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抉擇
葉天凡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或許是蘇玥怡太單純了，葉天凡對她沒有絲毫的設防，也沒有任何的懷疑，但葉天凡怎麼也沒想到，之前在皇圖集團的大廳里，蘇玥怡根本就沒有上去，而是一直躲在電梯前廳里，把自己和方在天的對話全都聽完了。
葉天凡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是葉天凡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他不想傷害蘇玥怡，也不想讓蘇玥怡知道方在天所做的那些骯髒事。
葉天凡甚至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讓蘇玥怡以為方在天回了香江，先把她瞞過去，然後再想其他的方法隱瞞。
但謊言就是謊言，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彌補，而且總有拆穿的一天。
如果真要到了那個時候，蘇玥怡會怎麼樣？
葉天凡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
無論如何蘇玥怡和方在天都不一樣，方在天犯的錯，不能讓蘇玥怡來承擔這個傷害。
「玥怡，你先回去吧，這是我和方在天之間的事情。」這話雖然有些搪塞，有些敷衍，但此刻面對蘇玥怡，葉天凡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告訴她，她爹是個壞蛋？
告訴她，她爹殺了陳長生？還想搞亂整個華夏古武界？
告訴她，她爹手段卑鄙，陷害自己進了監獄，還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這對蘇玥怡來說，打擊太大了。
如果可以的話，葉天凡還是想讓方在天給蘇玥怡的記憶中留下一個好印象。
「你們兩個可以不要這樣嗎？」
蘇玥怡淚水劃過臉頰，聲音也開始變得哽咽起來。
方在天做了什麼，對於蘇玥怡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在天是她父親，一個失散了二十多年的父親。
父愛的溫馨剛剛來臨，蘇玥怡不想就這麼失去。
可一邊是自己暗戀了很多年的葉天凡，另一邊是剛剛得到的父愛。
蘇玥怡能怎麼辦？
她無助，哭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像是個迷了路的孩子。
怎麼老天總是對自己這麼不公平。
半世孤苦，顛沛流離，如今父愛來了，卻好像是曇花一現，像是顆流星，就要從自己的生命劃過。
蘇玥怡不敢奢求有龍雨晴或是秦若夢那樣的命。
也不敢奢求有朝一日葉天凡會愛上自己這個醜小鴨。
但自己的父親，總歸是自己的，現在連這個都要被奪走嗎？
蘇玥怡眼帘抬起，淚珠仍舊掛在睫毛上，她看着葉天凡，感覺熟悉，又陌生。
在皇圖集團的大廳里，蘇玥怡以為是自己的父親要跟葉天凡不過去，還出聲幫葉天凡求情。
因為蘇玥怡知道，只要自己護著葉天凡，那自己的父親便不會把葉天凡怎麼樣。
畢竟方在天對蘇玥怡的那種深深的溺愛，是不摻假的。
可現在呢？
要出手的人似乎是葉天凡。
如果自己拚命護在父親面前的時候，葉天凡會收手嗎？
蘇玥怡不知道。
她太單純了，對葉天凡的愛，單純至極，沒有龍雨晴的那種目的性，也沒有秦若夢的那種使命感，只是傻傻的愛着葉天凡。
所以蘇玥怡從未去探究過葉天凡的身份，在蘇玥怡的眼裏，葉天凡只是個大哥哥一樣的人，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不會影響蘇玥怡對他的感情。
可是現在，蘇玥怡站在葉天凡面前，感覺葉天凡就是那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陌生到蘇玥怡不敢再去叫他，不敢再去認他。
「葉哥哥，他是我父親啊！我求求你，算我求求你，算了吧，好不好？」
蘇玥怡泣不成聲，卻又歇斯底里。
這聲音徘徊在整個公園廣場的半空中，久久不能散去。
「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哽咽，哭泣。
蘇玥怡的聲音開始變得沙啞。
看着眼前蘇玥怡這痛不欲生的模樣，葉天凡的心都快要碎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不擇手段的方在天，會有一個如此單純的女兒！
葉天凡緩步走上前，試着將手搭在了蘇玥怡的肩膀上。
蘇玥怡沒有反抗。
只是身體在不停的顫抖。
葉天凡想去安慰，但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蘇玥怡的話，只是本能的攬住蘇玥怡的肩膀，讓她在自己懷裏輕聲的抽泣。
可是這一幕卻被剛剛趕來的方在天看了個正著。
「放開我女兒！葉天凡，有什麼事沖我來！」
怒吼。
方在天發自內心的怒吼。
人都有底線，方在天亦然，看到葉天凡抱着自己的女兒，方在天本能的認為，葉天凡要對他女兒不利。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種現象出現在原本就陰險無比的方在天身上，再正常不過。
隨着方在天的那一聲怒吼，四面八方頓時襲來陣陣殺氣。
方在天不是個不識時務的人，也不是個輸不起的人，成王敗寇，已成定局，方在天甚至已經做好了束手待斃的準備，也有赴死的絕望之心。
可當他猜到蘇玥怡有可能會來西城公園的那一刻起，一切都變了，方在天決定放手一搏。
拚死，
也不能讓蘇玥怡有任何的閃失。
哪怕是賠上自己在香江的所有戰將，也在所不惜。
感受着四面逼近的殺氣，葉天凡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抬起左手輕輕捂住了蘇玥怡的眼睛。
一些血腥的場面，他還是不希望蘇玥怡看到。
「啪！」
葉天凡右手打了個響指。
一道寒芒瞬間從葉天凡右臂的袖管里飛出。
柳葉刀。
葉家的柳葉刀。
小而精緻，薄如蟬翼，救過無數人的命，也飲過無數人的血。
「嗖……」
刀鋒劃過，一道高高躍起的身影尚未到葉天凡身前，便感覺脖子一涼，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和慘叫，便撲通一聲栽倒在地，沒了氣息。
「嗖嗖……」
刀隨心動，
葉天凡身子始終沒有動過，左手依舊捂著蘇玥怡的眼睛，可那柳葉刀卻已經在瘋狂的收割著生命。
人影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生命一個接一個的終結。
前赴後繼。
沒有人退縮。
在這一刻，方在天是強大的，甚至連葉天凡也有些意外，他的那些手下，竟然如此忠心，或許明知是死，但卻依舊往前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