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哪位古神

蒼茫褪去之後，熟悉且強大的能量在周圍發出炸裂般的聲響的同時，激起了一陣煙塵。

煙塵漸散，雲憶草所呈現出來的畫面，則越來越清晰了。

「白沙老爺爺……」風一一望着畫面中白沙老爺爺心臟處巨大的血窟窿，驀地嘴唇輕顫，雙眼泛紅。

血水汩汩，一道光芒卻毫不猶豫地從另一個熟悉的背影中持續地砰然發散。

白沙老爺爺便在眨眼之間，消失不見了。

他彷彿化入了那漸散的煙塵之中，又彷彿，在那道光芒之中，進入了另一個時空。

和他一同消失的，除了那四濺的鮮血，還有他那慈祥且令人溫暖的氣息。

「這力量波動……」空靈神面不改色地一邊審視着雲憶草所呈現的畫面，一邊說道：

「看這痕迹，白沙應該是發現雲憶草，也發現雲憶草被屏障所限了，所以才會在明知道必輸無疑的情況下放手一搏，一來，表明自己寧死不從的立場，二來，在巨大的動靜中轉移雲憶草，同時打破屏障，留下線索。」

「寧死不從……」冷休痕對空靈神的這個用詞莫名贊同，他似回應，又似自言自語般說道：

「他是為了保護什麼秘密，或是保護什麼……人嗎？」

冷休痕說話間，若有所思地望向了風一一——他始終覺得，祂，或許是解開一切謎團的關鍵。

空靈神和他，有着相同的想法。

風一一似乎沒有注意到二人已經同時望向了祂，祂心中隱痛的同時，用帶着愁怨的星空般的雙眸，死死地望向了那熟悉的背影，若有所恨，若有所思。

記憶流轉，風一一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祂終於將這個熟悉的背影和父親葬禮時，令自己印象深刻的那個——跛腳的背影，聯繫到了一起。

「這背影……是他的？！」

風一一說着，微微張開了祂那夾雜着驚愕的雙唇，記憶如潮，縱使這般相似，祂依然在悲涼之餘，感覺到了澎湃的混亂。

冷休痕和空靈神同時一愣，正想問祂，「他」是誰的時候，便看到雲憶草驀地散發出一陣陰涼。

緊接着三人便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微微側過了頭。

「嚴生？！！」冷休痕看到那張熟悉的側臉的瞬間，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聲。

但一切卻遠沒有結束，讓三人更為驚詫的情況發生了——

嚴生嘴角上揚著朝雲憶草的方向扭轉頭顱的剎那，三人看到了另外半張臉！

那臉不是嚴生的，那甚至不像是一個男人的臉！

柔媚且絕美的笑容，一會兒霸佔著嚴生的右臉，一會兒又在左臉若隱若現，顯得詭異異常。

而這張不知道究竟屬於誰的臉，突然地望向了雲憶草，並微笑着正對着三人，彷彿他此時注視着的，不是雲憶草，而是他們三人。

「嚴生」周身的氣息朝着三人所在的位置翻湧而來，雜糅著掙扎的、撕扯著的某種詭異的同時，暗香涌動。

「不好！！！」空靈神話音未落，三人便同時在一股暗香中，失去了動彈的能力。

「這……這怎麼可能？！！」冷休痕一邊嘗試着掙脫束縛，一邊問出了和風一一一模一樣的困惑：

「他怎麼能從雲憶草的回憶中，控制現實中的我們？！！」

空靈神面露驚恐的同時，緩緩解釋道：

「雲憶草還有另一個名字——雲移草，這個移，對任意的記憶，任意的現實，都有意義，但與此同時，這個移，只對……」

空靈神吞了吞口水，繼續說道：

「只對古神有意義……」

風一一恍然大悟，卻又陷入了更深的困惑——與嚴生有關的一切回憶，都在這一刻重新浮現在祂的眼前——他帶着殺意的掙扎，他飽含善意卻又欲言又止的提醒，他想要護祂周全時的猶疑，他奮不顧身時一閃而過的、奇怪的力量，以及他明明一身正氣卻偶爾莫名地發散著的、若隱若現的詭異氣息……

如果一切都只是因為——他的身體里，住着另一個不屬於自己的靈魂的奇怪存在，那便都能解釋的通了，但若祂的猜想便是真相的話……

風一一想到這兒，驀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若空靈神所言非虛，那這令人窒息的、從記憶畫面到現實的禁錮，可是古神才能完成的啊！而古神，唯一的古神——焰神，應該在鬼墟才對，怎麼會已然來到了自己所在的人宇，又怎麼可能讓嚴生的身體里出現女人的影子呢？

「女人……」風一一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我怎麼把那件事給忘了！」

祂對着空無一物，只有暗香越來越濃郁的空氣突然似發問又似質疑地說道：

「你……不是焰神！」

空靈神和冷休痕聞言，同時詫異地朝着風一一所在的位置投去不解的目光。

「能夠毫不費力地讓白沙上神死得慘不忍睹、屍骨無存，又能夠輕而易舉地屏蔽雲憶草的視線，讓它錯過那麼多的訊息，甚至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費吹灰之力地完成記憶與現實的穿梭的，只有古神無疑了。」空靈神堅定無比地說道。

「嗯……」對三界九階略有所知，且被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充斥着的冷休痕對空靈神的這番話深表認同，他補充道：

「而且，『嚴生』、『焰神』，或許他從始至終就沒打算隱藏自己的身份，只是我們從未將他的名字，和古神相聯繫罷了。」

「嗯，是古神。」風一一點了點頭，贊同了這一推測，隨後篤定地繼續說道：

「但，不是焰神。」

「不是焰神的古神？……」冷休痕不解，「這三界九階還有其他的古神嗎？……等等！！」

冷休痕突然眉頭緊鎖，恍然大悟般的雙眸中，迸發出了另一個可能，「你的意思是……」

暗香停滯，似乎對二人的揣測有了些許的興趣。

與此同時，風一一身上的禁錮所帶來的窒息之感略微減弱了些，祂想，祂猜對了。

「猜對了又如何？」「嚴生」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周圍響起，熟悉的音色，陌生的冰冷，帶着志在必得的蔑視，道：

「你覺得，你還有機會離開這裏嗎？」

眼睛不適，不定時更新，萬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