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還是兄弟
「琴鶴,少在這裏給老子裝高尚,有意思嗎?什麼結義兄弟,你連一個女人都捨不得讓給兄弟,還談什麼同生共死患難與共!我算計你,陷害你,巴不得弄死你,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洪濤一揮衣袖,樣子十分猙獰恐怖。
「前塵往事,猶如夢幻泡影,對也罷,錯也罷,都是我們年少輕狂所為啊!兄弟啊,不管怎樣,在我心裏,你還是我的兄弟,相當年,你們金刀門也是名門正派,俠名在外,現在何必要做鬼蜮的爪牙呢?如果你認為以前種種都是大哥的錯,我琴鶴願受你三刀以贖我的罪過!」
琴鶴老人道。
「還在假仁假義,那我就成全你!」
洪濤眼角閃出一抹狠色道。
「咻——」
金刀已然將冰冷的空氣撕裂,這一刀洪濤用了五成功力,朝着琴鶴老人的右臂砍來。
「噗呲!」
一道血劍飛出,琴鶴老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角含着淚水,是深情的淚水。
「兄弟,再來!如果不解恨就朝着大哥腦袋砍來!」
琴鶴老人目視洪濤,沒有仇恨,卻又一種大哥的威嚴。
「這可是你找死!怪不得別人,看刀!」
洪濤再次祭出金刀,可是握刀的雙手卻在瑟瑟發抖。
「等什麼,你的金刀是劈柴用的嗎?多了他的腦袋!」
期梓隱忿忿道。
「咻——」
金刀再次揮出,一道血箭飛出,擂台之上彷彿下了一場血雨。
「兄弟再來,再來一刀大哥對你的虧欠就結清了!」
血泊中的琴鶴老人站立起來了,他的左臂又多了一道傷口,白骨森森,讓人不寒而慄。
很顯然,這兩刀,洪濤都沒有痛下殺手,面對一動不動的琴鶴老人,洪濤只需要一刀,而且不需要用盡全力,就可以輕鬆結果了琴鶴老人的性命。
「共壽,你還猶豫什麼?快快剁了這個老怪物?」
期梓隱怒不可遏,歇斯底里的嚎叫。
「剁了他!」
「滅了他!」
「撕了這個老小子!」
……
台下鬼蜮諸多高手在憤怒的嘶號。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上仙巔峰的高手兩刀都沒有殺死擂台之上自尋死路的老頭子。
「兄弟,出刀吧!大哥在黃泉之下等着你!」
琴鶴老人雖然渾身上下都是污血,可是眼中卻是充滿了深情的期盼。
他多麼渴望兄弟二人能再次回到年少輕狂的歲月,仗劍天涯,刀橫寰宇,桃花園裏,歃血為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可是一切美好的過往都被無情的現實擊得粉碎,為了一個女人,他們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好,我再叫你一聲大哥,但願黃泉之下我們不再有恩恩怨怨!」
語畢,洪濤再次騰空而起,金刀一揮,天地震顫。
又是一場血雨……
飄飄洒洒,瀰漫在空氣中,氤氳著溫度的瀰漫開來!
「大哥,你肯受我兩刀,我願自斷一臂!這也算兄弟向你謝罪了!」
等到泛著血光的霧氣漸漸散去,眾人才驚訝地發現洪濤已經自斷一臂。
他手握金刀,看着滿是駭然之色的琴鶴老人道:「大哥,我們再像一百年前那樣暢快淋漓地打一場如何?」
「好,大哥樂意奉陪!」
於是乎天地之間兩個蒼老的身形開始了疾飛、衝撞、劈刺、砍殺……
眾人心驚膽寒,因為這二人都沒有給對方留一絲情面,大一個讓手,全是拼盡全力,招招都是殺意,招招又都是情意。
本來,經過高人指點,洪濤內力深厚,刀法日臻化境,已然達到神識通萬靈的極高境界。
可是他卻自斷一臂,功力大打折扣,修為已經和琴鶴老人不相伯仲。
而琴鶴老人雖然被洪濤連砍兩刀,可是卻是刀刀留情,經脈骨骼都沒后大的損傷,至少還保存了九成的戰力。
這樣看來,這二人現在倒是旗鼓相當。
二人在空中激烈的拼殺,每一次出擊都是血與火的碰撞,卻又似愛與恨的交織……
「蠢貨,蠢貨,他媽的蠢貨,總教居然給本王派來了這樣的蠢貨!」
期梓隱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的肺都要氣炸了。
明明是勝券在握,現在居然成了勝負難料!
明明是技高一籌,現在居然成了旗鼓相當!
而且他還感到了恐怖,潛意識裏感到洪濤會輸。
因為他已經洞察出了洪濤眼神的變化。
冷厲的鋒芒已經蕩然無存,一種浩然之氣正在瀰漫、升騰!
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眼神,這也是讓他感到恐懼的眼神。
「兄弟,暢快呀!相比百年之前,不負當年之勇啊!」
「大哥過獎了,相比蘭劍仙子的精妙劍招,金刀門相形見絀了!」
「哐當哐當!」
二人同時丟下了兵器,擊掌相擁,開懷大笑!
真是百年兄弟情,一笑泯恩仇!
「洪濤,你敢忤逆總教法旨!」
期梓隱怒火中燒道。
「鬼王,我哪裏忤逆總教法旨了,鬼聖法旨洪濤不敢有絲毫懈怠,常記心中,不敢相忘!」
洪濤正色道。
「哈哈哈,還在詭辯,你剛才明明可以一刀將他殺死,為何屢次失手,現在居然自斷一臂,什麼意思,苦肉計,你騙得了別人,卻瞞不過我!」
期梓隱道。
「鬼聖命我到夏國為你助拳,失敗則身死,我現在與大哥戰成平手,不曾失敗,哪裏忤逆了鬼聖的鈞旨!倒是你,胸無韜略,調兵遣將一塌糊塗,真還辱沒了鬼蜮的名聲!」
洪濤道。
「哼,洪濤,本王勸你還是識時務些,趕緊殺了怪老頭,提上頭來,本王就繞過你一會!」
期梓隱道。
「饒過我一回,老夫乃是鬼聖特使,豈會受到你一個小小鬼王的節制!」
洪濤對期梓隱的話不以為意,論地位期梓隱乃是一國之鬼王,而洪濤則是萬國鬼聖的特使,相當於欽差大臣到了地方州府,那地方官員還不巴結得屁顛屁顛的。
「烏拉烏拉拉拉啦嗚啦啦……」
一陣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的笛曲被吹奏起來,就是不懂音律的武士也都皺起了眉頭,因為實在是太難聽了。
可是此時的洪濤卻是臉上大變,面如死灰,悄然跪在了擂台之上。
洪濤,自斷一臂都毫無懼色,而現在卻是恐懼到了極致。
這痛苦應該遠遠超過了死亡,而且洪濤是切身的感受過的。
可想而知,這笛聲,對他來說該是多麼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