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變遷

因為受兒子嚴家齊夥同李正浩參與槍擊誤殺韓興強事件的牽扯，嚴復泰無奈被迫調往聊坪縣。在縣委書記吳斌的照顧下，在縣供銷公司工作了一段時間。後來，隨着改革形勢的變化，嚴復泰脫離行政管理部門，進入縣城的惠達機械製造公司任總經理，該公司為大力三輪車製造配套的小型零部件。直至延城機械廠與聊坪大力公司終止合作，惠達取而代之成為了大力最大的合作廠家。

惠達與大力逐步達成親密的合作關係，表明由吳斌操控的權利鏈條的形成，李齊升和嚴復泰成為了吳斌最為得力的幹將。

依附於李齊升並在促成大力與惠達合作過程中有過貢獻的付一平，也加入了整個利益集團。時間一長，這種由謀取各自利益組成的小集團引起了上級領導的注意。十一月底，聊坪撤縣划市，各級領導班子崗位發生變化。吳斌調往德城，任市委人大主任。唐州劃歸聊坪市，原唐州縣委書記史海濤調往聊坪市任市長，原聊坪縣副縣長顧偉民調往東珂縣任縣委書記，東珂縣委書記王玉江調任聊坪市委書記。

一系列的領導職務的變化撬動了以吳斌為首自以為牢不可破利益集團。聊坪市委書記王玉江着手改組行政架構，並將經濟的重心移往具有巨大發展潛力的唐州，並在市長史海濤的提議下，籌建唐州世豐農用車製造有限公司，削弱大力公司的影響力。

大力公司總經理李齊升見風雨欲來，開始積極活動，打算離開聊坪這個利益即將重新洗牌之地。至於付一平和嚴復泰何去何從，他無暇顧及他們許多了。

在吳斌的努力斡旋下，李齊升離開了主政剛剛才三個月的大力公司，在德城下轄的武紀縣民政局做了一名副局長。大力與惠達合併，王玉江重新啟用楊如凡，接盤大力就任總經理，嚴復泰調往剛剛建立的唐州世豐公司，聊坪只剩下洪鑫分公司付一平。一系列人事調動之後，以吳斌為首的利益集團土崩瓦解。

聊坪變化翻天覆地，延城發展欣欣向榮。至92年年底，延城有10家企業脫貧，形成了以機械廠與凱麗公司為發展龍頭的向好趨勢。而聊坪的世豐則以迅猛的勢頭後來者居上，一家潛在的競爭對手出現在農用車生產銷售市場上。這正應驗了那句話，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父母工作的頻繁調動，並沒有太大的影響李玉的學習，這個早早適應了獨立生活的女生，司空見慣了官場的風雲變幻。可是，就有些人愛好背後討論人的是是非非。

「聽說了嗎，李玉她爸不在聊坪工作了，據說去了什麼武紀縣當了一個副局長。」

「是哈！都說當官步步登高，沒聽說步步走低的。明知現在，何必當初啊！」

「這就叫『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還有付秀菊她爸，據說在聊坪指著李玉他爸幫忙來着，這下子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啦！」

「你這話有毛病哈！聽說兩個人是相互幫襯，付秀菊他爸也幫了李玉他爸不少忙哩！」

「切！什麼相互幫襯！是互相利用把！」

「哎，別說地這麼難聽，相互幫襯是官場老話，相互利用也太露骨了吧！」

「啥叫太露骨啦！其實就是這麼回事。」

酷愛風言風語的付秀菊不知怎麼聽到了這些有鼻子有眼的傳言，心裏很是難受。大人們的事，在不曾明白世事滄桑的孩子們的內心深處留下來深刻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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