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那場戰爭，我們敗了

「不着急，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中年男子名叫趙陽，回了劉凱一句，臉上帶着幾分感慨。

劉凱心中疑問滿滿，但對方不願立刻解釋，他也是毫無辦法。只能跟在身後，在眾人簇擁之下，向著山林深處不斷前行。

倒是李倩那裏，跟在劉凱身邊說個不停。似乎要把這些年積攢的話語，一古腦的塞給劉凱。

劉凱插不上嘴，想要詢問一些心中疑惑，也根本沒有機會。最終只能做一個傾聽者，聽着李倩絮叨不停。

這一走就是數個小時，直到天色不早，這才停在了一座山峰之前。

「來這裏做什麼？」劉凱環視四周，臉上帶着疑惑之色。

這個地方，就是一座荒山。除了遍地荒草，稀疏的樹木，就是隨處可見的亂石。

劉凱靈識掃過，周圍連一個小動物都沒有。他們停在這荒涼之地，難道是要在這裏露營？

趙陽沒有言語，向著身邊一人點了點頭。那人會意，上前幾步，在一塊青石之上按了幾下。

咔咔聲從地下響起，眾人身前十米外，一個巨大的洞口憑空出現。洞口直徑近十米，下面是一個三米寬的樓梯，直通地下深處。

趙陽看了劉凱一眼，當先順着樓梯走下。眾人跟隨其後，也進入了地下深處。

劉凱沒有多想，跟在眾人身後，也走了進去。他不知道眾人來歷，但對李倩卻絕對信任。

樓梯狹長，深入地下幾十米。這還不是盡頭，走下樓梯再行百米，眾人進入了一個隱蔽電梯。

電梯啟動，下降了足有百米。接着電梯門打開，劉凱跟着眾人走出，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這是，地下世界嗎？」

劉凱眼前，是一個龐大空間。高度足有二十米，寬度也有百米，長度看不到盡頭，怕最少也有數千米。

龐大空間之中，建造了密密麻麻的房間。大部分屬於居住之地，還有一部分公用設施。

除此之外，劉凱還看到了一些經營場所。這其中有酒吧飯店茶社，還有數量眾多的百貨店鋪。

當然，這些店鋪之類都有些簡陋，就是一個十幾平米的小房間。畢竟地下空間有限，居住都略顯不足，不可能把更多空間浪費到這方面。

趙陽一行進入，很快一起周圍眾人注意，很快圍上了近百人。

「頭領，您回來了。」

「頭領！」

……

趙陽點頭，一一回應，臉上帶着和善笑容。

劉凱環視四周，心中好奇之感更強幾分。這個地方有多大，劉凱還不清楚。但僅僅看到的人影，就得到了足有千人。

「生存基地之外，很少有這麼大面積的人族聚集。難道說，這是一個秘密基地不成？」劉凱心中略感疑惑。

「凱哥哥，你在想什麼？」李倩走到近前。

「倩倩，你一直生存在這裏嗎？」劉凱詢問道。

李倩嘆了口氣：「戰爭爆發之後，我們就一直流浪。直到戰爭結束，才逐漸安定了下來。不過危機還在，我們不時會受到追殺，直到這地下避難所建成，這才面前安定下來。」

「叔叔阿姨他們？」劉凱小心詢問了一句。

李倩一直沒提自己家人，劉凱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一直沒敢正面詢問。

「他們，不在了。」李倩眼圈泛紅。不管過去多久，這都是她心中的痛，不是時間能夠輕易抹平。

「不要傷心，以後有我。」劉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

「凱哥哥，我沒事。這麼多年，我早就看開了。」李倩嘆了口氣。

正說話間，趙陽走了過來，向著李倩開口道：「小倩，你先下去休息，我要跟他單獨談談。」

「好的，趙叔。」李倩答應一聲，向著劉凱點點頭，轉身走向遠處。

趙陽則帶着劉凱，進入一個單獨的房間。

「你不是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現在，我就告訴你一切。」趙陽開口，臉色凝重。

劉凱沒有言語，坐在木椅之上靜聽。

「你還記得十幾年前，那場關係人類生死的戰爭嗎？」趙陽反問了一句。

劉凱點頭：「當然記得。那場戰爭，我們人類損失慘重，最終勉強取勝，卻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錯錯錯！」趙陽連說三個錯字。

