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這也是祖制
皇帝等了這麼久，早就不耐煩了，一聽大太監說墨雲汐求見，立刻開口道：「快！宣她進來！」
大太監一愣：「只宣輕雲郡主還是三個人一起？」
皇帝微微一愣，繼而開口道：「一起吧……還不快去！」
大太監聞言「誒」了一聲轉頭就跑，剛跑出御書房的門，就聽到背後皇帝喊了一聲：「等等！」
大太監一愣，忙又回身往回跑。
皇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對着又小跑回來的大太監說：「不許跑，表現得從容一點，別讓他們覺得你很着急，還有把汗擦了！」
「是。」大太監立刻領會了皇帝的意思，抬手擦掉了額頭上沁出來的汗珠，然後深呼吸了幾下，邁著小碎步緊促地向外走去。
大太監走了之後，皇帝也是連連舒了幾口氣，然後整理了一下書案，自己端坐在座位上，做出來一副不急不緩批奏摺的樣子來。
不過片刻之後，大太監便帶着墨雲汐、鳳凌寒、鳳靈真三人進來了。
「參見陛下。」三人齊齊行禮，禮數周全、姿勢規範，這讓皇帝的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還怕因為那件事之後墨雲汐和鳳凌寒就會對他不敬了呢，如今看來倒是他多心了。
說到底他都是他們的君，而他們只是臣子，君對臣無心之下做了點什麼出格的事情，賞賜點東西補償一下就算了，連道歉都不用的。墨雲汐再不講究禮數、鳳凌寒再盛氣凌人，可見至少這點君臣之禮還是明白的。
皇帝一邊如此想着，一邊面上帶着幾分從容的微笑說：「平身吧，來人，看座。」
很好，看來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可以主動開口，掌握主動權了。
想到這裏，皇帝一揮手，便讓大太監帶着所有的內侍下去了，還讓他們把門關好。他要好好和墨雲汐談一談了。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墨雲汐坐着的這個位置剛好面對着原本那個石牢的出口處，皇帝正打算開口的時候，墨雲汐一句話就把他氣了個半死。
「喲，陛下，這幅畫是新換的啊？」
墨雲汐一邊說，還對着皇帝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一點也沒有為君主諱的意思。
皇帝深呼吸了幾口氣，在心中連連念叨了數聲「我不生氣」這才緩了過來，之後若無其事地開口道：「那副畫終究是別國皇室子弟送的，掛在朕的御書房裏不太像樣子，朕就換掉了。」
墨雲汐聞言點了點頭，煞有介事地說：「確實不像樣子，區區一幅畫居然擋住了一扇門，這不是誠心不讓門裏的人出來嗎？活該那副畫被破壞、被換掉。」
皇帝聞言嘴角一抽，那副畫平時確實是擋着石門，可也僅僅是「擋住」，從來沒有黏住石門過，怎麼可能裏面的人出不來？明明是她自己用東西把畫黏在了石門上，現在卻跑來用這個氣他……皇帝真是恨不得把墨雲汐那張嘴縫上才解恨了。
又是深呼吸幾次之後，皇帝才繼續開口：「雲汐不必擔心，現在門裏面的人已經出來了……不過雲汐來宮裏見朕，想來也不是為了一幅畫來的。所為何事，你儘管說就是了。」
墨雲汐輕笑了一聲，起身對皇帝行了個禮說：「陛下，雲汐聽說西秦的使者替他們的亞薩爾親王來大寧求賜婚，陛下把輕雲郡主賜給了他？而且明日就要跟着使團離開京城了，可有此事？」
皇帝見墨雲汐同他虛與委蛇，只好也跟着胡說八道：「不錯，確有此事，怎麼，雲汐你這是剛剛知道嗎？」
墨雲汐嘆了一口氣，故作為難地說：「不瞞陛下說，雲汐前幾日便知道了，只是……我大寧郡主還從未有過封號一樣的，雲汐的封號又是如此別緻，怎麼會出現一樣封號的人呢？所以雲汐想着，不會是陛下嫌棄雲汐，所以決定罷免雲汐的爵位，把封號給別人了吧，這種事情，大寧祖制還從未有過呢……」
皇帝明知墨雲汐是故意的，可也不能讓她隨口胡來，說自己違背大寧祖制，只能無奈地開口解釋說：「雲汐你想多了，朕就是再封十個八個的郡主，也不可能把你的封號給別人。輕雲郡主只能是你，這是祖制。」
墨雲汐一邊說着，面上當真是一副十分擔憂的樣子，聽了皇帝的解釋之後，她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說：「幸好侯爺說了，定然是陛下有什麼打算才如此安排，讓我不必擔憂。為了不破壞陛下的打算，雲汐無奈，也只能寄宿在靖安侯府，如今得了陛下這句承諾，雲汐也就放心了，可以安然回家了。」
說罷墨雲汐也不再說其他的事情，而是起身給皇帝行了個禮，開口道：「雲汐告退。」
鳳凌寒和鳳靈真也一起起身行禮：「凌寒、靈真告退。」
皇帝沒想到墨雲汐說着說着就告退，這不是逼他嗎？
雖然明知道墨雲汐不會真的就此離開，但是看到他們三人轉身往外走，皇帝還是無奈開口道：「且慢。」
墨雲汐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往前走了幾步，直到皇帝抬高聲音喊了一聲「雲汐且慢」，墨雲汐才一臉茫然地轉身，之後問道：「陛下還有何事吩咐？若是無事，雲汐便要回家了。」
「你……咳咳。」皇帝見這三人齊齊停住，心裏不住地想罵人，不過他面上還是得做出一副平和的樣子問墨雲汐，「你說你要回家，打算回哪裏？」
墨雲汐一臉地不解，開口道：「自然是回墨府、清霜園……陛下，雲汐的郡主府還沒有賜下來，這時候回去，只能是回墨家的。雖然陛下也知道，雲汐同父親水火不容，可是除了墨家，雲汐又能去哪裏呢？」一邊說着，墨雲汐面上的表情漸漸變得黯然。
皇帝看得額頭青筋直跳。
好啊，他還沒說什麼呢，墨雲汐就已經提到她的郡主府了！
最可氣的是，一直沒說話的鳳靈真這時候還搭腔了：「咦，雲汐姐姐的郡主府還沒下來嗎？我們大寧有封號的郡主都有郡主府，就連我也有的，只是沒去住過而已……這也是祖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