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智者模式的司南輕塵

過了許久，直至元夕感覺自己的胸膛前一片濕意，這才發現衣衫都被司南輕塵的淚水打濕了，此時司南輕塵也已經哭累陷入了沉睡，但是這一次她的一雙好看的柳眉不再緊皺，只是小手依舊緊緊抓住元夕的衣衫，怕是他會離去。

看着司南輕塵凄楚的模樣，元夕簡直心如刀割，他輕嘆了口氣，忽然對星辰淚中的軒轅曦兒道：「曦兒，輕塵的遭遇，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在岩漿深處救了大公主司南歌，恐怕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你想表達什麼。」

軒轅曦兒平靜問道，她知道元夕的語氣並不是在自怨自艾，但多少是有愧疚和自責的，可這都不是元夕要表達的意思。

元夕輕嘆口氣：「我在想，命運，究竟是什麼，不單隻是輕塵，還有文君，星彤，柳懷柔，暮雪，真夕姨媽她們的悲慘遭遇，其實都是我一手造就的！你別急着回答，我只是很平靜地要討論一下，其實我是不是把自己做出一切的負面後果，都歸罪於所謂的命運，這麼做來讓自己好受一點。」

軒轅曦兒凝視元夕的內心道：「出乎我的意料，你能這麼冷靜的思考，說明了……元夕，你真的已經很成熟了！我也不瞞你，是的，你有時會怪罪於所謂虛無縹緲的命運，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後果，但你也想想，如果你不這麼做，後果是否會更加嚴重？華夏古國與妖族沒有結盟，死去的人更多？山海戰場上，你若顧忌詹星彤的性命，導致異族大戰中山海族傷亡慘重，甚至你無法封印星辰界與亘古異界的壁壘，星辰界的傷亡甚至是數以億萬！」

「所以，她們，是為了星辰界，為了億萬生靈，為了我才犧牲的？說我渣男都算是輕了，我根本就是沒能力保護好她們，反而還要讓她們犧牲來犧牲去，我可真他媽的是個廢物。」

元夕苦笑，自己現在算是開始自怨自艾了嗎？

軒轅曦兒並沒有對元夕剛才那番話表示什麼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她淡然道：「好了，你若想宣洩，我可不會借胸膛給你哭，你說完以後舒服點了沒有。」

元夕微微搖頭：「沒有。」

軒轅曦兒輕嘆一聲：「這就對了，那以後我也不想再聽你說這些，你剛才的結論的確沒錯，我以前也對你說過，一切的罪過，都怪你不夠強大，你若強大，她們又何須犧牲？」

「嗯，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有剛才那種想法了。」

元夕微微點頭，他知道這段對話非常重要，因為這會讓面對自己內心的逃避和無助，令自己勇敢地面對殘酷現實，他不是冷血無情的人，自己其實就是幕後黑手，讓她們為自己而犧牲，他做不到問心無愧，這個愧疚多了，若是找不到一個宣洩口的話，他就會迷失自己的。

忽然間，一道平靜的聲音在元夕耳邊響起：「元夕，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輕塵，你怎麼醒來了？」

元夕一愣，司南輕塵剛才不是已經睡著了么，怎麼又突然醒過來了？

但元夕猛然間發覺司南輕塵的語氣不對勁，她的聲音變得無比平靜，不帶有絲毫感情，冷靜得令人感到可怕。

司南輕塵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她看向元夕道：「是另一個神魂的我，你曾經跟血思菱說過，這種狀態下的我，稱之為智者模式。」

「是你……你怎麼出來了？」

元夕頓時語塞，原來血思菱已經將之前在漩渦紅雲深處司南輕塵「人格分裂」的問題告訴了她！

司南輕塵擁有兩個神魂，簡潔明了地來說就是類似於「人格分裂」，說實話元夕很怕這位智謀超群，學習能力和理解能力都極其強悍的司南輕塵。

司南輕塵淡淡道：「我一直都在，默默地注視着周遭一切，往日那個天真的我幾近崩潰，當你來了以後，那個我就已然了卻心愿，不再與你有任何關係。」

元夕臉色一變：「什麼……和我沒有有任何關係？輕塵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司南輕塵凝視元夕平靜道：「你沒有發覺，我剛才並沒有叫你唐元的化名，而是一直在叫你元夕，華夏古國的三皇子殿下，司南歌殺我母后，你也有助力。」

「司南歌其實已經和我見過面了，雖然司南歌與我同父異母，但她一直把我當妹妹看待，所以她殺我母后之後，對我告知了實情，她把一切都告訴了我，包括你的真實身份！」

元夕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但是他沒想到司南歌竟然會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司南輕塵，她這是在安什麼心？

司南輕塵看了元夕一眼道：「你不必責怪司南歌，她之所以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也是因為你有隱情，當時你的處境太過危險，不撒謊怎麼能逃過我母后的毒手？司南歌跟我說，她相信一段感情之中最重要的就是真誠相待，沒有欺騙，她看得出我與你之間不是一般的關係，所以由她來說出真相，其實是為了我們好。」

元夕有些汗顏，他剛才還真的怪錯司南歌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樣也好，元夕也根本就不想再欺騙司南輕塵了。

元夕愧疚道：「你……不會怪我吧？畢竟我騙了你，我始終欠你一句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司南輕塵微微搖頭道：「你不必如此，我能理解你，也諒解你，我母后的確害死了父皇，害死了大公主的生母，害她與摯愛分離，和孩兒分離，我母后的確是罪孽深重，但是我終究不能和殺母仇人有關係，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元夕低下頭，司南輕塵的話語越是平靜，他就越加心疼：「輕塵，你別這麼說，是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