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圍觀種土豆

離開皇宮之後，墨雲汐趁著天色尚早又去了一趟康順王府。

康順王還以為墨雲汐是來找鳳凌寒的，自然是取笑她想找鳳凌寒不能來康順王府，得去靖安侯府。

墨雲汐二話沒說，又甩出來一本小冊子，順便還有一車的種薯。

把這冊子手抄兩份，墨雲汐可是累的手都抽了，眼見着工作都做完了，和康順王府約好了明日前來幫忙栽種土豆之後，墨雲汐便早早回去了清霜園。昨晚睡得太晚，今天下午她要補覺。

京中不少可以稱之為「世家」的家族，都是有自己的私田的，康順王府自然更是不例外。

正月十八這一天，墨雲汐帶着玖月和七月兩個丫頭，主僕三人都穿了一身簡單幹練的短打扮，一起到了康順王府中。

這一日，康順王、康順王妃、康順王世子鳳凌雲、靖安侯鳳凌寒、永嘉郡主鳳靈真都是一樣的粗布短打扮，再加上康順王府的管家以及風雲雷火四人，這一行人便到了康順王府的私田之中。

栽種土豆倒也不算是難事，況且康順王府的人大多是看過墨雲汐給的小冊子的，至於鳳凌寒……昨晚他是鑽在墨雲汐的被窩裏聽墨雲汐耳提面命給他講解注意事項的，所以眾人栽種土豆的過程倒也算順利。

中途休息的時候，鳳靈真悄悄湊到墨雲汐的身邊說：「二嫂子啊，阿里婭公主有給你來過信嗎？」

墨雲汐搖了搖頭說：「後來沒有，怎麼了？」說到這裏，她忽然促狹地一笑，「莫不是亞薩爾親王給你的信里又說了什麼？」

鳳靈真聞言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聲說：「亞薩爾說，阿里婭公主給他出了個主意，他要按照阿里婭公主出的主意給我一個驚喜。」

墨雲汐忍不住斜了鳳靈真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一個還沒見到影子的驚喜就讓你笑的見牙不見眼的，你可是堂堂永嘉郡主，不會就這樣一顆心拴在亞薩爾的身上了吧？」

鳳靈真輕哼了一聲，抿著小嘴兒笑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郡主怎麼了，人家亞薩爾好歹也是西秦的親王，最主要的是，他這個人啊，性子溫柔大方，說話還十分風趣，就會討人歡心……」說到後面，鳳靈真也有些不好意思，乾脆抬起胳膊撞了墨雲汐一下閉口不言了。

墨雲汐見狀搖頭笑道：「好好好，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我看你就是看上亞薩爾那『有趣的靈魂』了，這小子可以啊，都會設置懸念了，你別說，連我都想知道一下他說的驚喜是什麼。」

鳳靈真這會兒倒是不害羞了，笑嘻嘻地看着墨雲汐的身後說：「想要驚喜，你找我二哥去呀……是吧二哥？」

「驚喜？你們女子都喜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嗎？」鳳凌寒自墨雲汐的身後走到她的身邊，同她並肩坐下說，「你想要什麼只管對我說，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墨雲汐聞言瞥了鳳凌寒一眼，似笑非笑地說：「我要你現在把剩下的土豆全都種了去，就當是為了明天練手了。」

第二天的春耕日，不止是皇帝一家，作為皇族嫡系的康順王一家也是要親自下地耕種的，反倒是墨雲汐不屬於皇族，可以在旁邊圍觀，學名叫「觀摩」。

所以第二天墨雲汐自然是坐着輕雲郡主的車駕去圍觀皇家子弟種土豆去了。至於墨遠嵐也去了的事情就和她無關了，反正她也沒打算和墨遠嵐同行，而吏部侍郎也不可能和輕雲郡主站在一個地方圍觀。

不出墨雲汐所料，宣王鳳子斌果然是在場的，而這件事就等於告訴了墨雲汐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在皇帝派護衛團團圍住宣王府的時候，賢妃手底下的人居然還有能力躲過這些護衛去通知鳳子斌，看來之後賢妃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啊。

墨雲汐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到賢妃的身上，又從賢妃的身上移開，不知道賢妃用的是鳳子斌的力量還是她自己的力量，看來如果想坑鳳子斌，還得防着她一點。

墨雲汐正想着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道讓人極不舒服的、如同毒蛇一般陰冷的目光。

暗暗罵了一句之後，墨雲汐直接把目光從皇家這一群人的身上移開，落到了鳳凌寒的身上。

前一日大家一起耕種的時候墨雲汐沒什麼感覺，如今她變成了旁觀者，這才發現鳳凌寒就連穿着粗布衣衫種地的時候也是別有一番風韻的。

尤其面具沒有遮住的下巴上掛着的一滴汗珠和因為不斷勞作略略敞開的領口，讓墨雲汐覺得鳳凌寒看起來可口了許多。

唯一比較尷尬的是，精緻如同藝術品的銀質面具和那一身粗布短衣一起出現在鳳凌寒的身上，太違和了……

墨雲汐欣賞夠了鳳凌寒之後，便有些無聊地開始打量每一個人。

這時候她也發現了一個問題，無論是康順王府的人還是皇家這些人，侍弄莊稼居然都是有模有樣的，就連墨雲汐一直沒有好感的鳳子斌、體弱多病的鳳子昂和年紀最小的鳳靈真都是有板有眼的，明顯是正經耕作過的。

反觀之下，那些在一旁觀摩的大臣們，官階越低的越不耐煩，更是有不少人眯着眼站着，若是陽光再曬得舒服一些，說不定他們就要睡著了。相比之下，倒是那些朝中大員觀摩的比較認真，甚至還有幾個人在商討皇帝皇后種地的時候該怎樣才會更輕鬆。

墨雲汐見狀忍不住暗中發笑。

真是神奇了，一個國家的帝后、貴妃都是正經下過地干過農活的，那些高官們多少也懂得一些，反而是品級低的大臣們十指不沾陽春水。

這是不是變相說明了，這個國家的高層都是在本本分分、兢兢業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把自己的職位當成是一種工作；倒是品階越低的官員越發驕奢淫逸，把自己的職位當成了放縱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