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7章 老師不信這些

玖月聽了墨雲汐的豪言之後，微微縮了縮脖子，點頭應了一聲：「奴婢明白的。」

世人皆敬畏的神明在墨雲汐的眼裏直接成了「無用的風俗和規矩」，這種話也只有她敢說了。

墨雲汐見到玖月的反應，輕笑一聲道：「走吧，該上的課咱們還得上呢。」

一開始墨雲汐一直是教國畫的，畢竟其他畫風在這個時代並不適合，不過最近有不少學子表示想跟着墨先生學點不一樣的。

尤其是在得知墨雲汐是「九天玄女胞妹投胎轉世」之後，這群學子就覺得，他們的墨先生既然在其他領域知道不少別人不知道的、會不少別人不會的，那想必在畫畫這方面應該也是一樣的。

這群學子們百般央求的樣子倒是讓墨雲汐想起來了她以前的學生們，所以便也沒攔著，等這幫子學子們鬧騰完了，這才笑吟吟地說：「好。」

墨雲汐整理著自己的教案，面上含笑對下面烏泱泱的一群學子說：「我去同教務處那邊說一聲，讓他們再招一名畫作先生，願意學水墨畫的自去跟着他學，想學點其他東西的，下節課起，我們開始學素描。」

雖然那些學子們還不知道素描是什麼東西，不過聽到是新知識，他們已經開始歡呼了。

墨雲汐見狀難得放鬆地笑了。

「素描需要的筆和平日的不同，下節課之前我會給你們準備好。行了，你們收拾收拾準備下課去吃飯吧。」

墨雲汐說罷收拾了東西打算離開，卻不想還沒離開教室的門，就被一個學子喊住了。

「先生且慢。」

墨雲汐聞言站住了腳步，回頭問道：「怎麼了？哪位同學……咳咳，學子有疑問么？」

教室里大多數學子都扭頭看向了剛剛喊住墨雲汐的學子。

墨雲汐順着大家的目光看了一眼，發現那學子她倒是有些印象，那是一個科舉屢試不中最後去經商的商戶的兒子，這學子的頭腦清晰靈活，想法也比較多，倒是有點適合進隱仙門。

那學子見墨雲汐看過來，微蹙著眉頭猶豫了片刻，這才問道：「先生……當真是九天玄女的胞妹投胎轉世么？」

墨雲汐聞言微微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而且那日的情景我並沒有見，所以我不想下什麼判斷。」

那些學子們見墨雲汐在這種話題上也和平日裏一樣平易近人，並沒有責怪別人的意思，便漸漸大膽了起來。

甚至有兩個學子大著膽子問道：「先生既然沒有見，那您相信別人說的那些嗎？相信玄女真的下凡過嗎？」

墨雲汐沉默片刻，這才緩緩搖頭道：「先賢不語怪力亂神，自然是不信這些的。因而，作為學子，老師不希望你們信這些。」

「當然，老師自己也不信這些。老師只信自己的手，自己的頭腦。」墨雲汐說着輕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還有自己的心。」

對於墨雲汐這樣的態度，那些學子們小聲議論著，因為他們之中也有不少人是不信的。

畢竟祭祀祈福那日學院雖然有放假，但也只是學院組織著學子們在學院裏祈福，並沒有誰去了朱雀大街親眼見到了所謂的玄女下凡。

至於這些人里還有一部分信了的，墨雲汐也不會去計較什麼。她假扮玄女下凡就是為了讓人信的，在這個崇尚鬼神的年代裏，不信的人比信的人要多，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聽着學子們議論紛紛，墨雲汐微笑着朗聲道：「好了，食堂開飯了，要討論的學子們還是吃過飯再討論吧。」

「還有，老師雖然不希望你們相信那些，但有誰相信的，老師也不會阻攔的，因為做我墨雲汐的學生，就應該不受他人影響、有自己的想法才是。」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後，墨雲汐並沒有先去食堂，而是當真去了一趟教務處，同那些先生們商量了再添一個繪畫先生，而她專門教素描的事情。

能在北寧山學院任教的先生們對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都是比較強的。

雖然那些先生們同樣也並不清楚素描是什麼，但他們相信墨雲汐帶來的東西足夠新鮮，再加上墨雲汐的身份特殊，所以他們自然是紛紛支持。還有人按着墨雲汐的描述專門包攬了給學子們做素描筆和素描本的活計。

辦完了這些事之後，墨雲汐才去了食堂，玖月已經幫墨雲汐打好了飯，在他們常駐的角落裏等著了。

所以說有丫鬟的好處就體現在這裏了。雖然墨雲汐規定過只要在學校里身穿群青色學院服，那身份就只有學生、先生和其他教職工的區別。可玖月畢竟是墨雲汐的丫鬟，墨雲汐顧不上，她總得幫墨雲汐把飯打好不是？

墨雲汐過去的時候，不光玖月，幾個小的也都把餐盤規規整整放在自己的面前乖乖等著呢，倒是蘇京墨的飯快吃完了。

墨雲汐先同自家舅舅打過招呼，這才坐下來讓眾人吃飯。

剛拿起筷子，墨雲汐就想起來一個問題：「舅舅，今天二哥沒來上課么？」

為了方便，他們幾個的課程基本上都是安排在同一天的，所以吃飯也在一起。不過墨雲寧還是第一次沒過來吃飯。

「來了，不過他上完課就快馬加鞭回京了。」蘇京墨喝了一口湯，這才聳了聳肩感慨地說，「你們給他安排的事情不少，再加上你前些天給他的資料他也在研究，還真沒空留在食堂慢慢吃飯。」

感慨歸感慨，蘇京墨言談之中卻沒有別的意思，畢竟他心中明白，他這個千牛衛大將軍並沒有太多要做的事情，可墨雲寧是以大寧的丞相為目標的，要做的事情可是太多了。

「倒也是，那些叛臣的處理也該公開了，二哥的確是有夠忙的。」墨雲汐用手裏的小勺攪著碗裏的湯，眨了眨眼睛說，「不過這事兒主要還是得和舅舅你說，明天下午舅舅若是有時間，就進宮一趟吧。」

鳳白元和墨雲開在一旁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看向墨雲汐問：「只讓師父一個人進宮嗎？」

墨雲汐勾了勾嘴角，帶着三分意味深長的笑意說：「不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