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事伊始

九階宇空——神淵。

生之城。

「龍風！我給你最後一個小時！如果你再不把我女兒交出來，我就讓整個生之城為你的任性妄為陪葬！」

生之城外，一片陰沉，死神之軍，蓄勢待發。

死神戴斯聲震全城，警告之聲，直入生神殿內，激蕩出一陣陣令人膽寒的餘音。

生之城上，漫天神兵。

生神殿外，更是重兵環繞。

一位身着金色神甲的青年，手持長劍，騰於殿上，目光炯炯，威風凜凜，此人，正是生神帝君護衛首領望江上神。

「戴若娘娘即將誕下神兒，此乃神淵大喜，更是生死雙神共同的大喜，死神帝君，您就算再想見女兒，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望江上神問道。

「你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

死神戴斯大喝，死神之音如穿牆之箭般在空氣中激蕩出一道超強音波。

望江揮劍抗之，怎料劍斷甲裂。

拳頭緊握，望江用內力扛住了餘波，儘管通過快速調整內息，他的狀態並未受到太大影響，但嘴角還是因波盪而沁出了一道黑血。

他心中一顫，死神之音透過護城盾，已然削弱殆盡，沒想到竟還有這般威力，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這死神戴斯幾十萬年的積累了。

不過，望江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戰神，兩個呼吸不到，他便完全緩過勁來了，正欲再說些什麼時，死神戴斯的聲音再次如雷貫耳般響起。

「龍風！你那愚蠢的看門狗竟將此事說成大喜？！難道你們都把萬年前的神淵預言給忘了嗎？！雙神聚，九鬼墟！這般要緊的預言，你們當如我一般，寢食難安地記着不是嗎？！」

死神戴斯的質問，聲聲刺耳，生神殿內，眾神惶恐。

一萬年了，他們着實將那轟動一時的預言忘得差不多了。

「雙神聚，九鬼墟！」死神戴斯故意提高嗓門，對着生之城大聲說道：「你們的生神帝君，可以將預言拋諸腦後，你們呢？難道要集體為他的私慾陪葬嗎？！還是勸他趕緊交出我的女兒吧！否則，就別怪我罔顧上古神約，對普通神民出手了！」

察覺到城內蠢蠢欲動的恐慌，和生神殿外，逐漸集中而來的來自神民的勸說，生神龍風終於按捺不住了。

他雙手緊緊地將戴若因用力而顫抖的手放在胸前，「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稍作安撫后，他不舍地放開了她的手，迅速走出寢殿，瞬移到了生神大殿。

「生神帝君！」

眾神見他出現，紛紛作揖。

生神龍風原是目光如炬，氣息如龍的，落座時，卻已然氣定神閑，風度自成。

手掌輕揮，生神大殿和生之城外，便同時出現了通訊雲屏。

「生神帝君好大的架子啊，我親自登門拜訪，在此恭候多時不說，竟也只配在城外與你這般相見。」死神戴斯見他終於現身，似笑非笑。

「死神帝君身份尊貴，我只怕自己這小小生神殿，會讓您屈尊了。」

「你這生神殿可不小，否則也藏不住我的女兒了不是嗎？」

「您的女兒——我的愛妻從未藏過，只是恰逢臨盆，不便見您罷了。不如，您先回去，容我們夫妻二人改日再登門賠罪吧！」

「臨盆？龍風，你莫不是忘了，自從那『雙神聚，九鬼墟』的預言出世以來，生神殿和死神殿為了防止九階宇空，盡成鬼墟，早已約好，永不聯姻了嗎？怎麼，現如今你不但罔顧預言，破壞約定，與我女兒私下相戀，竟還想讓她誕下這天地不容的孽畜不成？」

「約定？我父神準備身歸混沌那年，您縱容弟弟強娶我生之城神民的時候，怎麼不提約定？我剛繼位，您便命屬下前來甄選佳麗，說是要與我同樂的時候，怎麼不提約定？現在我與您的女兒真心相愛，您反倒要提約定了？！另外，且不說這預言您是否真信，單憑『雙神聚』三字，您怎麼就能確定預言所指，便是生死雙神相聚？！再言之這孽畜二字，就更是無稽之談了！！！我兒生來為神，乃天賜，您怎可用「孽畜」二字辱之？！！！」

死神戴斯眉毛微挑，當初的青澀少年，如今竟學會這般步步緊逼了？！

頓了頓，他不屑道：「小小神民之事，何需費神！倒是這生、死神殿，自那時起再無聯姻，方得這萬年相安無事，你當真要強詞奪理，毀了這九階太平？！」

「自毀約定，數次縱容屬下私下聯姻，一句『小小神民之事，何需費神』就給打發了，您倒是相當會避重就輕呢！」

「你又何嘗不是在避重就輕？明明心中懷疑，卻死不承認？這預言最合理的解釋，不就是這雙神之子，可能會毀了那鬼墟的封印，毀了這九階的秩序，最後導致九階宇空，盡成鬼墟嗎？還有什麼好爭論的！」

「您切莫在這兒危言聳聽！我那未出世的小兒，可不背這『九鬼墟』的鍋！您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九階為了九階，難道您今日親自登門，不是因為死神之鈴再度響起，您知我妻即將分娩，便斷定我兒會奪走您的神位，故而想要像殺死我愛妻哥哥那樣殺死我兒嗎？！」

「沒想到堂堂生神帝君，竟會為了保這孽畜，說出這般詆毀我的話！看來你是不打算交出我女兒了？！」

死神戴斯面露凶光，正欲下令破城，便被身邊的死神之軍首領——譚玉攔住了。

譚玉冷峻的雙眼輕輕一眯，傳音道：「我們八千年前趁亂在城內佈置的人已經找到護城盾的化解點了……」

死神戴斯嘴角微微上揚，心中瞭然，這樣最是省力，此時此刻，多留點力氣收拾龍風那小子才是上策，稍等片刻也無妨。

傳音只是一瞬，生神龍風並未覺察到異常，他道：「身歸混沌，本就在所難免，您又何必如此執著於存在的形式，非要霸著這神位不讓？縱使繼位之神殞歿可延長您的在位時間，進而延長您的壽命，可用子孫性命換取的長壽，究竟有何意義？退下神壇，頤養天年，何樂而不為呢？」

「信口雌黃！！！我何時說過，要霸著這神位？！又何時做過以命換命之事？！這小兒若真是死神之鈴屬意之選，我自當帶回去好好培養！你勿要再因為不舍，而出言不遜！辱我清譽！！」

「小兒？您此時倒是喚其為小兒了？剛才您還口口聲聲喚其為孽畜呢！依我愚見，待其成年，再去見您也不遲！」

死神戴斯負在身後的拳頭緊了緊，成年？待其成年，神力徹底轉移，自己只能坐等著身歸混沌，再殺ta還有何意義？！

「龍風！我答應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當真要用來與我浪費口舌嗎？！」

「嗚哇……」

死神戴斯話音剛落，便聽到生神殿內，一聲啼哭，刺破蒼穹。

洪亮的哭聲，回蕩在生神殿上空，與城內外剎那間的靜默，形成了鮮明到極致的對比。

神淵內萬花齊放，芬芳馥郁。

神淵上空彩霞滿天，天鵲歡舞。

死神之鈴也在同一時間，響起了悅耳的聲音，彷彿在向遠方發起歡欣的召喚。

死神戴斯不耐煩地用神力封住了死神之鈴的聲音，卻聽到了另一個類似的聲音從城內傳出。

「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