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8章 接連變故

在他們三人看來，之前的話語能夠影響到士氣，可是想要這樣投降可能性雖然有，可是正常的情況，應該是進行反抗，之後在沒有辦法突圍的情況下才投降吧~可是現在高覽卻是就這樣直接投降，連突圍都不嘗試一下，這自然是出乎了樊娟三人的意料，畢竟他們麾下兵馬拉開這麼些距離，而且都嚴陣以待了，就是為了防止高覽突圍啊~

這就彷彿他們三人的準備是白費了一般，也可以看做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過相對而言，樊娟與刁蟬二人卻是在最後鬆了口氣，而霍符則是略微撇了撇嘴后便是將手中的兵器放回馬背上，畢竟霍符還以為自己這樣南下能夠來一場戰鬥，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在草原一直以跟異族一般的方式行動，多少也受到了異族的影響，在霍符看來要是高覽在戰過一場后投降，他霍符會敬重對方，現在這樣，霍符內心之中多少有些瞧不起。

不過很快霍符便是不由得雙眸一凝，因為他看到之前跟他說話的田軍師此刻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佩劍，這樣的情況明顯是不正常的，而且高覽也不由得轉過頭看着田豐，霍符則是直接從自己馬匹兩側迅速便是彎弓搭箭，箭矢迅速便是猶如流光一般出擊。

此刻高覽則是一臉疑惑地看着田豐，畢竟之前田豐可是勸說他投降，按照正常的情況，既然這樣的事情是田豐說的，那麼田豐應該不會反對才是，而既然不會反對，那麼自然只要將自己腰間的佩劍解下來就可以了，就跟他高覽一般，高覽在將長槍插入旁邊的地面后，便是解下腰間的佩劍，將佩劍連帶着劍鞘都插入到另一邊的地面。

可是現在田豐卻是將佩劍拔出，高覽自然是疑惑了，當然也有些許的警惕，畢竟高覽在旁邊，拔出劍是要做什麼？殺他嗎？一有這樣的想法，高覽便是暗暗有所防備，只要田豐想要對他發動進攻，高覽便是立刻有所動作進行抵禦，不過還不等高覽看明白，田豐手中的劍便是放在自己的脖頸邊上，同時田豐微微瞥了一眼高覽，低聲說道：「抱歉！高將軍！此番乃是某未曾做好打探事宜，方有今日之大敗，將軍方作出如此決定，某唯有一死，方可告慰此番葬於此地之人啊~」

聲音之中有着自責以及無奈，同時也有着決然，這是田豐在最後做出的選擇，他之前便是有着自盡或者反抗這兩種不同的抉擇，可是在這麼一番交談之後，田豐最後便是決定自盡，要不然田豐也不會勸說高覽投降，因為他這樣做是為了給自己之前的過錯進行一些救贖，為了讓自己心安。

而高覽在聽到田豐的話語，看到其這般舉動便是心中明了，田豐自盡在此，那麼高覽屆時便能夠以投降是田豐的建議而將過錯推到他的身上，屆時若是尋得機會不是不能夠返回袁紹那裏，可惜的是，田豐沒有看出來，他高覽這一次是真的不怎麼想在袁紹那裏獃著，要是向天那裏能夠對他公平一些，那麼他高覽願意奉獻出自己的性命！

之前高覽還會因為自己本身將領的位置而保持着自己的原則，可是在田豐說服他之後，高覽便是需要為自己打算，保持自己的原則是為了回報袁紹對他的重用，畢竟他高覽本來不是什麼出名的人物，不過家族卻是冀州的世家豪族之一，或者應該說是將門家族。

前文有言，將門家族在世家豪族之中是不受到重視的，而且所謂的將門家族也不是完全的將門家族，畢竟漢代對於儒學的推崇，所以將門家族之中的子弟對於儒學的重視更甚，可是將門家族畢竟是因戰、武而成，所以想要轉換很困難，而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其中有的則是將家學捨棄，成為了普通的家族，而有的則是依舊堅守着家學。

