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真真紅顏禍水

千秋殿裏的其他人當然不知道墨雲汐剛剛那些話就是純粹胡扯，反而是順着她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這時候一個上了些年歲、鬢髮都已經白了的老臣咳嗽了一聲開口道：「郡主，即便您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是祖例如此，自古以來還從來沒有女子入軍營、上戰場的先例。祖宗禮法不可變，若是您還在軍中待着，祖宗會不高興的啊。」

墨雲汐：「……」這老大爺怎麼比她還能扯？

什麼叫祖宗會不高興？難道他不高興還能找過來不成？

但是這種話既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也不能對着老人家這樣說，墨雲汐只好給他擺事實講道理：「這位老大人，祖宗傳下來的東西不一定就是對的，我們之所以發展至今，就是因為我們一直在祖宗留給我們的基礎上不斷地在改變，在創新。」

「從茹毛飲血到如今這一桌一桌的美食；從穿樹葉、披獸皮到如今的綾羅綢緞；從結繩記事到如今的活字印刷術……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改變着，怎麼在這種事情上反倒不能改變了呢？沒有先例，那我可以做後人的先例，總得有人做第一個的吧？」

墨雲汐大膽說完自己的觀點之後，又在老爺子開口之前放緩了語氣柔聲說道：「老大人，您也是知道的，我們大寧是怎麼來的？不就是先皇和族人帶着我們的長輩們一點一點打下來的？大寧的根基就是軍隊，若是軍隊因為改變而變得更強，祖宗只會高興，不會因此而生氣的。」

那老臣聞言愣了一會兒，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說：「你這伶牙俐齒的丫頭……老夫說不過你，你自便吧！」說完之後老頭兒甩了甩袖子便氣哼哼地又坐下了。

墨雲汐見狀只好聳了聳肩，說不過也沒辦法，這種時候她還能讓着他不成？

這時候認為墨雲汐不該出現在軍營中的那些官員們也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墨雲汐太會狡辯了，明知道她說的大都是歪理，他們卻是不知該如何反駁。

就在眾人絞盡腦汁想着如何去反駁墨雲汐的時候，圍觀了全場辯論的皇帝饒有興緻地開口說話了：「墨校尉的意思是，你的加入，會使軍隊變得更強？你一個小女娃子，哪裏來的這麼大的口氣？」

墨雲汐聞言沒好氣地想道：既然想要看他們辯論，那就等她挨個駁倒，讓那些人全都說不出話來了再說啊，為什麼現在忽然開口？這皇帝腦子瓦特了吧？

吐槽歸吐槽，她還是得規規矩矩地回答說：「回陛下，末將正是此意。」

皇帝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墨雲汐一番，然後饒有興緻地問：「那你倒是說說，你該如何讓軍隊變強呢？」

墨雲汐聞言只是眨了眨眼睛，卻並沒有開口，因為會有人替她說話的。

就在皇帝等着墨雲汐解釋的時候，站在一邊的鳳凌寒開口道：「回稟陛下，末將親兵營中現在正在試用的新式武器便是墨校尉設計的；而且……墨校尉還設計總結了一套更適合精兵簡政的訓練方式，末將也正在營中試用。正因為如此，墨校尉如今才是營中的總教頭。」

鳳凌寒此言一出，整個千秋殿中都寂靜了一下，然後便如同開水一般沸騰了起來。

在百官眼裏，墨雲汐入軍營多半是靠的鳳凌寒開後門，最多再加上她的幾分機靈和詭辯，所以他們剛剛只是想着如何去駁倒墨雲汐，讓她無話可說安心接受軍法處置，或者承認自己的錯誤離開軍營，沒想到鳳凌寒卻說新式武器和新的練兵方式都出自墨雲汐之手！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以？

大寧立國時間不算長，但是算上前面的歷朝歷代，整個中原也有三千多年的歷史記載了，這麼多年也沒出現過多少種新的兵器，墨雲汐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又怎麼可能設計出來新式兵器，甚至還總結了新的練兵方式？

這一定是鳳凌寒徇私，把軍中其他人總結出來的方法按在了墨雲汐的頭上，一定是這樣的！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墨雲汐在軍中的重要性，只有這樣她才有理由不離開軍營。

而只有墨雲汐在軍營之中，鳳凌寒才會滿意。

說到底，這一切肯定都是鳳凌寒的私心作祟！

想到這裏，百官之中有許多人都開始暗暗搖頭，想不到鳳凌寒一代少年戰神，從來公正無私，如今卻陷落在了兒女私情之中，為了一個女子公然徇私讓她入軍營不說，還為了把她留在軍營之中特地把其他人的功勞安放在她的頭上。

真真是紅顏禍水！

那些大臣們看墨雲汐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而女眷們看向墨雲汐的眼神倒是一直沒變過，因為在她們的眼裏，墨雲汐本來就是一個不擇手段勾引鳳凌寒的狐狸精，只不過如今再看，這個狐狸精越發的可恨了。

鳳凌寒說完了墨雲汐的功勞之後，就連皇帝都有些疑惑了，語氣中帶着幾分質疑開口問道：「凌寒，你說的這些，當真是墨校尉做的？」

「不錯。」鳳凌寒輕飄飄地看了皇帝一眼，不咸不淡地開口道，「末將的帥帳里有墨校尉當初設計兵器的時候畫過的圖紙，這圖紙在父王的手裏也有一份，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問問陳尚書家的公子或者末將的父王，他們都可以作證，甚至臣可以將圖紙取來呈給陛下過目。」

鳳凌寒說到這裏，又看了一眼皇后，這才繼續開口說：「陛下想必是知道的，皇後娘娘那裏還有墨校尉畫的一些花樣圖紙，到時候陛下可以對比一下，您也是懂畫的人，自然能看出來是不是同一個人畫的。」

「靖安侯這話說得好笑。」又有一個人開口道，「誰知道你們手裏的圖紙是不是讓輕雲郡主對比著原本的圖紙臨摹出來的呢？墨小姐的畫技大家已經見過了，臨摹一副設計圖完全不是問題啊。」

「哦？」墨雲汐終於忍不住冷笑了起來，「那這位大人認為，末將該如何證明這些事情是末將做的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