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恃寵而驕
夜裏墨雲汐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鳳凌寒輕手輕腳地摸到了她的房中。
夜色之下，墨雲汐的面容並不是很清楚，鳳凌寒卻坐在床邊看她的睡顏看了許久，直到墨雲汐迷迷糊糊地開口：「你走錯房間了吧？這邊是廂房，你不是應該在堂屋睡么？」
「也對。」鳳凌寒輕笑了一聲，抬手摸了摸墨雲汐的臉問，「那我們去堂屋睡吧。」
「誰和你『我們』啊……」墨雲汐閉着眼睛擺了擺手嬌聲說，「這可是鎮北城，回頭萬一被別人發現你我同處一室、影響多不好啊。」
鳳凌寒聞言低笑一聲，在墨雲汐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地問：「你都已經來了北境，難道還怕別人發現不成？放心，沒有我的准許，誰也發現不了。」
說着鳳凌寒脫掉了身上的輕甲、卸掉了面上的面具、拿下發冠解開了髮髻，而依舊閉着眼睛的墨雲汐往裏面蹭了蹭之後，抬手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眯着眼睛看了看時間，然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一點多了……」
「一點？是什麼意思？」鳳凌寒一邊問著，脫下靴子直接躺在了床上，然後好奇地去看手機上顯示的那一串他並不認識的符號。
「嗯……」墨雲汐睜開眼睛想了想說，「大概就是丑時了吧……」
說着墨雲汐轉過身去看着鳳凌寒的臉說：「你這幾日一直沒有好好休息，今天還要這樣熬夜……乾脆你去我的空間里睡吧，這樣外界有什麼事情都打擾不到你，你放心，若真的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我一定會喊你起床。」
「不必了。」鳳凌寒伸展胳膊將墨雲汐抱在懷中，語氣淡然地說，「以往打仗的時候也都是這麼過來的，況且如今還只是坐鎮城中，行軍的時候比現在的休息時間還要少，習慣了也就好了。」
墨雲汐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抬手擋住了鳳凌寒明亮如星子的眼睛說，「那你別看了，快睡覺！」
鳳凌寒抬手拿開墨雲汐的手，柔聲道：「雲汐，你答應我一件事，答應我，我就睡覺。」
墨雲汐這下徹底清醒了，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問：「什麼事？你怎麼還學會要挾人了你？」
「別緊張，不是什麼大事。」鳳凌寒輕笑一聲說，「我要你答應我，在沒有我的同意的情況下，你不許上戰場，可以的話就留在軍中，能留在鎮北城或者安北城是再好不過的了。」
墨雲汐聞言鼓了鼓臉頰說：「留在鎮北城或者安北城肯定不可能的，只要你大軍開拔我就跟着走，最多不往戰場上湊咯？再說了，我是你手底下的校尉，我能不能上戰場還不就是你說了算么？」
鳳凌寒輕笑了一聲，捏了捏墨雲汐的臉蛋說：「你聽話就好。」
墨雲汐一把抓住鳳凌寒搗亂的手，然後認真地說：「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鳳凌寒的語氣中滿是寵溺的意思，「有關戰場的吧？你先說說我在考慮要不要答應。」
墨雲汐聞言輕哼了一聲說：「別緊張，不是什麼過分要求。我的要求就是……我好歹也是軍中校尉，倘若真的需要，你不許攔着我上戰場，否則小心我違抗軍令！我可不介意你治我的罪，哼哼，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你舍不捨得了……」說着她還揚了揚小下巴。
鳳凌寒素來治軍有方，但凡違抗軍令的必然軍法處置，儘管對方是墨雲汐，在這種打仗的關頭他也不能徇私。但是若真的軍法處置墨雲汐，只怕鳳凌寒自己都下不去手、就算下去手了他也得悔恨死。
墨雲汐就是把握准了鳳凌寒這一點，所以才用「違抗軍令」來說事情。
鳳凌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你這丫頭怎麼也會要挾人了……」
「對啊。」墨雲汐十分不負責任地說，「你用你自己要挾我，我也會用我自己要挾你……哼哼，恃寵而驕嘛，誰不會呢？好了，現在沒事了，趕快睡覺！」
墨雲汐說完往鳳凌寒的懷中蹭了蹭閉上眼睛繼續睡起覺來。
恃寵而驕么……
鳳凌寒忍不住微微苦笑，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無論是他還是墨雲汐，都可以算是「恃寵而驕」了，罷了罷了，反正都是為了對方好，他也只能盡量控制着局面，盡量不要出現連墨雲汐都必須上戰場的場景而已……
第二日墨雲汐一早醒過來之後便讓鳳凌寒幫她梳了男子的髮式、換了一身利落短裝便直接去找了鳳凌寒給她安排好的用來製作火藥的人，這些人也是軍中的工匠出身，做個火藥雖然陌生卻也不算什麼難事。
墨雲汐直接同那些工匠們一起簡單用了早飯之後，便開始給他們講解製作火藥的方法和需要注意的地方。這些工匠裏面也有出自鳳凌寒的親兵營因而同墨雲汐相熟的，也會參與到討論之中。
墨雲汐和這些工匠們單單學習討論就花了不少時間，因為墨雲汐不但要製成火藥，她還想把這些火藥做成威力比較大的炸藥包。至於如何增加炸藥包的威力，這就是墨雲汐他們重點要討論、要實驗的部分了。
墨雲汐帶來鎮北城的硝石、硫磺還有木炭並不算太多，再加上在鎮北城中購置的也並沒有太多，這些東西可以說都用到了火藥的各種實驗之中，至於真正的批量生產然後投入戰場，那是等蘇京墨那邊做好所有黑火藥然後送過來之後的事情了。
墨雲汐在這件事上充分發揮了他舅舅廢寢忘食的特長，同那些多少都受過蘇京墨影響的工匠們變着花樣的折騰那些火藥，折騰著折騰著就忘了吃飯。
原本鳳凌寒也挺忙的，可是到頭來每次都是鳳凌寒親自去給墨雲汐送飯，搞的那些工匠們窘迫不已，而軍中的將領們也覺得城中有這麼一個同大帥關係特殊的女將軍怪彆扭的……
晚飯的時候，蒙校尉見鳳凌寒又去給墨雲汐送飯，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原校尉的胳膊，然後小聲說：「將軍一世英雄，算是徹底栽到墨校尉的手裏了……嘖嘖嘖，這叫什麼？這就叫恃寵而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