當然無論如何，在那些世家豪族眼中，他們的地位依舊不足，而高覽也是其中的一員，而且沒有什麼過多的產業，故而並不興旺，而且他高覽這一輩就只有他依舊習練著武藝，最後與袁紹相遇而成為袁紹麾下的將領，其中事由頗多，可是袁紹對於他高覽的知遇之恩是不言而喻的，畢竟沒有袁紹當初的招攬，也就沒有他高覽的如今。

而之前為了這一份恩情，他帶着兵馬反身回去看過了，而且因為高覽知曉田豐在袁紹那裏的地位，所以才這樣保護田豐，這在高覽看來也是回報的一種，要是沒有田豐，或者說是田豐死去的話，高覽便是會投降，因為情都已經回報了，接下來他自然需要為了自己而考慮，所以田豐之前的勸說其實本來就在高覽心中出現過。

而且高覽不是什麼猶豫之人，既然已經有了決定，那麼便是不會有什麼改變，可是田豐在自己的身邊要是死了的話，雖然已經做了要投降的準備，可是向天那邊究竟怎麼樣高覽心裏沒底，所以要是田豐還活着，那麼一旦有一天他高覽想要回到袁紹那裏的話也有退路，至少有田豐這個人證在，所以高覽便是伸出手想要將田豐的佩劍奪下，同時大聲喊道：「不！」

不過高覽的手還沒有伸出多遠，而田豐的佩劍則是已然在自己脖頸處慢慢滑動的時候，卻是有着一道流光出現在田豐的眼眸之中，出現在高覽的眼角之中，在看到流光的目標，高覽瞳孔微縮，因為這一道流光是向著田豐而去的，而田豐則是臉上略微有些笑意以及疑惑。

畢竟箭矢是從前方過來的，那麼自然就是并州軍了，而之前他田豐可是勸說了高覽投降，而高覽也同意了，這樣的情況下，并州軍發動攻擊有什麼用？是想要讓高覽以及其麾下的士卒繼續反抗嗎？要是想要他田豐死的話，看着他自盡不就行了？

故而田豐才會這樣有着疑惑，至於笑意其實是之前田豐跟高覽說完話語之後便是有着想要解脫的感覺，那在脖頸處滑動的軌跡，更是使得田豐的解脫感越發明顯。

可是不等田豐想明白其中的緣由，便是聽到『叮』的一聲，手中的佩劍猛然直接受到巨力，使得原本想要繼續滑動的軌跡停滯下來，雖然只有瞬間不過田豐卻是依舊要滑動，只是此刻佩劍卻已經斷了。

田豐看着自己手中只剩下劍柄以及一小部分斷劍部分便是略微愣了愣，之前的佩劍可是長劍，現在的斷劍卻是小刀那般的長度，怪不得在之後滑動的時候，田豐感覺手中的佩劍輕了不少，而且在滑動之後，沒有之前那般脖頸處有着刺痛感。

還不等田豐反應，之前出手的高覽便是直接抓住了田豐的肩膀，之後另一隻手便是直接將田豐手中的斷劍奪下，看到這一幕，田豐則是不由得嘆了口氣，而霍符等人則是略微鬆了口氣，畢竟要是田豐出事的話，雖然跟向天能夠說明，而且向天也不會說什麼，可是既然向天點名要的人，那麼能夠保住自然要保！

而田豐之前的確有着自盡的決心，可是一個人在經歷過一次死亡，即便是還沒有完全的死亡，卻依舊能夠發覺很多東西，田豐忘不了在自己以為自己放下的時候，在自己脖頸感受到疼痛，為了心中的原則而要自盡的時候，那一幕幕自眼眸之中閃過的東西。

可能那些東西並沒有連接的意思，甚至可以說是連連接都做不到，可是卻是那麼的深刻，雖然那個時候的田豐心中安寧，可是卻能夠最為真實地感受到自己遺憾的、不忿的等等一切，如果能那樣而去，他田豐會是安寧的，可如今他卻明白自己之後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