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連氏的娘家人
從蘇京墨那裏離開之後，眼見着時間還早，墨雲寧、墨雲汐、墨雲開三人便不急不緩回了墨家。墨雲寧和墨雲開回去西府換衣服，等著一會兒過來接待郎家和孫家的客人，而墨雲汐則直接回去了清霜園。
當然，墨雲汐還抱着蘇京墨專門給蘇佩蘭做的大號香爐，畢竟這是舅舅送給母親的東西，她哪能說不要就不要？再說了，在煤球爐子做出來之前用這個代替一下也無妨，畢竟怎麼看這個大號香爐也比那些火盆要精緻養眼。
抱着木盒子到了墨家門口之後，墨雲汐還特地留意了一下，發現墨家門口停了一輛半新不舊的馬車，這馬車實在是談不上華貴，甚至相比於墨家這樣的人家，這馬車未免太過寒酸了一些。
墨雲汐歪頭想了一下，這破馬車能和她從清靜庵回京的時候坐的那一輛有一拼了，也不知是來了什麼人……不過左右都和她沒關係，還是把大號香爐拿回去給蘇佩蘭，然後再換一身衣服等著迎接來拜年的客人比較要緊。
墨雲汐回到清霜園之後，見呂嬤嬤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而七月和玖月兩個則坐在房檐底下翻花繩。
見墨雲汐回來，七月和玖月忙放下花繩來接過她手裏的木箱子。
墨雲汐先是同呂嬤嬤打了個招呼，看她左手的袖子明顯要比右手的袖子臃腫一點，便知她的左臂仍舊包紮着。
「嬤嬤的胳膊好些了沒？」
呂嬤嬤站起來給墨雲汐行了個禮，笑了笑說：「勞小姐惦記，已經好多了，小姐給的葯確實很管用，傷口癒合很快。」
七月抱着木箱子對墨雲汐說：「小姐，府上來了客人，夫人和舞月已經過去了。等下讓玖月伺候您換了衣服也過去吧。」
墨雲汐想了想門口的那輛舊車，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客人？郎家還是孫家的？不是說他們待會兒才來的么？」
七月和玖月對望了一眼，玖月皺了皺眉頭說：「奴婢也不大清楚，只是看起來夫人不大樂意，只說了一句『這親戚不該老夫人招待，我去一趟好了』，然後就帶着舞月過去了。」
「啊？」墨雲汐略略懵了一下，她實在想不出來這是哪門子的親戚，當下也不猜了，吩咐七月把木箱子放下之後便和玖月去換衣服了。
換過衣服之後，墨雲汐便帶着玖月往西花廳走，兩人還沒到西花廳，就聽到一個高嗓門的女人說：「怎得我女兒還不出來？你說往年老夫人不來陪着也就算了，今年我女兒都是嫡夫人了，她再不出來相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墨雲汐聞言眉頭一皺，轉頭和玖月對視了一眼，卻不明白這是哪門子的親戚，居然這樣沒素質。
這時那人又說道：「女兒不出來，我的薇兒出來接待也是一樣的，怎麼換了你這麼一個喪門星的母親來接待客人？當年墨家也是禮儀之家，現在就不懂禮數了么？雖說我當年是做過這府里的大丫鬟，可是那也比你高一輩，你這不耐煩的表情又是怎麼回事？」
墨雲汐越聽越不對勁，約莫已經猜出來了來人是誰，當下加快了步子往西花廳走去。
西花廳里，口沫橫飛的是一個身穿深棕色對襟長襖，一頭花白頭髮用一根銀簪子挽起來的老婦，那老婦人看起來年紀同墨老夫人差不多，顴骨很高，沒有多少笑紋，反而是眉間的川字紋很深，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老婦人的下手，還坐了一個一身粗布棉衣、膚色發黑的中年漢子；漢子的下手，是一個同墨雲琛有幾分相像，長得還算俊俏，只是形容略有些猥瑣的少年。
好嘛，祖孫三代都來了啊。墨雲汐一邊吐槽著一邊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蘇佩蘭，發現蘇佩蘭面上不冷不熱的，禮節上雖然沒有缺失，態度上卻是冷冷淡淡的。
在墨雲汐的印象里，蘇佩蘭很少對人表現出如此清晰的不滿，哪怕是面對連氏她都沒有這樣過，看來連氏的娘家人給過她不好的回憶啊……
想到這裏，墨雲汐帶着玖月進了西花廳，然後笑吟吟地問自己的母親：「娘親，我聽說家裏來客人了，可是姑姑家和舅公家裏來人了？怎麼祖母和父親沒來接待客人呢？」
說完之後墨雲汐轉頭一看，立刻皺了皺眉頭接了一句：「咦，這是誰？難不成……」她的面上做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是家裏以前的下人來拜年了？怪不得祖母和父親都不在。」
大寧的規矩，家裏以前的老下人來主家拜年，一般都是由主母接待，墨雲汐這樣說倒也沒錯，但是那老婦的臉色可就不好看了。
她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老身是你們連夫人的母親，你就是那個喪門星三小姐？哼，果然是個沒教養的！見到長輩都不知道行禮拜年么？」
這老婦不是別人，正是連氏的母親，而剩下的兩個，一個是連氏的弟弟，一個是連氏的侄子。
墨雲汐上下打量了老婦一眼，之後裝作恍然大悟開口道：「原來是連姨娘的母親……連老夫人，您也是在這府上做過下人的，難道您忘了府上的規矩了不成？我一個嫡女，憑什麼要給一個姨娘的母親行禮？」
說到這裏，墨雲汐輕笑了一下繼續開口：「若您是咱們墨家正經的老下人，莫說是雲汐，就連我娘也該給您行半禮，可我若是沒記錯的話，您當年是犯了錯被趕出墨家的，那就不能算墨家的老人了……你說，我憑什麼給你行禮，你又憑什麼對我母親挑三揀四呢，嗯？」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墨雲汐的聲音一下子冷冽了起來，讓連老夫人一家齊齊打了個冷戰。
這時候蘇佩蘭才放柔和了語氣開口道：「雲汐，這畢竟是連姨娘的家人，還是莫要太過了，當年的事情雖然是連老夫人的錯，可是如今既然是親家，咱們也就不多提起了。」
聽了蘇佩蘭的話，連老夫人才聽明白了一件事：「你說什麼？連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