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明日大軍北進

一聽又要去西城門，康靈玉的臉色忍不住微微一變，然後有些無奈地說：「還是不要去了吧……看到城下的慘狀，我實在是有些不好接受。」

「可是……」墨雲汐一臉理所當然地說，「既然是打算上戰場，如果連這些血腥場面都接受不了恐怕不行的吧？你這麼一說我反倒來了興緻，就算凌寒不在西城門，咱們也該上去看看才對。」

康靈玉看到墨雲汐面上那躍躍欲試的表情，有些糾結地掙扎了片刻，然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嘆了一口氣說：「好吧，那我們去西城門看看吧。」

雖然康靈玉的面上帶了幾分慷慨赴義的神情，卻還是忍不住在去西城門的路上問墨雲汐：「你不是說，你也怕看到那些的嗎……那你又是怎麼能接受的？」

墨雲汐偏著頭想了想，然後聳了聳肩說：「強忍着咯。」

康靈玉聞言微微一愣：「強忍着？」

「對啊……」墨雲汐眨了眨眼睛，一邊走一邊說，「其實我剛過來的時候並沒有近距離看到他們攻城的場景，還是幾天前北齊開始攻城的時候我才有了感覺。你感受到的那些……凄厲的慘叫、嘶啞的殺喊聲、染血的戰友還有那些殘肢斷臂的、甚至被活生生摔死的北齊士兵，這些我也在感受着，可是我沒得選，只能是強忍着。」

說着兩人到了西城門峽，墨雲汐指了指城門樓上那一抹傲然的身影說：「就像如今的凌寒，你覺得這些場景他看在眼裏又是怎麼想的呢？我想……儘管他已經習慣了，實際上也是不好受的吧？可是，只能忍着。」

「為什麼？」康靈玉牽着墨雲汐的手，一雙大眼睛盯着她有些好奇地問，「侯爺必須忍着，我是能明白的，畢竟他身為北境統帥，職責所在，無論如何也得把那種難以忍受的感覺壓下去，站在那裏指揮、甚至只是為了將士們的士氣而站在那裏。可是你不一樣啊……」

「沒什麼不一樣的。」墨雲汐輕笑了一聲，目不轉睛地望着西城門上的那一抹身影說，「我選擇的，是和凌寒並肩前行，我要走的，是和他一樣的路啊……」

康靈玉聞言略有些感嘆地說：「果然，我沒有你的心氣，也沒有你的能力……罷了。」她輕嘆了一口氣，又對着墨雲汐笑了一下說，「我們還是去找侯爺吧。」

康靈玉還沒走兩步，就聽墨雲汐說：「你沒必要有我的心氣或者能力，你是你自己，做好你自己不就可以了么？這是我給自己選擇的路，所以我才要這樣做，僅此而已。」

康靈玉聞言頓了頓腳步，回頭看了看墨雲汐，然後點了點頭說：「嗯，我明白了，謝謝。」

兩人上了西城門的城牆之後，就見北齊的士兵正在一批一批緩緩退去，還有不少人正在收斂城下那些北齊士兵的屍體。而看到那些收殮屍體的北齊士兵，大寧將士也並沒有對着他們射箭攻擊，只是零零散散地攻擊著那些正在後撤的北齊士兵們。

墨雲汐見狀上前問鳳凌寒：「他們這就算退了？」

鳳凌寒點了點頭，然後輕哼一聲說：「他們攻城這幾日一直沒討到好處不說，還惹出來不小的傷亡，現在不退，耗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大寧也有不少的傷亡啊。」康靈玉有些感嘆地問身邊的蘇京墨，「他們的傷亡比我們大嗎？」

「顯而易見。」蘇京墨指了指城牆下說，「我來得晚一些，具體人數不清楚，不過依照這兩天的傷亡來看，他們的傷亡少說在我們的十倍以上，好不容易補上來的糧草還被我們給弄走了，也不怪他們受不了。」

鳳凌寒看着那些潮水般漸漸退去的北齊士兵們開口道：「正好大家都在，一會兒去一趟議事廳，安排一下具體的任務。哼，他們退了，我們就該進了。」

鳳凌寒的周圍，不少將領齊齊抱拳齊喝道：「謹遵帥令！」

墨雲汐聞言一愣，悄悄打量了一下，這才發現原來除了鎮守北城門和有額外任務的將領們之外，大部分的將領都分佈在西面的城牆之上，而她居然一直沒注意到。

想到這裏，墨雲汐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用只有鳳凌寒、蘇京墨和康靈玉聽得到的聲音小聲說：「哎呀，我都沒注意他們都在……早知道剛剛不那麼隨便，好歹應該擺出來校尉面對大帥時該有的樣子才是。」

康靈玉聞言睜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墨雲汐一下，然後笑問道：「不會吧，難道你的眼裏只有侯爺，都沒注意到京墨和其他人的嗎？」

蘇京墨則是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問：「你都沒注意到我的嗎？」

墨雲汐輕哼了一聲對蘇京墨說：「我注意不注意無所謂的啊，靈玉注意到了就好。」

一句話說的蘇京墨閉上了嘴，而康靈玉則是騰地一下紅了臉色。

調笑了幾句之後，墨雲汐對鳳凌寒和蘇京墨說：「凌寒、蘇公子，一會兒我還有些事情同你們商量，是事關那些以後不能上戰場的傷兵的。」

鳳凌寒和蘇京墨聞言對視了一眼，之後鳳凌寒點頭說：「好，先去議事廳吧。」

恰好此時傳令兵從北城門的方向過來，向鳳凌寒上報說北城門的北齊士兵也退兵了。確定了北齊是真的打算暫時退兵之後，除了蘇京墨和康靈玉之外，就連墨雲汐和北城門那幾名守將在內的將軍們都跟着鳳凌寒一起去了議事廳。

將眾位將領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分配好，又把給安北城、靖北城守將們的軍令派出去了之後，鳳凌寒看了眾位將領一眼，低喝道：「守城一個多月，北齊的兵力消耗甚大，我們的兄弟們也忍夠了。今日命令將士們好生休息，明日大軍開拔北進，這一次不把北齊打殘，誓不南歸！」

墨雲汐從鳳凌寒最後一句話中感受到了幾分熱血與激情，當下同眾將領齊齊站起來抱拳喝道：「不把北齊打殘，誓不南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