齡不符的逼人氣勢,細看之下會發現他的眼光即便在說話時也總在不經意地留意遠近周遭的環境。

右側之人本來就最為矮小黝黑,偏偏身上的粗布輕衫更是十分緊身,生的倒是濃眉大眼,高鼻闊耳,尤其一雙眼睛極為靈動有神,就連他的身體在行走中也時刻會以一種怪異的規律不停的小幅度扭動。

只聽矮小少年開口說道:「這白蝴蝶着實神奇啊,我們休息它也就停著不走。」

中間少年介面道:「說你是土包子吧,這叫引路蝶,是門中御獸監馴養的,極具靈性,這隻只是負責帶路的普通品種,據說高級品種可以隱身偵查和傳遞信息呢。」

「你又知道,說的好像你不是第一次上山似的」,矮小少年邊說邊不服氣的瞥了中間少年一眼。

中間少年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懂什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然要拜入門中,自然要打聽清楚情況。」

矮小少年反唇相譏:「那又如何,還不是和我們一樣被分到了營造處,沒能進入直接修行的主峰。」

中間少年嘿嘿一笑:「既然已經進門了,我也就不瞞你倆,進入營造處是我使了關係的結果,否則憑我林家的勢力進入任何主峰還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矮小少年聽罷卻是眼睛一亮:「有什麼古怪?說來聽聽。」

中間少年沉吟了一下:「這個等會兒再說。話說我們三個既然同被分到營造處,即是有緣,不如彼此認識一下吧。在下林弦驚,出身大淵王朝林家。」

「林家就了不起么,我看旁邊這位兄台高大威猛、氣度不凡,才是大有來頭。」

矮小少年說完轉頭看向左首少年:「我叫易流年,來自燕北國南平州翼行幫。」

「華瀾庭,滇西雲龍府」,華瀾庭略微遲疑了一下簡短答道。

看着易流年一時沒有接上話,林弦驚笑着說道:「沒聽說過這個地方吧,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殊玄仙洲幅員廣闊,橫亘數萬里,大大小小上百個國度,本就難以盡知,並不奇怪。」

聽了這話,華瀾庭卻是心下暗暗鬆了口氣,否則追問下來他此時還真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的來歷。

一陣山風吹過,易流年打了個冷戰抱怨道:「這山裏的鬼天氣,晌午還熱得流汗,現在又開始凍人了,入冬還得了。」

林弦驚拍了拍易流年的肩膀說:「沒文化,真可怕,這叫秋氣堪涼未必然,輕寒正是可人天。」

易流年回道:「少來,俺知道你書讀的多,欺我不識字,那又怎樣,自在萬象門是修真界少有的文武兼修的門派,門中設有至道學宮,識文斷字是必修功課,將來我未必不如你。有本事你現在就別說人話只掉書袋。來呀來呀,互相傷害呀。」

林弦驚輕嗤道:「好啊,就怕你聽不懂,像你剛才這句互相傷害在我們城裏人的語言體系裏就叫做招爾互攻,相損相從。」

易流年:「就你們城裏人會玩兒。」「都邑之民,何其善戲」,林弦驚接道。

易流年:「來真的,至於嗎?我也是醉了。」

「行邁靡靡,中心如醉」,林弦驚馬上跟上一句。

易流年:「夠了,不要瞎逼逼了,你臉大,你咋不上天呢?」

「備矣,毋聒噪亂視聽,君額上似可跑馬,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林弦驚仍然笑着對道。

易流年:「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同門師兄弟。」

林弦驚:「未知汝乃如此之人。」

易流年:「我崩潰了好不啦。」

林弦驚:「方寸淆亂,靈台崩催。」

易流年:「你嚇死寶寶了。」

林弦驚:「妙哉此言,足堪糊弄嬰孩。」

易流年:「我警告你,玩笑不要開的太過了。」

林弦驚:「善戲謔乎,不為虐兮。」

易流年:「俺已經懵逼了行不。」

林弦驚:「余頓怔怔,魂散無聲。」

易流年:「好了好了,寶寶心裏苦,但寶寶不想再說了。」

林弦驚:「孺子含辛,隱忍不嗔。」

易流年:「打住、打住、打住,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林弦驚:「止乎哉,止乎哉,止乎哉,念之再三,銘之肺腑。」

易流年:「我發誓使出洪荒之力以後超過你。」

林弦驚:「太古滔滔之氣,一泄於此。」

易流年:「不和你胡咧咧了。」

林弦驚:「敦風雅,去褻污。」

「等等,這句好像對不上」,易流年終於抓到破綻,大喊起來。

「他是說,要優雅,不要污。哈哈哈哈。」華瀾庭聽到這裏也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暗自里又是大大的鬆了口氣。這二人打上路一開始就不斷鬥嘴,他之前也是強自不笑忍得十分辛苦,而這一笑使得心裏的鬱結愁悶頓時消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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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大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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