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所謂「知無不言」
聽了墨雲汐的話之後，鳳靈真沉默了。
等什麼時候北齊成了大寧的地方，這句話自然不會是墨雲汐空口說白話，那這意思是……
似乎想到了什麼，鳳靈真小聲問：「二嫂子的意思是……陛下打算徹底和北齊作對了？」
墨雲汐勾了勾嘴角，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然後在鳳靈真的耳邊低聲說：「陛下先前一來對凌寒抱有十足的懷疑，不信他的話；二來他也不相信北齊有能力在大寧布下那麼大的細作網……」
「可如今不一樣了，那麼多的事實擺在眼前，陛下能不信嗎？」墨雲汐說着冷笑了一聲，「況且鳳子斌都和北齊合作了，陛下就算不擔心別的，也該擔心擔心他的皇位了。」
「那……」鳳靈真好奇地問，「這意思是要繼續和北齊打仗，直到把他們徹底滅國嗎？」
墨雲汐略一思索之後，緩緩地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是可能性不大，須知除了大寧和北齊之外，還有西秦、南楚、東懷三個不小的國家以及一些零碎的附屬國呢，若是真的出兵去滅了北齊，你想想其他國家會怎麼想？」
鳳靈真聞言就是一愣，然後聽墨雲汐繼續小聲道：「如今五國並立，大寧雖然略微強盛，卻也沒有給其他四國帶來特別大的威脅感，但若是這時候大寧突然滅掉北齊打破平衡，難保其他三個國家不會聯手……」
說到這裏，墨雲汐頓了一頓，繼而輕咳一聲開口道：「其實我也是瞎猜的，但是我覺得吧，與其出兵，不如在北齊培養傀儡……」
墨雲汐和鳳靈真兩人一個分析一個聽，正是入神的時候，突然聽到皇帝開口了：「雲汐啊……輕雲郡主墨雲汐！」
「啊？」墨雲汐一愣，下意識地就看向了皇帝，卻發現皇帝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她又好奇地用餘光看了看，發現北齊大皇子正站在席位旁邊看着她呢……
這下墨雲汐也不客氣了，索性直接環視了一下整個宴席……居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剛剛她和鳳靈真兩人聊天聊得太入神了，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略一思索之後，墨雲汐索性清了清嗓子用無辜的語氣開口問道：「不知陛下喚雲汐何事？」
皇帝咳了一聲說：「北齊大皇子有問題要問你，誰知你同真兒兩個小丫頭在那裏嘀咕了半晌，竟然沒聽到大皇子的話……朕且問你，你們兩個小丫頭在說什麼呢？」
墨雲汐當然不能當着北齊人的面說她們在研究大寧打算怎麼對待北齊。略一思索之後，墨雲汐對着皇帝行了個禮說：「回陛下，雲汐剛剛和真兒商討著北寧山學院那邊幾時能建好完工呢……」
皇帝估摸着墨雲汐和鳳靈真那嘀嘀咕咕的樣子也不是在說這些，不過當着這麼多人也不好多問，當下一抬手說：「算你有心了……如今北齊大皇子既然有問題問你，你就好好地回答人家，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墨雲汐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而對北齊大皇子拱了拱手問，「請問大皇子殿下，是要問些什麼呢？您儘管問，雲汐定然知無不言。」
皇帝聞言就是一愣，這墨雲汐想什麼呢？知無不言？
她知道北齊皇子到底要問什麼她就知無不言？這大話說的太早了吧？
北齊大皇子倒是很樂意墨雲汐說的這句話，正好給了他一個刁難的機會。當下他暗中冷笑一聲開口道：「那可真是謝謝輕雲郡主了……小王想知道的是，我那可憐的妹妹被您下毒之後至今還昏迷在驛館之中，郡主又是怎麼離開天牢的呢？」
北齊大皇子這話一說出來可謂是全場震驚。
整個月華殿也沒幾個人知道墨雲汐當初是為什麼進的天牢，到這時候他們才明白，原來是因為給雪容公主下毒？
這麼一想倒也是合情合理……畢竟雪容公主可是除了墨雲汐之外唯一一個在靖安侯府住過的女子，無怪乎墨雲汐會給她下毒。
而這樣一來，為什麼北齊只來了大皇子卻沒來雪容公主也能水落石出了，雪容公主還昏迷在驛館里，當然來不了了。
至於墨雲汐是怎麼離開天牢的……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墨雲汐的身上，想看看她是怎麼回答的。
皇帝也不例外，他也想知道墨雲汐在說下「知無不言」的大話之後該怎麼回答北齊大皇子的問題，隨便編造一個理由顯然不能服眾，可若是不編造理由，難道她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實話實說不成？
任多數人都沒想到的是，墨雲汐十分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有些茫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北齊大皇子說：「大皇子殿下，真的挺不好意思的，這個問題，雲汐回答不了……雪容公主是如何中毒的雲汐並不清楚，至於雲汐是怎麼離開天牢的……」
說着墨雲汐對着皇帝拱了拱手說：「自然是陛下命人將雲汐從天牢裏接出來的，至於這各種原因，雲汐不是陛下，自然是不知道的。」
原本還有些擔心墨雲汐的鳳靈真這會兒差點噴了，她二嫂果然不愧是她的二嫂，原汁原味、一點都沒變——知無不言確實是知無不言，但是「不知道」的話，那就真的沒什麼能說的了……
皇帝聞言則是臉色一黑，他可沒想到墨雲汐居然會把球踢到了他這裏……
眼見着北齊大皇子已經看了過來，這下為難的成了皇帝了。
隨便編造一個理由肯定是不能服眾的，不過墨雲汐不能當眾實話實說，他當然也不能這麼干啊……
略一思索之後，皇帝清咳了一聲說：「是這樣的，有關北齊雪容公主中毒一事，輕雲郡主確實是難以洗脫罪名，但是卻也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她便是兇手，身為我大寧的郡主，中秋宮宴這樣的時候當然還是要在場的。」
「至於雪容公主中毒一事……」皇帝面色凝重地開口道，「大皇子大可放心，朕定會好好查清楚此事，還給受害者一個公道。」