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放蕩王

第七百零二章 放蕩王

緬俞華聽到這裏,不得不嘆服道:「雀鷹,你真是個名副其實的詩人!」

「不,這首詩的作者不是我,是烏姆魯勒?蓋斯!」阿卜杜勒.海珊收起烏德琴,嘆了口氣:「他現在應該在火獄之中,作為魔鬼的賓客,接受招待吧!」

阿卜杜勒.海珊的話讓緬俞華有點莫名其妙,原來烏姆魯勒?蓋斯乃是阿拉伯蒙昧時期(即伊斯蘭教出現之前)的著名詩人,此人出身貴胄世家,前半生嗜酒吟詩,遊樂嬉戲。其父將其逐出宮廷,他便和一群青年朋友四處尋歡作樂,無拘無束;后國內發生叛亂,其父被害。烏姆魯勒?蓋斯得知此事後,喟然長嘆:「父王從小把我拋棄,卻要我長大為他復仇!」他一改過去的遊樂生活,一心為父報仇,後半生都在戰爭和危險中度過。這在他的作品中也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前半生的作品多半描述了他放蕩的遊樂生活,對戀人的思念愛慕;而後半生的作品風格大改,充滿了悲憤憂鬱,判若兩人。此人才華橫溢,作品中最著名的便是方才海珊吟唱的那首,位列懸詩之中。由於其中的內容與伊斯蘭教頗多抵觸之處,所以先知穆罕默德曾經這麼評價他:烏姆魯勒蓋斯是眾詩人的旗手,也是他們下火獄的領袖。第四任哈里發阿里更是這麼說過:懸詩的詩人沒有一起比賽過,否則,勝者必定是放蕩王。

「馬有些累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吧!」阿卜杜勒.海珊低聲道。

「嗯!」緬俞華點了點頭。於是眾人下馬,給馬喂料,貝都因人取出椰棗和乳酪與眾人分享,然後他們繼續前行,直到東方的天空漸漸發紅。阿卜杜勒.海珊低聲道:「我們必須快一點,趕到前面那個綠洲,否則就會有可能失去坐騎!」

很快,風從西面吹來,熱辣辣乾燥的風,漫天沙礫。緬俞華趕忙拉起面紗,即使如此,他依舊能夠感覺到砂礫拍打在臉上,隱隱作痛。隨着太陽從地平線下爬起,緬俞華感覺到汗水從臉頰上滑落下來,儘管有長袍遮擋,他依舊覺得自己就要被蒸熟了,可舉目四顧,沒有一點綠洲的影子,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懷疑:「海珊該不會在撒謊吧?」

「還有多遠?」緬俞華低聲問道。

阿卜杜勒.海珊沒有回答,他看了看四周,突然伸出向天空指了指:「你看,那是什麼?」

緬俞華順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好不容易才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他用不太肯定的語氣問道:「好像是只鷹?」

「應該說是鷂子!有這玩意,我們距離綠洲已經不會太遠了!」

阿卜杜勒.海珊的回答讓緬俞華的懷疑減弱了少許,很快他們又發現了一棵歪歪扭扭、滿是疙瘩的樹,樹上的棘刺跟樹葉一樣多。這一次緬俞華不再懷疑了,他從那些當地商人口中知道,在沙漠中遇見它,就意味着離水不遠了。

「該波!」緬俞華對一名部下道:「你做個標記,告訴大隊,我們距離綠洲不遠了!」

「是!」

隨着馬蹄向前,緬俞華看到了越來越多那種奇怪的樹木,他們密密麻麻的長在一條幹涸的河床兩岸,強烈的陽光猶如鋼針刺著眾人,但眼見綠洲就在眼前,每個人都很放鬆,再度飲馬後,大家深深啜飲皮袋子裏的水,並用它沾濕面紗,然後上馬作最後衝刺。奔過半里格,他們已踏在野草上,經過片片灌木叢,岩石山嶺後面,草長得更綠更茂盛,蛛網般的古老渠道灌溉了一行行椰棗林。一名騎士歡呼的跳下馬,企圖採摘果實。

「住手!」緬俞華喝止住手下,向阿卜杜勒.海珊問道:「這些果樹應該是有主人的,說吧,我們應該付多少錢?」

「這是真主賜給所有貝都因人的禮物!」阿卜杜勒.海珊跳下戰馬,指著一棵長得最為粗壯的椰棗樹:「朋友們,你們可以採摘果實,但不可損害枝幹,更不可以破壞溝渠,否則必然成為所有貝都因人的仇敵!」

「沒有問題!」緬俞華點了點頭,他跳下馬,小心的摘下一串椰棗,取下一粒塞入口中,一種久違的甜蜜沁人心脾,他不由得滿足的嘆了口氣:「真甜呀!」

「是嗎?」阿卜杜勒.海珊笑道:「在你的故鄉應該有許多比這更甜美的果實吧?」

「也許吧?但在烈日炙烤下的沙漠中穿行數日,能夠吃到的唯有椰棗吧?」緬俞華又吃了一粒,將剩餘的椰棗遞給阿卜杜勒.海珊,問道:「你覺得帕夏還要幾天時間才會發現我們?」

「如果運氣不是太糟的話,帕夏發現的時候我們已經快要踏上尼羅河畔的土地了!」阿卜杜勒.海珊笑道:「我們走的這條路線只有沙漠中的貝都因人才知道!」

「那如果運氣糟糕的話呢?」

「那就遭遇敵人探騎的時間已經不遠了!畢竟這裏就是抵達尼羅河畔之前的最後一個綠洲了!」

開羅,帕夏府。

「什麼?你的人在沙漠中發現了敵人的蹤跡?」巴耶濟德帕夏驚訝的問道。

「是的!」貝爾巴斯貝伊長著連鬢的紅色鬍鬚,這給他帶來了一個「紅鬍子」的綽號,他低聲道:「你看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都是我的人在沙漠裏發現的!」

巴耶濟德帕夏看着桌子上擺放的一堆雜碎,有破裂的陶罐、破裂的皮囊、紙盒碎片,可以在這些碎片上看到一些奇怪的文字和符號,他撫摸了一下鬍鬚:「你覺得這些是我們的敵人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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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路大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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