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墨家的夫人不稀罕
墨雲汐對着蘇佩蘭點了點頭說：「娘，跟我回去客房吧，簡單收拾一下，然後我們去宗祠祭拜一下祖父。」
蘇佩蘭看了掙扎著起來的墨遠昌主僕二人，對着墨雲汐點了點頭說：「你這麼多年未歸，確實應該來祭拜一下你祖父才是。」
墨雲汐轉身對着鳳凌寒點了點頭，一行三人便沒有再理會墨家的人，而是一路回到了墨雲汐昨日住的客房之中。
其實墨雲汐是早已收拾好了的，蘇佩蘭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只是換了一身墨雲汐帶來的素凈衣服，又重新在墨雲汐的幫助下梳了頭髮挽了髮髻。
母女二人一邊打理著自己，一邊說着一些體己的話兒，無非就是互相講了一下自己這五年來是怎麼過來的。
其實墨雲汐還真就沒什麼可說的，畢竟她雖然接受了那些記憶，卻不是親身經歷的人，故而並沒有什麼感觸，再說了……總結一句還不就是一直在被清靜庵的人欺負？
倒是蘇佩蘭的經歷讓墨雲汐聽得不住皺眉。
原來蘇佩蘭臉上的傷還真是她自己動的手，因為蘇佩蘭當年一直是京中有名的美人，即便是後來上了年紀也無損容顏，反而更添了一份母性的光輝和成熟的韻味。
正因為如此，蘇佩蘭的美貌曾經先後被當時初曉情事的墨雲劍和妻子亡故之後的墨遠昌惦記，她正是被逼無奈之下才一刀划傷了自己的臉，在這種環境下才得以自保。
同樣的，正因為蘇佩蘭自毀容貌，臉上那道傷疤讓墨遠昌父子怎麼看怎麼覺得猙獰，這對父子便開始對她惡語相向，將她當下人使喚，最後乾脆直接趕她出府，讓她住在了宗祠，並且徹底斷了給她的銀兩供給。
「想不到這父子二人都是這般可惡！」墨雲汐怒火中燒，胸膛狠狠起伏了幾次才暫時把那口氣咽下去。
平復了情緒之後，墨雲汐皺了皺眉頭問：「那娘您這五年又是怎麼過來的呢？」
蘇佩蘭輕嘆了一口氣說：「多虧了你另一位太爺爺家的一脈，你那位爺爺和叔父助我良多，這些年來，他們教給我種地，幫我干農活，時不時還會補貼我一點……這一家子人啊，想不到到頭來是過得最艱難的那一戶照顧為娘最多……」
墨雲汐低聲說：「娘，等咱們祭拜過祖父之後，便去那位爺爺家裏看一看吧。」
蘇佩蘭輕輕點了點頭，便聽一直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鳳凌寒說：「我之前吩咐過玄火的，他已經在外面備好車了，天色不早了，我們出門吧。」
墨雲汐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說：「玄火算是徹底被你當成車夫用了，走吧。」
墨雲汐扶著蘇佩蘭走在前面，鳳凌寒便一言不發跟在她們的身後，倒真有幾分侍衛的樣子。如果他沒有在娘兩個談心的時候毫不避嫌，蘇佩蘭會更加相信他是一個侍衛的。
所以母女二人走在前面的時候，蘇佩蘭還是低聲問了出來：「一直跟着我們的那位公子，是你的朋友？」
墨雲汐聞言回頭看了看鳳凌寒，然後點了點頭，悄聲說：「是啊，他得知我要回老家來接母親，便特地來保護我。」
蘇佩蘭聞言微微一愣，當即轉身對着鳳凌寒褔了一褔說：「這一路舟車勞頓，勞煩公子照顧小女了。」
鳳凌寒忙伸出雙手扶住蘇佩蘭說：「夫人哪裏的話，我照顧墨小姐也是情理之中，夫人不必同我太過客氣。馬車就在外面候着了，我們還是先去宗祠吧。」
這還是第一次墨雲汐上了馬車之後沒有睡覺，不過她也沒法保證自己不暈車，只好全程默默打坐，幸好玄火趕車的技術突飛猛進，車身晃得並不是很厲害，墨雲汐倒還能忍受。
蘇佩蘭性子嫻靜，見墨雲汐同鳳凌寒都不說話，自然也不好開口，只有每次玄火問路的時候會指點一下。
到了宗祠之後，娘兩個自去墨老太爺的靈前祭拜，而鳳凌寒和玄火就守在外面，不過一會兒，蘇佩蘭和墨雲汐便從宗祠出來了。
出了宗祠之後，蘇佩蘭望着空中的太陽說：「五年了，這還是為娘第一次不以守靈人的身份進宗祠……」
墨雲汐聞言難免心頭一酸，她走上前去同蘇佩蘭並肩而立，而後轉頭問道：「娘，墨家欠您的，女兒都會幫您找補回來。這次回去之後，您可有什麼打算？是跟着女兒在清霜園中安安靜靜的就好，還是要爭一爭那正經的夫人地位呢？」
蘇佩蘭輕嘆一聲說：「當初做那嫡夫人，也是為了我將來的孩子考慮，誰知後來你我母女落得這般下場……如今雲汐你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本事，有自己的朋友，又有嫡女的名分，這就夠了。我有夫人的名頭，還爭那夫人的地位做什麼呢？墨家的夫人，也沒什麼值得稀罕的。」
墨雲汐心知蘇佩蘭也已經對這個墨家失望透頂了，當下點了點頭說：「好，娘親放心，女兒保證今後娘親的日子一定會過得安安靜靜的，那些人，誰也不能打擾到娘親。」
蘇佩蘭點了點頭說：「如今已經祭拜過你的祖父了，隨為娘走一遭吧，你那位爺爺照顧為娘多年，如今既然打算回京了，我們也該去謝謝人家才是。」
在鳳凌寒的陪同下，墨雲汐母女專程又去了那位照顧了蘇佩蘭五年的墨家宗親家中拜謝。
墨雲汐見到了那位樸實的父子，見他們二人連同那位嬸嬸都十分殷切地招呼她們母女，面上不由也綻出了笑容。
至少墨家人裏面還是有性情純善之人的，不是么？
臨走的時候，墨雲汐給這一家人留下來五百兩銀子作為感謝，這一家人的條件確實不太好，幾番推辭之後也就不再客氣地收下了，蘇佩蘭見狀點了點頭，也算是了了她一樁心愿。
再度回到馬車上之後，蘇佩蘭問墨雲汐：「雲汐，接下來我們是直接回京么？」
墨雲汐搖了搖頭說：「娘親，讓玄火先護著您回縣城訂一家客棧吧，女兒收了一個侍女，她家中尚有事情未竟，得等她到明天呢。」
蘇佩蘭微微點了點頭，之後問道：「那你呢？不同我們一起么？」
墨雲汐看了鳳凌寒一眼，然後對蘇佩蘭說：「女兒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晚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