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沈家老太太

第482章沈家老太太

司馬子勝對此只是冷眼旁觀，朱明時的護衛們也只是看着，眼淚撲簌簌流了下來，卻沒有人敢上前來。

脖頸間鮮血奔涌的馬明忠只是看着司馬子勝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司馬子勝卻也道：「我等你。」

馬明忠這才轉身向著朱明時的屍體跪下，一個頭磕下去就再也沒能起來。

朱明時的侍衛們見了此情此景，紛紛跪下磕頭大哭。

司馬子勝看着兩人的屍體，冷冷的說道：「沈星海，下一個到你了。」

倉惶逃回的沈星海坐在空無一人的大殿中，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他於是便停下手中的酒杯，茫然四顧。只見大殿之中影影綽綽似乎擠滿了人。

那些人有老有少，正在對着自己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沈星海有些生氣了。他最討厭別人說他什麼，尤其是像這樣當着他的面要指責他。當年父親剛剛去世的時候，自己年紀還小，便請了一位嚴厲的師父。可是從那以後，一想到那位師父他便不寒而慄。

他想到此處慌忙之中便抬起頭又在人群中尋了一番，並不見那師父的影子。

沈星海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向著那群人影厲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議論我。來人啊，都給我打出去。都給我打出去！」

就這這是沈星海忽然聽人罵道：「你敢！」

沈星海聽到這聲音，已經面如土灰了。慌忙之中便四下里打探起來。

只見人群閃出一條道，一個青年扶著一位老者走了出來。那一老一少走到了沈星海的面前。

沈星海慌忙匍匐在地哭道：「父親大人！」

那年老的冷哼了一聲，那年少的便上來將沈星海扶了起來道：「父親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沈星海這才抬頭看了看那青年，竟然就是沈煜。

沈星海一見之下便泣不成聲，哭道：「煜兒啊，我的煜兒。」

沈煜笑道：「父親，你又何必如此悲傷呢，我們很快就要團聚了。」

沈星海聞言愣愣的道：「團聚嗎？」

沈煜笑着點了點頭。

沈星海也跟着揚起了嘴角。

可是那年老的卻突然罵道：「混小子，你還有什麼臉面來見我！」

沈星海聞言慌忙跪倒在地哭訴道：「父親大人，你這是怎麼了。我們一家好不容易要團聚了，你怎麼這麼說話。」

那老城主罵道：「怎麼，你做了混賬事，枉費了我們沈家多少心血，我就不能罵你嗎？」

沈星海道：「父親大人，自從你去了之後，我戰戰兢兢一刻也沒有放鬆啊。沈家落到這個地步，也不能怪我啊。」

老城主怒道：「不能怪你，難道怪我？」

沈星海道：「父親，你想我們沈家在四大家族之中位列第三，一邊要向著趕上司馬家，又要防著不能被蔣家超過了。自你去后，整個家族的重擔又都在我一人的身上，我更是片刻也不敢放鬆。前兩年那蔣玉成又和司馬家結了親。那司馬衍恨不得什麼都給這個好女婿，眼看着我們沈家就要被蔣家超過了，你說我能不急嗎？」

老城主怒道：「你倒是急了，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揚州城外你拒不發兵，你不光害了煜兒這孩子，你還害了我們沈家。」

沈星海道：「發兵，發兵。那發兵兩個字就是這麼容易說的嗎？當時有人給我說蔣玉成與朱文清聯起手來要賺我們沈家的精銳。難道我不能起疑嗎？萬一那人說的是真，萬一他真的要賺我們的精銳，萬一真的讓他們給賺去了我們的精銳，那我們沈家如何在四大家族之中自處啊。」

沈星海說着嘆了一口氣道：「我不過是晚了那麼一會兒，誰知蔣玉成就被他的叔叔出賣，死於非命。這能怪我嗎？那司馬衍不問青紅皂白，就要與我們沈家斷絕關係，難道要我死乞白賴求他，不讓他給我們斷絕關係嗎？」

說着他抬頭看着自己的父親道：「父親，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老城主道：「這一切都是朱明時的陰謀，可你怎麼明知是陰謀卻還與之聯手？」

沈星海苦笑道：「我有什麼辦法？四大家族司馬衍不管我們。李家指望不上。蔣家在我們之前已經覆滅。應對不當，蔣家就是我們沈家的榜樣。朱明時他們買通殺手殺害煜兒，難道我不知道，難道我不心痛，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朱明時帶着整個武林將我們夔州圍的水泄不通。」

「我不應他，難道看着他把活生生的夔州搞得斷壁殘垣，名不聊生嗎？難道任由他們打進來，壞了我們的宗廟，逼迫着我們的後人改名換姓嗎？父親，我不像你文成武功能夠開疆擴土，殺出一片天地來。我只能拼盡全力抱住沈家。難道這也錯了嗎？」

沈星海說着一時悲從中來，嚎啕大哭起來。

大殿裏漸漸安靜了下來。熙熙攘攘的人群開始接二連三的退去。最後老城主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只有沈煜彎下身子對癱坐在大殿裏的沈星海道：「父親，父親……」

沈星海老淚縱橫的抬起頭，可哪裏還有沈煜的影子。剛剛還影影綽綽朦朦朧朧的大殿，一下子清晰的毫末畢現。

沈星海道：「煜兒啊……」

沈星海正在這裏難過，忽見有人進來急道：「城主，不好了，老太太迎那司馬子勝去了！」

老太太坐着肩輿被一種奴僕抬着來到了城樓前。

早在半個時辰之前，他便聽說司馬家的追兵趕了上來。已經到了城門外，守城的將士不是對手，眼看着就要敗下陣來。

他沖那探馬道：「慌什麼。出了事兒有我呢。」說着便對身邊的丫鬟道：「城主呢？」

身邊的丫鬟不敢期滿，只好如是說道：「城主他，還在大殿裏。」

老太太道：「怎麼？又喝酒了？」

丫鬟不敢說其他的，只是點了點頭。

老太太便都明白了。搖了搖頭道：「得了。他也指望不上。還是我這老太婆上前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