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只是為了聯姻
錦玉聽了墨雲汐的話皺了皺眉頭，珠玉則是上前一步打算好好和墨雲汐理論一番。
方嬤嬤及時拽住了珠玉，然後低頭對墨雲汐說：「三小姐，奴婢等三人是夫人特地指派過來伺候三小姐的，三小姐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是。三小姐這裏難免有個要用人的時候，如此貿然趕我們走，將來若是需要了再去向夫人要人，怕是不太好吧？」
方嬤嬤的態度看起來很誠懇，語氣上也像是為了墨雲汐考慮，但是她言語間總是把「夫人」二字咬得很重，顯然是在提醒墨雲汐——我們是夫人派過來的，哪是你說趕走就能趕走的？
「夫人？」墨雲汐輕笑一聲，「你說的是連姨娘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們既然來了我這清霜園，到底是該聽我的，還是該聽連姨娘的？」
方嬤嬤聞言臉色微變，當然是聽連姨娘的！可是她又不能直接這樣說……
想到這裏，方嬤嬤低聲說：「奴婢現在是三小姐院裏的人，自然……自然是聽三小姐的……」
「哦？原來是聽本小姐的話啊？」墨雲汐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既然是聽本小姐的，那本小姐讓你們離開這清霜園，為什麼還要推三阻四，還敢頂嘴？」
說到「頂嘴」二字，墨雲汐的語氣極為嚴厲，眸中的冷意更是讓方嬤嬤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珠玉一臉傲慢地扭過頭去不看墨雲汐，最後被錦玉拽著袖子也一起跪在了地上。
珠玉是個性子直的，本想再同墨雲汐頂嘴，誰知看到她眸中的寒意之後心中一突，下意識地就把要說的話換了個語氣。
「三小姐，非是奴婢等斗膽頂嘴，只是奴婢等是夫人派來伺候三小姐的，如今惹得三小姐不高興，三小姐要訓也罷，要罰也好，奴婢等毫無怨言，還請三小姐不要因一時之氣就趕我們走啊。」
墨雲汐看了說話的珠玉一眼，冷笑一聲說：「要訓要罰毫無怨言是吧？那好，你們三個就在這裏跪着吧，這是今日對你們不敬主子的懲罰。」
罰過方嬤嬤三人之後，墨雲汐又看向了呂嬤嬤，嚇得呂嬤嬤當即就跪下了。
墨雲汐：「……」
她有些無奈地說：「呂嬤嬤你跪什麼？我又沒罰你……」
呂嬤嬤哪敢說自己是被墨雲汐那一身的冷意嚇得？她有些尷尬地賠笑說：「三小姐的恩典，奴婢記在心裏，三小姐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奴婢一定儘力幫三小姐做好。」
作為二十一世紀新新人類的墨雲汐從來都是認為人人平等的，讓那三個人罰跪也只是在樹立威信，若是有一分奈何，她並不想為難這些下人們。
看到呂嬤嬤那跪伏在地上的姿態，墨雲汐忍不住心中一軟，上前將她扶起來放緩了語氣說：「呂嬤嬤不用如此緊張，我哪有什麼大事吩咐？只是眼看早飯的飯點快過去了，我只是想讓你去廚房問一下，咱們清霜園的早飯怎麼還沒送過來。」
呂嬤嬤一聽只是這種小事，忙點頭說：「許是咱們離廚房遠了他們送的晚，三小姐放心，奴婢這就去問一下。」
呂嬤嬤走後，墨雲汐扔下一句：「等什麼時候該吃飯了你們三個再起來。」便回了房中。
墨雲汐離開之後，跪在地上的珠玉一把抓住方嬤嬤的肩頭說：「方嬤嬤，我們為什麼非要聽這個喪門星的話？還要被她罰跪，我不服！哼！」
方嬤嬤看了堂屋一眼，之後語重心長地對珠玉說：「珠玉，你好歹是夫人身邊的人，連這一點都看不透么？若是我們此時不表現得服軟一些、聽話一些，這賤丫頭勢必要將我們趕出清霜園，如此一來，夫人交給我們的任務還怎麼完成？」
墨雲汐從小習武，聽力要比常人敏銳很多，進了堂屋之後的她其實一直在關注跪在院子裏的三個人，結果就聽到了方嬤嬤說的任務。
居然還有任務，當自己是特工不成？墨雲汐不由暗暗腹誹。
這時珠玉又說話了：「那喪門星的命也太好了些，不但沒被劫匪弄死反而還被靖安侯救了。那些劫匪可真是不爭氣，連個小丫頭都殺不了……」
「慎言！」一直沒開口的錦玉忽然打斷了珠玉的話，「她畢竟是墨家的主子，你說話的時候稍微注意一點，讓人聽去了不太好。」
「主子？」珠玉哼了一聲不屑地說，「她不過就是個尼姑庵最底層的姑子，連你我都不如，算什麼主子？要不是老太太想多個孫女和那些大戶人家聯姻，怎麼可能把她接回來？」
堂屋中的墨雲汐神色微微一凝，原來這才是墨老夫人把她接回來的原因么？
雖說墨雲汐並沒有相信什麼「多年不見想孩子了」的屁話，也對墨老夫人這種時候把她接回來進行過多種猜測，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接她回來只是為了聯姻。
所以，古代大戶人家的女兒們，她們的身份就只是一個交易的籌碼么？
墨雲汐覺得自己的心口說不出的難受，堵得慌，也不知是自己的難受，還是這具身體在難受……
「墨雲汐啊墨雲汐……」墨雲汐按著心口默默地說，「你看，枉你還想着擁有家人，結果呢，你在人家眼裏不過就是個用來聯姻的工具，這次你可以徹底死心了吧？你放心，以後我會代替你過的比誰都好，至於那些人欠你的，我都會一一討回來的。」
話音剛落，墨雲汐的眼角不自覺地滑落下一滴眼淚，再然後，她心中那憋悶的感覺便就此消失了。
墨雲汐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連同她的那些執念，大概是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了……
「聯姻？」墨雲汐冷笑一聲，「想拿我做聯姻的工具，做夢去吧！」
沒過多久，呂嬤嬤便從公中大廚房那邊回來了。
墨雲汐見她不僅手中空無一物，就連臉上的神色都不太好，不免問了一句：「呂嬤嬤，你這是什麼表情？大廚房可說了咱們清霜園的早飯什麼時候能送過來？」
呂嬤嬤聽了墨雲汐的問題欲言又止，墨雲汐也不催促她，就坐在那裏看着她，半晌之後呂嬤嬤才下定決心忽然跪下說：「三小姐，老奴無能，請三小姐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