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疑神疑鬼的鳳子斌
這一晚皇帝以及康順王、鳳凌寒、墨雲汐、陳尚書、陳子修、孟青雲幾人一直等到北齊大皇子、北齊的使臣外加同北齊有關的大寧官員全部被抓住之後才各自離去。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皇帝便當眾宣佈了北齊雪容公主中毒的「真相」。
當然，皇帝也沒有說自己是懷着私心把墨雲汐下入大牢這種實話，而是美化了一下，藉由大理寺卿和兵部陳尚書之口把先前皇帝的行為給改了一改。
改過之後，那所謂的「真相」就變成了皇帝在得知北齊雪容公主中毒之後覺得事情不太對，便聯合鳳凌寒、墨雲汐和大理寺暗中查探，結果才得知北齊有意陷害墨雲汐，而他們也徹底扯出來了北齊細作在大寧布下來的網。
之後為了迷惑北齊細作，皇帝便下令將墨雲汐下入天牢，鳳凌寒則和大理寺、京兆尹外加兵部、刑部一部分人徹查同北齊細作有關的人和事，爭取將北齊的細作網連根拔起。
如今北齊大皇子以及同北齊有關的大臣都已經被抓，而雪容公主還在昏迷不醒，墨雲汐自然也不必再偽裝被關在天牢了，所以當然是光明正大地被放了出來。
向百官說明了這件事之後，皇帝便帶着大家討論如何處理被抓住的北齊細作和北齊的大皇子、使臣等人，以及如何利用北齊細作針對北齊接下來的動作、如何處理同北齊的關係等一系列事情……
當然，在百官放衙歸家，各家的貴女們得知墨雲汐這次被關天牢非但不是因為犯了錯反而是立了功之後，心中是越發的不舒服了……
只是如今墨雲汐作為鳳凌寒的未婚妻已成定局，就連皇帝都沒有再明確出言反對，這些貴女們除了心裏不舒服之外也沒了任何辦法。
況且，還有心裏比這些貴女們更不舒服的人在。
若說這一次中秋宮宴之後最冷靜不下來的是誰，當然是鳳子斌了。
被皇帝罷免了所有職務之後鳳子斌就再也沒去上過朝了，這次他卻是破天荒地上了一次朝，卻發現極少上朝的鳳凌寒也在，而且還在北齊細作這件事上同皇帝一唱一和的……
整個早朝期間鳳子斌的臉色都是極為陰沉的，下朝回到宣王府之後，他便開始摔東西來發泄——自打去年年末大祭祀至今，鳳子斌一直過得不順心，他早就需要發泄一場了，而這次中秋宮宴上發生的事情讓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直躊躇滿志私下培養的勢力，受到北齊細作的影響被拔出來了一多半；
他一直暗中合作互惠互利的北齊，因為北齊大皇子和雪容公主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的堅持，就此和大寧徹底撕破了臉；
甚至連他一直想要收到身邊做幕僚、綁在身邊做妻子的墨雲汐都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做了鳳凌寒的未婚妻……
最讓鳳子斌不安的是，他手下有不少勢力同北齊細作相互勾連，現在皇帝和鳳凌寒既然把北齊在大寧的埋伏連根拔起，怎麼可能不懷疑到他的頭上呢？
而且如今皇帝居然和鳳凌寒、墨雲汐聯手了，他還有登上皇位的可能嗎？
要知道大寧並非只有皇帝的兒子才能繼承皇位，素來凡是鳳家嫡系男丁都有資格繼承皇位的，鳳凌寒本就有正當的繼承皇位的資格……
其實鳳子斌自己也清楚，如果不是皇帝一直對鳳凌寒心懷戒備、處處設防，那最適合登上皇位的是鳳凌寒而不是他鳳子斌。
可是如今皇帝和鳳凌寒聯手，連鳳凌寒當眾向墨雲汐提親的事情都沒有加以阻攔，這是不是代表了皇帝此時已經更加看重鳳凌寒了？
等到把書房裏能摔得東西都摔了之後，鳳子斌便坐在唯一完好的一張椅子上緊緊攥着衣服喘著粗氣——從墨雲薇懷孕，他精心策劃好的宣王府刺客一事脫出了他的掌控之後，所有的事情便開始偏離他的掌控了，可偏偏他至今都沒能找到埋伏在身邊的人是誰……
這段時間裏鳳子斌懷疑了太多的人，只可惜一直都沒找到證據，如今出了這件事之後，鳳子斌都忍不住要開始懷疑，當初在他的宣王府安插眼線、在他的身邊安插卧底的是不是就是他的父皇了……
也許就是他的父親、當朝皇帝鳳承天在他的身邊安插了細作呢？
因為從一開始皇帝就沒打算把他當做皇位繼承人來培養，所以從頭到尾只是拿他當一個幌子？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是不是說明皇帝一開始看好的就是鳳凌寒，所以才會准許他以王府公子的身份上戰場積累戰功、然後在軍中獲得足夠高的地位？
鳳子斌越想越多，而且還覺得自己這個設想確實沒毛病，說不定皇帝表現出來的那些對鳳凌寒的不信任與設防都為了考驗他呢？
如今兩人一定是把一切都說破了，鳳凌寒可以光明正大做皇儲了，而他沒什麼用了，所以皇帝就指使安插在他身邊的人安排了那次宣王府的刺殺，好藉機把他給送到封地去……
若非如此，為什麼那些皇家子弟雖然或輕或重都受了傷，卻沒有一個傷到要害的呢？
自打那次事情失去掌控，導致鳳子斌除了宣王這個身份其他的都沒剩下之後，鳳子斌便看誰都是疑神疑鬼的，如今更是直接懷疑到了皇帝的頭上，一時之間心中糾結萬分……
一直躲在一邊看着的墨雲薇見鳳子斌眉頭緊鎖、臉色陰沉，還以為他是因為墨雲汐和鳳凌寒兩人定親的事情而發怒。
雖然墨雲薇的心裏也不舒服，不過在她看來，鳳子斌這個時候正是需要安慰的。
想到這裏，她便小心地繞過那些被摔在地上的筆墨紙硯之物以及瓷器、玉器等物的碎片，走到鳳子斌的身邊小心翼翼地開口，柔聲道：「王爺，先莫要想那些有的沒的了，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強求也強求不來了，與其想着那求而不得的，不如珍惜眼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