「哪裏錯了？」劉凱不解。

「損失慘重不錯，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但有一點不對，我們並沒有取勝！」

劉凱一愣：「這不可能！」

劉凱是看着戰爭結束的，什麼結果心裏清楚的很。這麼多年，人類也一直佔據優勢，不斷獵殺圍剿墨族人。怎麼到了趙陽口中，反而成了人類戰敗？

趙陽冷笑：「在你看來，人類勝利了。這麼多年，不斷發展生存基地，並獵殺遺留的墨族人，這都是證據是不是？」

「不錯！」劉凱就是這麼認為的。

「那好，我讓你見一個人，你就明白了。」說話間，趙陽拍了拍手。

外面腳步聲響起，兩人男子押著一個頭罩黑布之人走了進來。

進入房間，兩人退到兩側，趙陽走到兩步，撤掉了那人頭上黑布。

那是一個青年男子，一臉惱怒之色。在頭罩摘下瞬間，向著趙陽發出一聲咒罵。

「該死的墨族人，你們究竟要幹什麼！」

「墨族人？」劉凱一愣，站起身走上兩步，向著男子沉聲問了一句，「你這話什麼意思，這個地方哪裏有墨族人？」

那人看向劉凱，口中發出一聲怒哼：「該死的墨族人，你嘰里咕嚕的說些什麼。要殺要刮隨便你們，皺一下眉頭我跟你姓！」

「他聽不懂我的話！也看不到我的相貌！」劉凱心中一沉，想到了自己之前所見。

李倩曾多次出現，但劉凱卻把她當成墨族人，彼此根本無法交流。眼前此人，明明就是人類，卻聽不懂劉凱的話語，這與他之前的遭遇簡直一模一樣。

「難道說，我之前看到的墨族人，實際上都是人類。那我擊殺的那些墨族人，豈不是……」

想到這裏，劉凱臉色很是難看。

「現在明白了吧。」趙陽嘆口氣，吩咐把人帶了下去。

「我之前看到的墨族人，都是人類？」劉凱沉聲問了一句。

「不錯。」

「那我殺的那些墨族人？」劉凱聲音有點發顫。

「也是人類。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這不是你的責任。」

「為什麼會這樣？」

「戰爭我們敗了……」趙陽徐徐開口，講述了另外版本的曾經。

當年一戰，人類敗了。實際上，這才是邏輯之中的結果。人類科技有限，面對能夠跨越星河前來入侵的異族，哪裏有能夠戰勝的可能。

一戰之後，人類被滅殺了兩成，失去了反抗之力。異族擄掠大量人類，聚集到一起建造城牆壁壘，也就是後來的生存基地。

這一部分，佔據了人類的三成。

剩下的五成，變成了無家可歸的難民。他們沒有居所，沒有食物飲水，在亂世苦苦掙扎。僅僅半年，就有一多半死於非命，成為野外的枯骨。

倖存的部分，開始適應新的環境，經過一年的艱辛之後，漸漸穩定了下來。重新生活，休養生息，一切向著好的方面發展。

入侵的異族大軍，也在一年後撤離了地球。人們得知這個消息，滿心喜悅的奔走相告。感覺浩劫已經過去，一切都可以恢復如初。

也就是這個時候，生存基地的人走了出來。外面的人歡喜上前，想要與同類進行交流，順便尋找一下當年失蹤的家人朋友。

迎接他們的，卻不是同類的笑容，而是冰冷的槍口。那些走出之人，似乎已經認不出同類，毫不留情的舉槍射殺。

不光如此，基地走出之人，更是組成了一個個小隊，開始不斷獵殺捕捉外面的人類。

原本倖存的兩成人類，在基地小隊的追殺之下死傷慘重。最終只剩下半成，隱入高山或者地下，不敢輕易走出顯露蹤跡。

「我們之所以認不出，應該是晶片的緣故吧？」劉凱猜測道。

趙陽點頭：「不錯，就是晶片的存在，才讓你們隔絕了同類的交流。」

「難道就沒有辦法提醒我們？」

「我們嘗試過，結果多了一些屍體。你們後腦被植入的晶片，擁有一定的邏輯判斷能力。

一旦覺察我們的交流，或者威脅到晶片存在，就會在第一時間自行爆毀。晶片連接大腦，一旦爆毀寄住必死無疑。

基地之內，僅僅植入身份晶片的人類，倒是可以嘗試喚醒。但他們不會走出基地，我們想要出手也沒有機會。」

「我這次為何沒事？」劉凱略感不解。

「一者那武器屬於你們，他的攻擊不會讓晶片自毀。二者你有修為在身，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若是換了其他人，現在怕也成為屍體了。」

劉凱點頭，嘴角多了一絲苦笑：「用我們人類獵殺人類，達到彼此消耗的目的，這些異族人還真夠狠辣。」

趙陽嘆了口氣：「這一場戰爭，真正死在異族人手中的，也不過是兩成罷了。大部分人類的死亡，還是彼此的消耗，還有就是內部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