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輕雲商號的粥蓬

墨雲汐和康靈玉兩人到了南城門之後着實心中滿是感慨。

南城門之下已經搭起了一排一排的帳篷，已經在軍中待了挺長一段時間的墨雲汐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些帳篷都是軍中常用的，而根據帳篷的數量，她大概也能斷定出災民的數量。

八千多人……再想想還在路上的那些災民，這就近萬了。

這些還只是匯聚到京城裏的，其他地方恐怕也有不少的災民……這次旱災真的是很嚴重啊。

墨雲汐長嘆了一口氣之後看向了施粥的粥蓬。

南城門乃至平安街附近都有不少的小粥棚，而大粥蓬只有兩個，一個是以輕雲商號的名義在南城門西面蓋起來的大粥蓬，另外一個則是以孫鳴玉和其他一些官家小姐的名義在南城門的東面蓋起來的大粥蓬。

看着這些粥蓬，墨雲汐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不管那些人是真心想要施粥也好，還是為了沽名釣譽做做樣子也好，至少這些災民們也算是有了吃的，在墨雲汐看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時候她和康靈玉兩個也不好再騎馬前行了，兩人索性下了馬，把馬拴在附近一處拴馬樁上往輕雲商號名義下那個粥蓬走去。

過去的時候墨雲汐也發現了，在輕雲商號粥蓬里的人比在孫鳴玉的那處粥蓬的人要少，而且不少人都是神色複雜，猶猶豫豫的。

起初墨雲汐有些不理解，不過在稍稍思索之後便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只怕這些災民也聽到了那些流言，所以對墨雲汐抱着一個懷疑且害怕的態度，因此在輕雲商號的粥蓬里領接濟的時候才會如此表情複雜吧？

不過墨雲汐也沒打算解釋什麼，而是直接和康靈玉越過人群便進了粥蓬之中。

進到粥蓬之後墨雲汐是真的愣了一愣。

她原來猜想了好多個可能在粥蓬中的人，比如蘇佩蘭，比如玖月、七月、舞月她們，再比如方問柳或者盧正初在，甚至還想到鳳靈真有可能在這裏，但是實際上出現在這裏的人卻是墨雲汐萬萬沒想到的。

「亞薩爾親王……」楞楞地看着那個幫輕雲商號的人施粥的男子，墨雲汐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問了出來，「你怎麼在這裏？」

亞薩爾看到墨雲汐之後稍稍一愣，繼而放下手裏的活計對她一抱拳說：「墨老闆，他們說你不在京城，上戰場了，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墨雲汐聞言又是愣了一下，這才笑了一下解釋說：「有點任務，所以我就回來了……你怎麼在這裏？」腦子當機的墨雲汐思索了半天才想起來一件事，「你……你真的親自來向真兒提親了？可是你就算是過來提親也應該在驛館啊，怎麼在這裏？」

「向真兒提親？」看到墨雲汐的反應，康靈玉的腦子也當機了，半天才反應了過來，好奇地問墨雲汐，「他……就是真兒喜歡的那個，西秦的？亞薩爾親王？」

墨雲汐點了點頭，然後對着亞薩爾拱了拱手說：「親王殿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找一個地方聊一聊？」

亞薩爾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又說了一句：「不過要麻煩墨老闆稍等一會兒，等我把這邊的事情忙完了再說。」

墨雲汐聞言有些愣怔地點了點頭說：「好的……」

墨雲汐和康靈玉一頭霧水地出了粥蓬之後，康靈玉有些茫然地問墨雲汐：「這是怎麼回事？他一個別的國家的親王為什麼在這裏給大寧的災民施粥啊？」

「我哪知道……這怕是要等會兒問他自己了……」墨雲汐覺得自己到現在也沒緩過來呢，她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一點之後對康靈玉說，「先找一個輕雲商號的人問問吧。」

墨雲汐隨便在粥蓬附近找了一個她認識也認識她的人問：「你是星雲庄的？」

那人給墨雲汐行了個禮說：「回小姐，是的。小姐可是有什麼想問的？」他並沒有多問墨雲汐為什麼回來了，作為一個下人不該在這種事上多問自家的主子，這件事他還是知道的。

墨雲汐見這人說話還算清楚，於是便帶着他到了一處沒什麼人的角落，指了指粥蓬問道：「你且給我說一說，除了粥蓬，咱們家還做了什麼安置這些災民的事情？我看看處理的好不好。」

「是。」那人給墨雲汐行了一個禮之後開口道，「這些災民大多數是七天前開始進京城的，大概在十一天之前二少爺得了西北大旱的消息之後便讓輕雲商號和星雲庄的人開始出面小額收購糧食，而且還讓咱們星雲庄把那些時令蔬菜留下自己吃的量之後全部送出來準備賑災。」

「這幾日咱們家的粥裏面除了穀物之外還有一定量的青菜和肉類，那些肉大多數是小姐您讓我們養的雞鴨之類的。」

「如今這些難民們待的帳子是朝廷提供的，但是他們蓋得被褥都是咱們輕雲布莊提供的。」

「盧掌柜和玖月姑娘提出來的，輕雲茶樓從有災民進入京城起所有的菜品比之前貴一倍，所有的這段時間的盈利都用來給災民買糧食了；然後如果有哪家達官貴人或者富商要請那些災民來茶樓吃飯的，一律只收材料的費用，其他費用分文不取。」

「除此之外，輕雲坊和輕雲布莊、輕雲綉樓和輕雲茶樓一樣所有東西一律雙倍價格，但是無論是誰買了東西都會直接以那個買東西的人的名義把這些錢財捐獻給朝廷，如果是直接用來買糧食的，就會在粥蓬上掛上那人的身份或者姓名。」

那人說着指了指他們家的粥蓬，墨雲汐這才注意到，他們輕雲商號那一溜兒長長的粥蓬上懸掛了許多小牌牌，墨雲汐原本沒多想，現在才發現，那上面寫的是一個個的人名，有的還詳細標註了身份。

看了片刻之後，墨雲汐這才問：「這注意是誰提出來的？」

那人略一思索說：「這是方掌柜提出來的，後來和玖月、七月兩位姑娘商量之後又經過二少爺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